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帥得很。”
“星星也很帥,到了學校以后,說不定又是各個小朋友眼里的小太陽了。”
幾個人互相夸著,是一點兒也沒覺得不好意思。
“都已經買齊了,看看有什么不夠的,到時候我再去買。”瘦子沒一會兒抱回來了不少紙啊,筆啊,還有各種很可愛的童真筆記本。
連文具都一樣買了一個。
“謝謝胖叔叔。”
瘦子聽到胖這個字,一下就急眼了。
“我看東西你們是不想要了吧?”
“謝謝帥叔叔!”
“這還差不多。”瘦子滿意地把東西交給了他們,在家里給他們預熱課本還挺開心。
一個人帶兩個孩子,他們好像提前步入了中年婦男的生活。
等下午,瘦子便去處理房子的事。
城里的房子還是要去一趟老家,畢竟是家事,沈云也不好摻和,便讓瘦子一個人去了。
他在家里被幾個人纏著,一會兒要學英語,一會兒要學古詩,一會兒又要學算數。
一天下來,他筋疲力盡。
比出去賣房子,發小卡片還有累上好多。
不到九點,他們便在吵鬧中,抱著自己的書本睡去了。
說不想上學,都是假的。
沈云把他們手里的尺子鉛筆都收了起來,省得到時候不小心又戳到,蓋好了被子后,他才拿起了一本故事書,看著上面的文字,陌生又熟悉。
今天,是馬拉松。
但是他卻一點兒也不想聽到消息,因為,他怕會響起來某個人。
瘦子回來已經是十點以后,渾身的酒氣。
那搖搖晃晃,又唉聲嘆氣的模樣,一看就是沒成。
“來!我們再喝一杯。”瘦子嘟囔著,躺在床上,沒一會二便睡著了。
……
“上學去嘍!”
幾個興奮地穿著剛買好的衣服,帶著嶄新的課本,跟著趙嬸兒去了學校。
沈云和瘦子兩個人又睡了個回籠覺。
等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快中午了。
“啊……好久都沒這么睡了,真舒坦,那幾個小子,差點兒沒給我折騰死。”
“走,咱們去找點兒吃的?”
摸著咕嚕嚕的肚子,瘦子一臉興奮道。
“昨天,我在路上發現了一個不錯的店,別說,味道還真不錯。”
說走就走,兩個臉也不洗,刷了個牙就頂著雞窩頭往外走。
冬天,莫過于一碗熱騰騰的湯,再加上一根兒透心涼的冰棍兒更讓人快樂了。
吃完后,他們的表情都不一樣了。
“再回去睡一會兒?”
瘦子昨天喝得夠嗆,現在腦子里除了睡覺兩個字,其他的什么都沒有。
“行啊,走唄?”
兩個人剛打開門,就有人風風火火地從旁邊疾跑過去,沒跑幾步就一個踉蹌。
“怎么回事?”
他們本來沒在意,直到看到趙嬸兒跟在后面,便停下了腳步。
“聽說,有人在廠里鬧事兒啊,你們看,還帶著標語呢!”
誰的家族群里發了個短視頻,里面不停地吆喝著。
“關廠!關廠!”
聲音一聲比一聲大。
“不好,我們也跟著去看看。”
經過這些日子,沈云和瘦子也算是了解趙翠香的為人。
雖然大嗓門,加上有時候說話不怎么中聽,但是在這村子里,也算得上有智慧,有思想的人。
昨天廠里還好好的,今天突然就有人抗議,這顯然是有人在背后搗鬼。
吃飯的地方離廠里不是很遠。
在趙嬸兒他們到了沒多久,沈云他們便也到了。
只見一群人頭上帶著紅色的布,上面寫著抗議。
而手里拿著一條大的橫幅,上面寫著:戀童癖必死!要求換廠關門!
“關門!關廠!”
他們有節奏地喊著,不管周圍的人說什么,就是不肯停下來。
“你們干什么?!”
趙嬸兒臉色一沉,看到他們這樣后,走到了帶隊的人面前。
“老林,你這是什么意思?”
那個叫老林的人,正是上次林紅梅的丈夫,林平志。
“上次的誤會我們不是已經說清楚了嗎?我和你兒子并沒有什么。”
林平志看也不看他一眼,繼續讓旁邊的人跟著他一起喊。
“倒閉!關門!讓不懷好意的人得到應有的下場。”
趙嬸兒看他根本就不想說話,直接從旁邊拿來了一個喇叭。
“喂喂!”
“大家都給我停下!”
喇叭聲帶著刺耳的節奏,讓所有人都停了下來。
“林平志,你沒事兒的話,就把事給我解決清楚了,我說了,我們之間的誤會已經解決清楚了,現在你帶著人來廠里鬧什么?”
林平志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冷笑了一聲。
“誤會?解除了?”
他把自己頭上的布條往地上一扔:“誰說的!”
“對啊!誰說的!你對我外甥做出了那樣的事,現在傳得到處都是,你說讓他怎么做人!到時候娶不著媳婦兒怎么辦?”
當時瘦子聽了都要笑了。
“這些人神經病吧?自己外甥喜歡人家,怎么現在倒是反咬一口了?”
“而且,娶不著媳婦不是他活該嗎?”
瘦子的聲音有些大,被那些拉橫幅的人聽得清清楚楚。
他們絕大多數,都是林家的人。
夫婦都姓林,加上自己的兒子出事,兩邊本來不合,竟然這次聯合到一起對抗其他人。
這也是實屬難得。
旁邊的工人不停地搖頭,有些人是相信他們的廠長,當然也有些人覺得事情當時就不清不楚,最后解決的也不清不楚。
完全就是想看熱鬧。
“怎么?你覺得虧心?”
“我和你說明白了,現在我兒子因為你也沒地方要,也沒人給介紹,現在就那么呆在家里,都因為你!”
“所以呢?”趙嬸兒冷笑了幾聲。
“所以你的廠也別想開了,我當時也是信任你,才把兒子交給你,結果呢?你就這么對待我?”
“我兒子現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我告訴你,我要你跟我兒子一樣!”
說完,他便指示身邊的人繼續喊。
“倒閉!”
“關廠!”
“戀童癖去死!”
他們還搶過了他們手里的喇叭,更大聲,更加賣力地喊。
“好,你們喊。”
趙翠香似乎也沒想和他們繼續在這兒鬧,直接打了報警電話。
“你打,你以為你打了電話后,我們就不會來了?”
“我兒子反正已經毀了,我要把你也毀了,把你的名聲徹底搞臭,讓你以后也找不到新的姘頭,讓你在這里呆不下去!”
林平志的臉上帶著惡毒,咬著牙說道。
這樣的一個村子,這么喊著,天天地把戀童癖這樣的話掛在嘴邊。
就算剛開始的時候別人會知道不是真的,但是久而久之,人傳人,便會成真的。
在這樣的地方,謠言久了便成了事實。
社會性死亡,也不過如此。
“繼續給我喊,他們廠什么時候倒閉,我們什么時候停下來。”
他們賣力地喊著,似乎在發泄自己心里的不滿。
旁邊的那些保安趕人,他們便躺在地上,要么就在大門口喊。
甚至他們還揚言,要是再繼續趕他們的話,就去外面的街道上繼續喊。
到時候,可不只是他們一個廠里的人聽了。
到時候就是更多的人。
保安也是左右為難。
“我已經報警了,你們不是喜歡喊嗎?那你們便喊。”
“你們來這里喊一次,我便報一次警,來兩次我便報兩次警,來三次我們便報三次警,我看看是我的廠先倒閉,還是你們先把牢底給坐穿!”
趙嬸兒的身上爆發出了一股力量,讓沈云都有些驚訝。
那些人根本就不在乎。
“完蛋怎么了,我們這些人能跟你廠長比嗎?反正我們已經完蛋了。”
“呵呵。”
他們話音剛落,瘦子就發出了冷笑聲。
“真是說得一嘴好話。”
“喊是嗎?”
瘦子不知道從哪兒拿來了兩個喇叭,丟給了沈云一個,他一個,兩個人開始在這里唱起了雙簧。
“呦,呵,大家快來看!”
“林家大家族前來鬧。”
“所鬧為何?”
“當然是替子出氣。”
“出氣?出什么氣呢?”
“還不是人看上的人看不上他?”
瘦子和沈云兩個人你一句,我一答,看著林家的那些人,聲音提地更大。
有時候,你和對方講道理,他們便和你扯東西,你和他們扯東西,他們便和你耍無賴。
那么,既然他們不和你在一個頻道上,那便和他們一個頻道。
以其人之道,還置其人之身。
丟人?誰怕誰啊?
“你們少在這兒胡說!再說,我們就出去外面吆喝。”
“讓這個廠一天也干不下去!”
瘦子撇了他一眼,冷笑了一聲。
“呵呵,我還以為有什么本事呢。”
“怎么,就你一個人長嘴了?我們沒長嘴不是?你去喊啊,我們就跟在你屁股后面喊。”
“林家的兒子倒追廠長想做小白臉被拒絕,惱羞成怒要搞人家廠子了!”
瘦子大聲地喊著,聽得旁邊的人都想鼓掌叫好了。
“喊得對,就應該這樣治治這樣的人,真是嘴都長他們身上了?咱們也長嘴了。”
“讓他們喊!”
“倒閉!”林家的人還真聽話地喊起來了。
“林家的兒子倒貼不成搞事情了!”
他們拿喇叭喊,廠里的人便齊聲高呼,把他們的勢頭直接壓得倒在了地上。
“你……你們胡說!還不是你們廠長,趙翠香這個破鞋先勾引的兒子?不然我兒子什么都不懂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這種受害者有罪論也是夠夠的。
怎么,那他兒子告白了誰,誰就得答應唄?
他們家的人是繼承了皇脈還是咋滴?
“那你回家問你兒子啊?”
“人家不愿意你就往人家這兒鬧,丟人的是你兒子,不好好地把他藏起來,還這么大張旗鼓,我看你兒子也挺好的嘛。”
“那我也看上了你家的小女兒了,不然你讓她嫁給我?我正好沒結婚。”瘦子放下了話筒,走到了他的跟前說道。
“憑什么?”
“對啊,那趙嬸兒憑什么?”
“那是她勾引我兒子!”
“那你女兒也勾引我了。”瘦子臉色一點兒也沒變,跟沈云心有靈犀地說出了相同的觀點。
“你……你放屁!誰看到了?!”
“那你看到趙嬸兒勾引你兒子了?”
“她都把我兒子給叫到屋兒了了!她自己都承認了。”
趙嬸兒實在是聽不下去了,直接開口:“本來我不想說那么多,也想給小林留些面子。”
“他偷偷地拿走我的東西也就算了,你們罵我我也不說,但是那天,我把他叫到屋里,確實有人看到了。”趙嬸兒說道。
“你看!她自己都承認了,還有什么說的,他肯定勾引了我兒子,不然的話我兒子怎么會說出喜歡這種老女人的話!”
沈云冷哼了一聲,冷冷地站在旁邊。
“趙嬸兒,這種人,給他面子有什么用?”
“那天,我房間里還有其他人。”趙嬸兒說道,讓林平志突然梗住了。
“你……你說什么?!”
“那天,我說了,是要給他擦傷口,我把醫生叫到家里了,不信的話,你可以去看看醫生的出診記錄。”
“你這樣的誣蔑我不認。”
“如果你還要繼續鬧的話,那真的就不要怪我不顧這么多年的情分了。”
林平志愣住了 ,到旁邊打了一個電話,回來以后臉色特別難看。
“就算有人看到了怎么樣!我把兒子交給你這么多年,沒想到你給教成這樣,我要告你!”
他話一說完,瘦子便對著喇叭大笑起來。
“真有意思!這不是賊喊捉賊?”
“這么說的話,我也可以讓趙嬸兒告你們了?是你們先誣陷在先,現在還來這里耽誤工廠的工作。”
“我看看啊,你們應該還發到網上了吧?超過了五千還是多少的轉發量來著,可就要被追責了。”
“再加上誣蔑,還有你們耽誤工廠的誤工費 ,哎呀,到時候估計要賠不少錢呢!”
瘦子故作驚訝地開口道。
“你……你說什么,我們聽不懂。”
聽到要賠錢,林家的人這時候臉色才有了變化。
這樣的人,他們見得太多,來這里鬧,哪兒真的是為自己的兒子出氣,目的還不是為了讓趙翠香給錢嗎?
“聽不懂沒事兒,警察到了他們會給你們解釋。”
遠處已經有了警車的鳴笛聲。
“大哥,他們說的不會是真的吧?”
“我家里還有孩子要照顧呢,萬一真的被抓進……”
“別聽他們胡說,怎么可能他們說什么是什么。”
瘦子看著自己的指頭,手里把玩著喇叭。
“信不信,等人到了,不就知道了?”
“哥們兒,門口給我把死了,別讓他們出去。”沈云對后面的保安說道。
“好!”保安們看他們也怕了,底氣十足地回答道。
“你們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