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的夜晚，七點的鐘聲敲響，偌大的上州市委市政府大樓燈火稀稀落落。周末的寧靜彌漫在空氣中，大家都渴望休息，放松身心。
然而，林一亮的辦公室里，卻有一場重要的談話即將展開。
林一亮沒有邀請其他人參與，也沒有要求秘書值班。他選擇了一個私下的環境，與陸皓明單獨交談。
陸皓明準時到達，林一亮為他泡了一杯香濃的茶，兩人寒暄幾句，便坐下正式進入主題。
林一亮望著陸皓明，他的眼神中透露出真誠和關切。他說：“皓明市長，今晚，我想我們要推心置腹地談一談。”
陸皓明微笑著回應：“這是我期待的。書記，您有什么話就直說吧，我會知無不言，把內心的想法都坦白地告訴您。”
林一亮微微點頭，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今天上午，你走后，我和魯欣、高超平談了談。他們都非常支持你。”
他頓了頓，觀察著陸皓明的反應。陸皓明的臉上浮現出一絲驚訝，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
陸皓明立刻明白這兩位為什么要支持他的原因了，笑道：“知道，闖了禍孫猴子的，取了經，人人有份。”
“對。做這件事難度很大，為你的前途計，我覺得你可以緩一緩。可以先把高架橋修通。
不然，出了事，你是第一責任人啊。我倒是無所謂。年紀這么大了，不想圖什么。皓明同志，你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啊。”
陸皓明沉思半天，擰滅煙頭，說道：“林書記，真的出了事情，責任在我，這個我也想了多次。但是，只要書記支持，我就不會出事。即使出事，我也一肩挑了。”
“為什么不會出事？”
陸皓明當然也不能作百分之百的保證，但他為了讓林書記支持他，說了自己的想法。
“書記，既然你推心置腹說出了自己的真實想法，我也說說自己的內心。
如果到上州當幾年的市長，上州依然如故。一是對不起組織的信任，二是對不起群眾的期望。
還有一個原因，既然我當市長，上州沒什么起色，就不會要我當書記。我并不是迷戀當這個官，但我能接任書記，就能繼續推五條巷子的拆遷。”
林一亮說：“你說的也是真話。但五條巷的拆遷，難度非常大啊。”
陸皓明覺得，不獲得林一亮的支持是干不成事情的。決定換個思路，激一激林一亮，便說：
“書記如果支持我，對你也大有好處。上州有成績，首先歸功于你的正確領導。你有上升的空間。
林一亮怔怔地望著陸皓明。覺得陸皓明與別人不同，他說話總是激昂向上。別人都是隨大流，給他早就算好的退路。
只有陸皓明給他鼓氣，想到的是升一級。真是格局不同，思路也不一樣。記得陸皓明來之前，省委董書記也和自己談過話。
要他以平常之心看待升遷。這次沒有機會，下次有。本省沒有機會外省有。董書記說會關注他林一亮，要他好好干。
林一亮也知道陸皓明跟劉開來，董遠走得近。聽了陸皓明這席話，雄風被激起來了，他關切地說：“我支持你，但五條巷子的居民拆到哪兒去，你具體考慮過嗎？”
陸皓明說：“當然，我有一些想法，只是沒向書記匯報過。”
“現在就說。”
陸皓明說：“上州煙廠設在下甸區，由于歷史原因，原來在市郊的煙廠己成了鬧市中心。這既不利于煙廠發展，又不利于當地居民。煙廠鄭廠長也來找過我。
我的想法是將煙遷到東郊鄉。在東郊鄉建一個小鎮，將五條巷子的居民遷到小鎮去。煙廠能帶動周邊產業的發展。如果是這樣，五條巷子的居民大部分想遷。”
林一亮說：“煙廠搬遷這個設想，我們曾經也有過。但煙廠附近居民阻止搬遷。有一年還發生過圍堵市政府的群體性事例。”
陸皓明終于摸清了林一亮的底，就是這也怕，那也怕。
但眼下還是要爭取林一亮的支持才行，于是說：“書記，要不就是這樣，先修高架橋，先搬煙廠。
煙廠搬遷比五條巷子搬遷，影響的范圍小一些，這個事由我直接負責。只要書記支持，我一定把工作做好。”
林一亮也沒有辦法了。如果這也不同意，那也不同意，依陸皓明的性格就會告狀。他只好問：“煙廠搬遷確實比五條巷子搬遷的困難少一些，你有什么具體措施嗎？”
陸皓明適時拋出了他的第二個錦囊妙計。詳細向林一亮談了自己的想法。
林一亮聽完，覺得陸皓明這個倒是切合實際，便說：“那就這樣吧。”
兩人談妥，陸皓明才松了一口氣。
改日，市委常委會召開。董欣，高超平發現會議主題變了一半。高架橋仍然修，但五條巷子沒說要拆了，換成了搬煙廠。
搬煙廠就搬煙廠吧，反正這也是一道難題。附近居民，街道辦極力反對。煙廠走了，附近的生意就沒那么好做了。居民一定會群起反抗。
下甸區也會極力反對。一搬，下甸區的稅收頓時減少。這也是個矛盾點。
大家紛紛發表意見。
有幾個常委不同意搬，但高超平，魯欣非常支持。
陸皓明說：“這件事情，我向書記匯報了。林書記很支持。我的態度是堅決搬。這么體量的煙廠放在鬧市區，嚴重影響環保，影響居民的身體健康。
換到空曠的東郊鄉去，按現代環保理念，重建一個煙廠。何況煙廠想發展，想擴大，目前無寸土可用。這件事，我直接主管。有什么責任，我來承擔。”
這正中有些人的下懷。你愿意承擔責任，那還不好？
于是，會議決定，十一月份再開全市干部大會。留一個月的時間，讓規劃，國土部門先做準備工作。
散了會，陸皓明就忙起來。
他又是如何行動的呢，下節詳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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