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讀小說網 > 升官證道 > 第670章:雙方第一次角力
  事情已鬧到這個程度,最慌的不是張慧,她反正是個沒有主見的人,幼稚天真。仗著漂亮,以前在那個小縣城任性慣了。

  最慌的田芳,她知道張慧如果不告,段有義就會反告張慧誣陷自己。要求組織處理張慧。

  如果組織調查,張慧穩不住,把自己供出來,一切就完了。田芳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不過,急沒有任何用處,她想了一下午,終于想出了一個主意。

  當晚,她把張慧叫到了一個非常偏僻的茶館。門一關,就教訓起張慧:“我叫你去跟蹤段有義,是一種策略。”

  “什么策略呢?”張慧睜大眼睛。

  “比如,你拍了段有義喝茶出來,那個一點用也沒有。你應該在平時有意無意提醒段有義,笑嘻嘻地跟他開玩笑。

  說段組長啊,昨天晚上我到北水瑤寨喝茶,看到一個女同志跟你一起出來,我就沒喊你了。那個人是你妹妹吧。

  他聽了就會心虛,對你有所忌諱,就不敢打壓你。

  你現在呢,一沖動就去找陸皓明投訴,還在廳里公開哭罵,這不是把自己陷了進去?你那幾張照片能說明什么問題?

  跟你說實話,陸皓明還是想保你,不想把這個事鬧大。但人心難測,胡平想搞大,他想借這個事情,把文化廳的丑事抖出去,是他一定要查。”

  “胡平?”

  “對。你太幼稚,胡平不過是把你當成替死鬼,他的目的是搞段有義,陸皓明。”

  張慧明白了,這時,她徹底慌了神,問道:“那怎么辦呢?”

  田芳只好使出最后一招——告訴張慧,就告段有義非禮自己。

  她先把程序給張慧講解了一遍。然后說:“成立評選辦之后,段有義就成了你的直接領導,是嗎?”

  張慧點點頭:“是的,我們受盡了他的折磨,經常加班。”

  “是吧,晚上加過班沒有?”

  “加過。”

  田芳雙手一拍:“晚上加過班就最好了。你能記得起具體日期嗎?”

  “記得,我都記了出勤日記,因為要造加班費。”

  田芳說:“你就選一個夜晚,虛構段有義把你叫到他辦公室,然后就抱住你,撕你的衣服,你回去把平時穿的一件內衣撕裂。

  你不從,就從他辦公室逃了出來。以后的一系列事情就都可以解釋清楚了。

  因為沒有監控,他也不怕你告。因為你一個女同志有家庭,這種事也不敢張揚。因為他沒有得手,就在工作上刁難你。

  你受不了他的刁難,聽說社會上傳聞他和一個大學女老師經常到北水瑤寨幽會,所以你想捉奸,沒有捉到,但是拍了一些照片。

  從證據的角度,這就是一條環環相扣的證據鏈。有因有果。就完全可以解釋你為什么敢罵娘,他為什么要打壓你。”

  張慧吃驚地望著這個遠房姨媽,真是智商比自己高一萬倍。她好像從茫茫大海中抓住了一塊木板。感嘆道:“好,這個太好了。”

  接下來,田芳這個老搞紀檢的,就與張慧從細節上完善證據鏈。

  一是把段有義欺負張慧的時間段固定在參加抽調在評選辦這個時期。二是把非禮的日子固定在拍攝照片之前。

  而這個拍攝的日期,又正好吻合,因為陸皓明教育過段有義之后,段有義與苗焰作了一次長談,正式了斷兩人關系。

  那一次,他們兩人從茶館出來,被張慧拍上了。照片雖然有點模糊,但段有義的模樣還是認得清楚。

  兩人把細節摳了一遍又一遍。

  田芳做了最后一次安排,叫張慧把自己穿過的一件內衣,現在去取過來。

  張慧問:“為什么要取過來。”

  田芳說:“我被紀委抽調到外單位審案子,有這方面的知識。你自己撕的,與別人撕的是有區別的。”

  說到這兒,田芳說:“我干脆跟你回去,我們找個地方演示一遍。多帶幾件內衣,我扮段有義。只有真撕,才會真像。一是你說得更清楚一點。二是用力方向,力度都經得起實踐的檢驗。”

  張慧從內心,把這位遠房姨媽當成了神。于是一來,一切理由成立,不存在自己誣告了。

  兩人匆匆出門。

  田芳和張慧是在夜幕下密謀,行動,而段有義在白天就在想對策了。

  當天下午,他一直坐立不安。

  黨組做出的決定,沒有人透露給他。每個參會者都知道,如果透露出去,追查起來就要受處分的。

  大家參加都這么久時間了,這一點都懂。

  所以,會議開完以后,一切風平浪靜。

  事實上,一切反常的風平浪靜,就是大風大浪來臨的前奏。段有義以特殊的嗅覺,敏感地意識到一定會查他。

  因為,他像處在一個孤島上,誰也沒來找他。

  如果是內部處理,陸皓明一定會叫他過去談話,但陸皓明一下午沒有動靜。

  段有義迅速作了如下決定:

  一是不去找廳里的任何人,找廳里任何人都沒有用。

  二是不能有慌亂的表現,自己的陣腳不能亂。所以,他一直坐在辦公室看文件。

  三是解鈴還得系鈴人。只要關鍵證人苗焰不承認,你到哪兒去查?

  凡是這種問題,不是小三自己舉報,就是小三老公或者自己妻子舉報。只有這三個人的舉報才有殺傷力。

  自己妻子還不知道這回事,就算以后知道了,她也沒有證據,也不會去舉報。

  苗焰當時沒有老公。

  現在,最為關鍵的就是今晚一定要和苗焰再見一次面,向她通報對方舉報他,已經是鐵板釘釘,將會發生的事實,求她堅定地站穩立場。

  他知道,成敗就在今晚。

  段有義坐在辦公室看文件。至于那一份份文件內容,他是一個字也沒有看進去。但他還是裝模作樣地,在文件上劃波浪線,以表示這段話很重要。

  內心就像燒滾的水,上下沸騰。

  他就等著下班。

  這時,他才體會到沒有私情是多么幸福。

  他媽的,下一次,就是別人脫光了站在老子面前,老子也要扭轉身子,大義凜然而去。這日子是人過的嗎?

  坐在這兒不能動彈,又內心煎熬。內心煎熬不打緊,還要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人生的痛苦莫過于里表不一。

  心里好像針錐在扎,臉上還要開心地笑。

  好不容易到了五點半,段有義還不能走,他要等別人都走了,才能去找苗焰。

  無數腳步聲響過之后,大院的車子都開走了。

  段有義像平時一樣,目不斜視,雙手放在后背,腆著肚子,一副領導氣度走出了辦公室,然后上車,緩緩地駛出文化廳。

  上了主街,他才開得快一些,一會兒,他的車子就匯入了望到頭尾的車流之中。

  堵車,堵車,堵車。

  他心里也堵得慌。

  直到前面的車子動起來,他才吐了一口長氣。

  好不容易才駛出主街,車子向郊外駛去。

  冬天的夜來得早,天漸漸黑起來,遠處的大學城閃爍著燈光。

  看到燈光,他的心又撲撲跳起來。

  娘的,我還是個人嗎?像一條狗。像一條被主人拋棄了的狗,在別人吃飯的時候,還在這郊外流浪,流浪。

  過正常人的生活,那是多么幸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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