次日是星期天，陸皓明好好休息了一天。陪著超超上街，給他買了一些書籍。
超超很高興，說：“爸爸，都是每個星期天都這樣就好了。”
陸皓明說：“以后盡量吧。”
9日上午，開黨組會，確定調入寧桂生。按董書記的指示精神實行優勝劣汰，在原來考核的基礎上，加上一條，排在最后一名的，放二級單位去鍛煉。
不過陸皓明搞得人性化一點，鍛煉一年表現好，可回廳里繼續工作。
10號召開全體干部會議，傳達貫徹全省經濟工作會議精神，整整開了一天。
方奕雯公布了優勝劣汰的方案，全體緊張。
陸皓明說：“廳級干部表現不好，我就直接去組織部，去董書記那兒反映情況。其他干部表現不好，就按廳里的規矩執行。”
這個方法真管用。會場鴉雀無聲。
第二天，不用段主任查什么崗，個個早到。
陸皓明把近期工作梳理了一遍，給武秘書打電話，請他向劉省長請示，近日內如果有時間，他想匯報一次工作。
武秘書說：“好的，定好了我給你打電話。”
這時，肖歌進來，先把文件夾遞上，然后說：“這次真的可以搬家了，你還是去看看辦公室吧。”
陸皓明也怕有閃失，跟著肖歌下樓。
進了辦公室，陸皓明各處察看了一番，覺得沒有違規，只是地上重新鋪了瓷磚，墻壁粉白了。衛生間的窗子換了。
他點點頭，本來想說，肖主任，你要到各個辦公室都看看，該換的換。話到嘴邊吞下去了。
他決定這件好事讓寧桂生來做，便說：“不急著搬，我哪天開會或者哪天外出之時，你喊幾個人搬了。”
肖歌說：“好的。”
陸皓明回到辦公室，武秘書來電話：“請示了省長，說后天上午可以過來匯報。”后天就是星期五。陸皓明把要匯報的內容整理了一下。這時，段有義閃了進來。
“廳長，你剛看了房子？”
陸皓明望了段有義一眼，心想，這人天天關心領導的事情，不可不防，便只冷冷地回答一個字：“嗯。”
想不到段有義根本不在乎陸皓明的冷淡。沒叫他坐，他主動坐下，說道：“廳長，有句話我一定要說出來。”
陸皓明還是淡淡地吐出兩個字：“說吧。”
“說起來你不相信，我爺爺是鄉里的風水師，當然，你不會相信這些，我也不是很相信，但有些事流行了幾千年，信一點也好，反正又不丟失點什么。”
要說陸皓明信命嗎？不信。相信民間風水那一套嗎？不相信。但他畢竟與弘一大師打過交道。
后來又碰上竹素和尚，昨天又碰上陳大偉說施可依名字的來歷，總之，只是不特別相信，但也不反對別人信。
于是，他就多吐了三個字：“你直說。”
“我也懂點點禁忌。上次搬家出現反復，我回去把日子查了一下，就是當天不宜搬家。
這一次，我認真地把元月份的日子全查了一遍，可以搬家的黃道吉日一共七天，分別陽歷13、14、20、21、25、27、30號。
后面的日子太遲，我覺得13號是星期五，你早點下班，要肖主任派幾個人，我也參加，把辦公室搬一下就行。”
這讓陸皓明為難了。
不信他的？國家辦什么事也要看個日子。
信他的，就是讓他牽著鼻子走。
想了想便說：“如果星期五，我有事要外出，要肖主任組織幾個人搬一下。沒外出的話，就星期六，星期天搬。”
段有義走后，陸皓明想，這個人你說只猜度領導意圖，他也不是瞎操心。搬家也好，辦喜事也好，不論是平民百姓還是達官貴人都相信這個。
總要請個人擇個日子。不管信不信，都有一種圖個吉利的心理在作怪。而肖歌呢？怎么不考慮這些因素？
要說段有義很壞，也不見得。
陸皓明打了一個電話讓肖歌過來。
等肖歌坐下之后，他說：“星期五，我想向劉省長去匯報工作，與那邊溝通好了。我上班就直接去了那邊。你組織幾個干部，把辦公室搬了。
前次跟你講了，我不要秘書，所以，你也順便把小谷的辦公桌搬到秘書室。”
其次，你就搬到我那間臨時辦公室，以后寧桂生來上班，就坐你現在的那間。”
肖歌點點頭，說道：“上次到北水瑤寨吃飯，主持人只歡迎北水縣的領導，沒有歡迎我們，我當時有點吃驚，后來想了很久，有個事想告訴你。”
“你說。”
“你們開全省經濟工作會議的那一天，晚餐我和幾個朋友去北水瑤寨吃了頓晚餐。
我本來不認識那個叫苗焰的，吃晚餐時，聽到有人叫她的名字。問了別人，才知道酒店聘請她當節目的文化顧問。負責組織員工的禮儀培訓，舞臺節目的編排。因為她執教的大學分校區就在那一片。”
陸皓明點點頭。
肖歌繼續道：“我聽秦處長跟我說過，你們考察全省旅游資源時，那個苗焰跟段有義走得很近，經常在一起。
是不是最后清退文旅辦人員時，你不要苗焰，她對你懷恨在心，在后臺指揮時，故意刪掉了我們的名字呢？”
陸皓明問：“高高的，短發，很有氣質，是嗎？”
“對，差不多跟你一樣高。”
陸皓明點點頭，說：“刪得好，北水縣委政府看望企業家很正常，我們去吃頓飯就不必張揚。”
肖歌說：“刪是刪得好，太小人氣息了。”
陸皓明含糊地“嗯”了一聲。
肖歌走后，陸皓明作了一個大膽的推測。
段有義知道苗焰在那兒兼職，也不止一次去北水瑤寨。上一次應該是一個人晃到后臺去找苗焰。發現主持人的內容不對頭，當即就建議砍掉了后半段。
這也算歪打正著。
這種事，還是要提醒段有義。苗焰是一個離了婚的女人，還是要少碰。一定出了什么事，影響他自己的前途，也影響文化廳的聲譽。
改天和他談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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