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農謹慎道：“我只是入門學生，我知道的事情很少。神醫殿門口的守衛知道的肯定比我多。”
宇文耀語氣溫和：“你餓了吧？我請你吃飯。我不是要打聽什么過分的事情，只是對叫倪紗的大夫很好奇，覺得這個人是個傳奇人物，想要搜集她的事情，寫個傳記出書。你提供有用的信息，我會給你酬勞。”
他打聽一圈后，知道神醫殿內部的人才知道更多的事情，所以就在街上找尋之前提供消息的人所說的那種牌子。結果就發現了這個餓肚子的小子，看著有點憨，應該好問他才出手。
丁農愣在原地，眼眶一熱，轉頭抬手揉揉微酸的鼻子。
到現在他都不敢相信倪姐死了。
周圍的人每每談到倪姐都在說她一條命讓兩大家族打起來，私底下說她是個禍害，他特別生氣。
明明兩家打起來是鞠氏一族前族長死了之后，倪姐死都什么時候的事情，為什么能怪到她身上去？
那樣厲害的人竟然會被活活燒死，那些人明明是受到倪姐的治療才能好，為什么這樣厲害的大夫不保護，還要殺害，他怎么都無法想明白。
“你說你覺得倪姐、倪紗是傳奇人物，是指好的方面還是壞的方面？”
如果這個人是想把倪姐寫成戰爭元兇，他絕對一個字都不要和這個人說。
宇文耀對他的表現有些意外，無意間脫口而出的稱呼也象征的親近。
“自然是好的方面了，倪紗不是神醫殿最厲害的大夫嗎？她有那么多可以講述的故事，怎么會是壞的方面呢？”
宇文耀按兵不動繼續原本的話題。
“那你寫完能送我一本嗎？”丁農搓搓手，買肯定是買不起的。
宇文耀倒沒想到他會提出這樣的要求，自己又不是真的要寫。
“如果我寫完的話。”
“好，我答應你。”
丁農跟著宇文耀來到客棧。
宇文耀跟小二要了幾個菜，讓他端到房間去就行，又多要一份碗筷。
“你會喝酒嗎？”喝酒更容易讓人多說一些。
丁農連忙擺手：“太貴了。”
“那就是能喝了？不用你掏錢。”宇文耀跟小二又要了一壇酒。
丁農在一旁小聲讓宇文耀給退了。
“無妨。”
丁農見宇文耀態度堅決，就不好再拒絕。
來到房間里，丁農有些手足無措的坐在椅子上：“你問吧。”
隨著這句話響起的是丁農的肚子。
“咕嚕嚕。”
丁農臉一紅，捂著肚子解釋：“我最近肚子不舒服，所以才……”
“先吃飯。”
對于崇拜傅雨櫻的人，他還是很寬容的。
想來能從他這里得到不少消息。
小二那邊動作也快，飯菜還沒來，酒已經開壇送過來，生怕被退掉。
宇文耀沒有讓丁農喝，空腹喝酒對小孩不好。
在他眼里丁農和小孩沒有什么區別。
等飯菜上齊，宇文耀讓丁農快點吃，才好開始談論倪紗這個話題。
丁農看著兩葷兩素的炒菜，口腔里瘋狂分泌唾液：“這些太貴了。”
“我很喜歡倪紗這個人，關于她的消息值得。你吃就是了。”
宇文耀自己動了筷子，丁農這才吞咽了一口，拿起筷子。
吃著吃著丁農眼淚都在眼眶里打圈。
他真的太久沒有吃過這么好吃的飯菜了。
甚至吃飽都有些奢侈。
之前倪姐在的時候，總會說自己吃不完，分給他一些。
想到這里，丁農眼淚終于止不住落下。
那么好的人為什么就死了。
宇文耀看到也沒有開口，專注吃自己的，八分飽就放下筷子等待丁農吃完。
丁農不想讓請他吃飯的恩人久等，用手胡亂擦干凈眼淚，大口大口將桌子上的殘余全部席卷進肚子。
“你問吧。”
丁農放下筷子看著宇文耀。
宇文耀要給他倒酒，丁農連忙起身阻止：“我來我來。”
他給兩個酒碗都倒滿，然后朝著宇文耀端起酒碗：“多謝你請我吃飯，這碗酒是我敬你的。”
宇文耀笑了笑，傅雨櫻會親近的人性格果然不差。
“好。”他欣然接受。
丁農將一碗酒一口氣喝下去，很快就紅上臉，不過意識還是很清醒的，他小些的時候喝過酒，酒量還行。但后來家中情況大變就再也沒機會喝過了。
其實他一直覺得酒有些辣，不是那么好喝，可是似乎大人都覺得好喝，他小時候覺得喝酒就是大人了，所以也跟著大人喝。
“你想問什么？”
宇文耀又給他倒了一碗酒：“可以喝慢一點。我看你似乎和倪紗認識，不是那種點頭之交。要不就先講講你和她第一次遇見的故事？”
這個問題真是戳中了丁農想要傾訴的欲望。
他永遠都記得那天的倪姐。
“我跟你說，倪姐特別厲害，她不僅僅是醫術厲害，她還會打架！”
丁農開始絮絮叨叨的說起自己的記憶。
當從丁農口中聽到傅雨櫻說他聲音和故人有七分相似。
宇文耀開始認真辨別丁農的聲音，甚至閉上眼睛回憶誰的聲音和他很像。
過了一會才想起，這人聲音和蕭楠有些像。
丁農一開腔就停不下來，從第一次遇到一直說到最后一次見到倪紗。
中間還穿插了很多他從別處聽說的，倪紗那些厲害的事跡，什么治好了神醫殿長老都治不好的病，還有她考試多厲害、比賽贏了長老等等。
說到最后丁農將碗里剩下的酒一口氣都喝了。
“那樣厲害的人，卻、卻被元家燒死！他們怎么可以那樣，他們不配被大夫救治，死掉好了！”丁農已經哭得稀里嘩啦。
宇文耀自然不信傅雨櫻會被燒死，應該是她自己計劃，或者順勢而為。
不過從元氏一族認了殺害倪紗這件事情，更可能是后者。
“你的故事里，倪紗似乎去皇城更頻繁，她和皇室誰的關系最好，你知道嗎？”
宇文耀覺得下一個要找的人，應該就是丁農答案里的人。
丁農有些醉了，但還能思考，只是思維有些混沌，仔細思考后不確定道：“皇城的話，是如今的皇上吧？以那對兄弟的名義好多次來神醫殿找倪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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