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凜說完，沒再說別的，不過臉色極其不好看。
鳳菁聽了他的話，終于明白他昨夜整那么一出究竟為什么了。
本來以為針對皇帝和高太后，現在看來，更多是為了查清徐夫人是不是高太后的人，是不是那個給他下紅顏枯的人。
鳳菁知道，相較于孫三小姐對他下手，他寧愿那個人是徐夫人，而不是孫家的人。
孫家人乃是他母族，若孫三小姐對他下毒手，讓他情何以堪。
鳳菁想明白其中的關節，緩緩起身道：“王爺，我知道如何做了。”
她話剛落，門外，東籬走進來稟報：“王爺，徐夫人過來了。”
房里，裴凜眸色銳利，寒芒呈現，臉色陰沉如狂風暴雨。
鳳菁微微挑了挑眉，對床上的裴凜道：“我出去應付一下，不過她要是堅持過來看王爺，王爺打算怎么做？”
裴凜冰寒陰鷙的開口：“她不是想讓本王死嗎？那就讓她這樣以為。”
等后面高太后知道他沒事，恐怕再也做不到像從前那般相信徐夫人了。
鳳菁很快想通其中的細節，應了一聲，帶人走出去，不過她的臉上很快布上了黯然神傷，不過極力的隱忍住了。
隆華院門前，徐夫人正不悅的望著守門的侍衛。
以往她過來，是可以直接進去的。
這一次侍衛竟然攔住了。
難道裴凜真的出事了？
徐夫人想到這個，既心痛又有釋然，裴凜死了，太后就會放了她的兒子，她可以和自己的兒子團聚了。
雖然對不起裴凜，但皇帝和太后要他的命，她能怎么辦？
徐夫人正想著，門內響起腳步聲，鳳菁帶人走了出來。
“嬤嬤怎么過來了？”
徐夫人望了鳳菁一眼，發現鳳菁臉上神色不正常，似乎很神傷，徐夫人心內越發肯定一件事，裴凜可能真的出事了。
不過不親眼看到，她不放心。
“今天是小年，老身過來給王爺請個安拜個年。”
鳳菁立刻說道：“王爺身子不舒服，嬤嬤回去吧。”
徐夫人立刻緊張的開口：“他怎么了？”
一副擔心不已的神容，說完人就往院子里走，鳳菁伸手攔她，徐夫人生氣的一把推開她。
“王妃，王爺是老身帶大的，他生病了，老身豈能不看看他。”
后面鳳菁嘴角勾出冷嘲的笑，都能給王爺下毒了，還擺出一副愛他的嘴臉，這女人看來也是個厲害的人物。
后面鳳菁跟著徐夫人一路往里走。
“嬤嬤，王爺沒事，他眼下休息了，你不要打攪他，等他醒了你再過來吧。”
可惜徐夫人根本不理她，一路直往裴凜所住的主臥走去。
后面鳳菁能看出她的急切，她心中肯定了一件事。
不出意外，紅顏枯確實是徐夫人下的，這女人好好的給裴凜下什么毒？高太后許諾了她錢財，或者拿捏了她什么把柄。
不過這些都不是她給裴凜下毒的理由，她有膽子下就要有膽子承受后果。
鳳菁想著高聲開口：“嬤嬤，你動作輕一點，望一眼就行，千萬不要驚動王爺。”
徐夫人根本不理會后面的鳳菁，一路闖進裴凜的房間，房里好幾個人守在床邊，幾個人神色都很不好，西籬正給床上的人施救，看到徐夫人過來。
東籬南籬西籬下意識的攔在了床前，東籬開口：“夫人過來有事？”
徐夫人擔心的開口：“老身聽說王爺病了，過來看看他，他怎么樣了？”
徐夫人說完這話，床前幾人面容陡的傷痛，個個眼睛泛紅了。
這下徐夫人基本確定了，裴凜很可能真的出事了。
不過不看一眼，她不放心。
徐夫人抬腳就往床前，東籬南籬西籬下意識的伸手攔她：“嬤嬤回去吧，王爺休息了。”
徐夫人伸手一把撥開攔她的東籬，東籬也適時的讓開一點空間，就這么一點空間，叫徐夫人看到了床上的人，臉色蒼白如紙，連半點的呼吸都沒有了。
裴凜他真的死了。
這一刻徐夫人心里說不出的心痛，他是小姐的兒子啊。
可想到自己的兒子，她又釋然了，她解脫了，兒了沒事了。
東籬飛快的站到床前，擋住了徐夫人的眼神，他黯然神傷的開口：“嬤嬤回去吧。”
徐夫人努力壓抑下心里翻騰的情緒，開口道：“王爺休息了，那我先回去了，回頭再來給他請安。”
她說完轉身走了出去，步伐微微有些不穩，后面鳳菁帶人送了徐夫人出隆華院。
等到她再帶人回來，裴凜已經面罩寒霜的坐在了床上，他沉聲命令東籬：“命人盯著她，看她會不會派人送信出去。”
“是，王爺。”
東籬閃身走了出去，后面裴凜坐在床上一動不動，整個人好似被冰霜包裹了似的。
鳳菁也沒有說話，這時候該讓他靜靜。
不過很快裴凜就收斂了情緒，抬眸望向鳳菁道：“為這樣的人傷心，不值得。”
鳳菁微微點了一下頭說道：“王爺現在打算怎么做？要拆穿她的真面貌嗎？如果拆穿的話，她未必承認，我們手里并沒有任何證據，證明她給王爺下了紅顏枯。”
裴凜搖頭：“暫時不驚動她，本王會讓人去查，看看她有什么把柄落在了高太后的手里，等查清這個，本王要讓她生不如死。”
若徐夫人只是尋常人，他還不至于這么憎恨，她是他母妃的丫鬟，他顧念著這點情份，一直敬著她。
其實裴凜小時候，徐夫人雖照顧了他一段時間，但時間并不算長。
他養著她敬著她，更多是因為她是他母妃的丫鬟，和母妃情份非淺。
沒想到就是這樣的人，伸出手來害她，若不是鳳菁，他必死無疑。
“這個毒婦，本王一定要讓她生不如死。”
鳳菁溫聲開口安撫裴凜：“行了，現在查到她了，王爺該慶幸，要不然后面說不定還要中她的招兒。”
“何況證明是她下的毒，排除了孫家孫三小姐，王爺也算松了一口氣。”
裴凜被鳳菁一勸，憤怒的情緒緩和了不少。
“林宏，帶人去查一查徐夫人的事，事無巨細，從二十多年前查，查王府舊人，看看她有什么把柄捏在高太后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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