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老師陰陽怪氣的能力江晚晚是知道的，但想象中的狂風.暴雨真正到來的一天，她還是有點承受不住。
“那個，我那邊有個班要上課了，我過去看看。”
聶新竹給了江晚晚一個自求多福的表情，然后就飛速地溜走了：開玩笑！她親爹訓人的本事她還不知道嗎？她站在旁邊聽著都有一種挨罵的感覺，更別說一會兒炮火崩起來，她也跑不了！
“老師，我真的知道錯了。”
聶俠冷笑一聲，低頭喝了一口茶水，“我還以為下次見到您，得是兒孫滿堂了。”
在到寧城當教授之前，聶俠一直都是在帝都，是土生土長地道的帝都人，說話也是一口京味兒，配合上一口一個您，顯得更陰陽怪氣了。
江晚晚低下頭裝鵪鶉——當年的事情是她不對，那個被她鴿掉的比賽有多么來之不易，她也是清楚的。
聶老師能夠給她爭取到一個名額，必定是費了很大的心思，就指望著她能夠拿個冠軍回來長臉。
但是當時和沈時霆的事情太過突然，沈家沒給她別的選擇，一聲不吭地給江晚晚辦完了休學，就連跟聶老師親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留給她。
“我只問你一句話，你這次回來，是真想學點東西，學點本事，以后吃這碗飯，還是一時興起想起自己還有這么個學沒上完，回來混日子。”
聶俠深深地看向這個自己曾經最得意的門生：說是不失望，那必然不是，江晚晚離開之后他恨不得追到江晚晚家里問她為什么。
但要說是失望吧，看著江晚晚現在站在這里一副深有苦衷的樣子，曾經的失望也都煙消云散了。
聽到這里，江晚晚抬起頭，一雙眼睛多了很多四年前的她所沒有的東西，更加自信清明，也更加堅毅。
“我是真的想學，聶老師，我喜歡設計。”
江晚晚眼中的堅定不是作假，在這些天里，她翻了翻自己以前的設計，這些東西在她的記憶里已經有些模糊了，但是她仍然能記得當時為了一張圖，付出無數個不眠之夜的狂熱。
那些都不是假的，她是真的喜歡，才會那么用心地去做。
聶俠看了她一會兒，然后點點頭。
“行，我就當你說的都是真的，以后就好好學。如果還有那個本事，我聶俠也不是好面子的人，有什么適合你露面出名的場合，只要是我有本事的，都跑不了你的。”
過了聶老師這一關，江晚晚走出辦公室，才發現自己的手心都濕透了。
不過不是因為緊張，而是因為激動——看著窗外熟悉的校園，在日光下過分郁郁蔥蔥的林蔭道，江晚晚深吸了一口氣。
沒有想到到了這個時候，反倒有了追逐夢想的權利。
一看到江晚晚出來，聶新竹立即就跑了回來——剛才她還試圖扒門縫聽聽自己老爹說了什么，但是現在辦公室這個隔音材質屬實是太好了，她聽了半天，一個字兒都沒聽見。
“怎么樣，老聶沒說什么不好聽的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