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不客氣的，這個屋子里是不是還住著人呀？”
暖暖好奇地指了指剛才準備過去的那個房間。
大概是對暖暖的印象比較好一點，所以老人也沒有瞞著，眼神明顯黯淡了下來，輕聲說道：“是啊，里面那個是我的女兒。”
暖暖知道這是有故事了。
但是看到老人的樣子，還是不由心疼了起來。
“瞧我，先進來坐吧，外面多冷。”
老人說著就自顧自地往屋里走，暖暖跟沈書鳴對視了一眼，也只能跟在身后。
老人打開堂屋，里面看起來還挺整潔的，跟剛才亂糟糟的院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暖暖好奇地張望了一下，之后就沒在看了。
坐在凳子上，奶聲奶氣地說道：“奶奶，我們過來沒有帶什么好東西，帶點水果給你，還有阿姨吃。”
暖暖說著眼神看向那邊的屋子。
沈書鳴跟著點了點頭，隨后問道：“奶奶，那個阿姨怎么一會笑一會哭啊？”
老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沒有人跟自己說話了，亦或者是今天突如其來的傾訴欲。
難得開口嘆道：“因為那個阿姨腦子只有現在只是跟小孩子一樣，沒辦法清楚地表現自己的喜好，所以才會一會哭一會笑的......”
“啊？那外面那些人怎么說是......”
沈書鳴下意識就說了出來。
等到意識到自己可能說錯話的時候，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說我們這個院子見鬼了是嗎？“
老人似乎也不介意，反倒是有一種看淡人生的灑脫之感。
沈書鳴木木地點了點頭。
“那奶奶，那個房間的阿姨呢？”
暖暖指的是剛才他們第一個走進去的房間。
那個房間能看出是個女孩子的房間，但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蒙上了一層厚厚的灰塵。
在房間里面，還有揮散不去的怨氣。
看到暖暖指的那個房間，老人臉上的神色愈發沉重了。
“奶奶，如果不方便說就不說了。”
暖暖看到人家這么難受，忙上前拍拍老人的背，輕聲安撫道。
老人緩了一會這才擺了擺手。
“沒，沒事，我就是想到了以前的事情。”
說罷看向暖暖，“你怎么知道這里面之前有阿姨？”
按道理不應該啊？
一個三歲的小孩子，難不成這個觀察力這么厲害？
暖暖歪了歪腦袋，理所當然地回道：“因為阿姨的怨氣還在啊？”
“咣當---"
老人原本手里拿著的杯子瞬間就掉在了地上。
因為是那種不銹鋼的杯子，倒是不會碎，但是杯子里面的水卻是撒了一地。
老人的神情也不似剛開始那般鎮定了。
“你是說，我家，我家大丫頭的怨氣？”
老人艱難地問出了這句話之后，已經淚流滿面了。
眼淚順著她褶皺的臉滑落，讓人看了心生不忍。
暖暖沒想到自己不過是說了一句這個，這個奶奶的反應就這么大。
而且剛才奶奶說的是，大丫頭？
暖暖心里突然有些不好的預感。
不過還是老實回答道：“是，是啊，而且很濃厚的怨氣.....”
老人捂臉痛哭，聲音中帶著濃濃的傷痛，讓暖暖實在不忍心繼續問下去了。
從自己的包里掏出了一顆帶著甜味的藥丸。
“奶奶，你吃點甜的吧，吃了就不那么苦了。”
結果也不知道是不是暖暖這句話引起了老人的什么回憶，哭得更加傷心了。
整個人都忍不住地顫抖起來。
讓人不得不懷疑，這是不是一會就要昏厥過去了。
好在，老人把暖暖給的那顆藥丸吃進去了，瞬間甜絲絲的味道就在口腔中迸發，讓老人的情緒得到了安撫。
等到老人情緒穩定下來的時候，這才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暖暖。
“實在不好意思，讓你們看笑話了。”
暖暖跟沈書鳴都不約而同地搖了搖頭。
想來奶奶肯定是經歷了別人沒有經歷過的傷痛，才會哭得這么傷心，他們還是能夠理解的。
原本暖暖就想著不問了，免得勾起這位奶奶那些傷心的回憶，結果沒想到老人家倒是自己先說了起來。
“你剛才說哭笑的那個，是我的小閨女，她啊，以前跟我大閨女一樣，都是華清大學的高材生。只是命運弄人，大閨女被人陷害，壞了名聲，從高樓跳了下去。
我們老兩口好不容易從喪女之痛中緩過來，結果就被告知，我們的小閨女也因為身體的原因住院了。
但是一度醫院卻一度找不出她生病的原因......“
從老人看似平和的語氣中，暖暖了解到了，這個家庭的幾位成員可憐的一生。
老人名叫謝舒元，跟丈夫兩人也是高級的知識分子，在當時那個年代，雖然經歷了一些不好的事情，但是也是受人尊敬的人物。
兩人年輕的時候把青春都獻給了科學，一直到了三十多歲這才結婚生子。
三年生了兩個女兒，后面因為政策的原因，加上工作比較忙，也就沒有再要孩子。
一家四口在當時的京都也算是生活得很好。
特別是兩個女兒都很爭氣。
先后考入了華清大學，姐妹兩人都繼承了父母的高智商，從事著科學方面的研究。
并且在專業里面也都是數一數二的人物，在學校里面成績優越，更是發展了許多的興趣愛好，學校的老師也都很喜歡這么優秀的兩姐妹。
但是天不遂人愿，在九十年代的時候，先是大女兒在學校被人誣陷關系混亂，最后不堪重負，選擇在教學樓的頂樓一躍而下，并且寫下了血書來證明自己的清白。
最后這件事情雖然已經調查清楚，但是人卻也已經離開了。
當時這個事情查出來，是一名男同學說出去的，而他也只不過是因為追求不到當時的顧悅就編造出了這樣的謊言......
不過人家事后也解釋了，自己確實是看到她跟一個有對象的男青年在一起，行為曖昧，才多嘴說了一句。
等到最后直接變成了，不過是開個玩笑。
不過是開個玩笑......
就這么輕描淡寫的一句話，直接把一個女孩子的一生給毀了。
也毀了一個家庭！
這件事情因為是自殺的，加上當時的法律并不完善。
對于人家這種所謂的“玩笑”并沒有一個具體的刑罰。
最后學校也只是迫于壓力把男同學給開除了而已。
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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