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讀小說網 > 攝政王爺追妻忙 > 第八十二章 頹廢,自輕自賤
  出事那天,夙君陽在攝政王府,并沒見過他們三人,所以有不在場證明。

  而顏青柚則一直待在家中,喝得亂醉如泥。

  而下落不明的趙子朦成了最大嫌疑人,因為余曉笙臨死前在地上寫了‘趙子朦殺我’五個血字,所以怎么看趙子朦都是殺人兇手。

  可趙子朦書房中,有一堆未處理完的事情,甚至有一本處理到一半就停住的賬本。

  他的錢袋、衣服一樣未少,余曉笙出事當天,沒人見他走出房門半步。所以,趙子朦不是畏罪潛逃,而是人間蒸發。

  大理寺找到夙君陽和顏青柚問案時,兩人在沒有接觸下,供詞一模一樣,沒有作假可能,所有沒有一條可用的線索,此案淪為懸案。

  夙君陽把話說完,長長舒了一口氣。

  大抵是將這些話說再次出來也需要一些勇氣,畢竟,與他交好的三人文才甚好,將來都是想要考取功名之人,才三個月時間,已經讓他們變得面目全非,陰陽相隔。

  聽完之后。

  顧南幽拿著供詞再看一遍,淡淡點頭,“確實與供詞差不多一致,你沒有說謊。”

  “你……”夙君陽瞬間氣結。

  但她神色一冷,話鋒突轉。

  “誰說趙子朦非得在余曉笙死的當天下落不明的?”

  “可事發前一天,我帶顏青柚去找趙子朦握手言和,可他并不在家中,到了夜晚才歸,之后一直在書房處理事情。”

  這供詞上寫得明明白白,顧南幽突然說趙子朦不是死在余曉笙死的當天,這怎么可能?

  知道眾人不信,顧南幽拿出兩份口供。

  “這里有兩份口供,一份為夙君陽,一份為顏青柚,皆是案發前一天的口供,你們去趙子朦家中,是顏青柚敲的門,他喊的是趙父,而非趙子朦。”

  夙君陽不解:“這有何不對?”

  顧南幽不著急回答,而是反問:“如果你去余曉笙家中,你叩門時會先喊誰?”

  “當然是余曉笙啊!”

  “可顏青柚為什么先喊趙父?”她再問。

  “因為他……”

  “因為他事先知道趙子朦根本不在家中,所以才會下意識喊在家中的人。還有一條明顯的線索,趙子朦書房中賬本有一大摞,急需處理,他又如何會早出晚歸?

  因此,顏青柚提供了一份假的供詞。”

  夙君陽瞬間啞然,眾人也瞬間恍悟。

  這么重要的一條線索,就擺在那兒,竟然沒有人發現,大理寺眾人瞬間臉紅。

  “不可能是顏青柚,他與趙子朦曾是結義兄弟,我們四人中,就屬他們二人情義最好。”

  “在大理寺的案件中,弒父殺母之人,比比皆是,更別說結義兄弟了。一切等到顏青柚來了,便可真相大白。”

  既然有線索,那便要查。

  被限制自由的顏青柚,很快被帶到,此時的他,已無往日的意氣風發,衣衫不整,不修邊幅,但依稀可以看出他周正的五官。

  跪在內堂的顏青柚,聽者別人說出的線索,只是哭笑一下,并未作其他反應。

  夙君陽看不過去,騰的一下走過去,狠狠揪住他的衣襟,低吼道:“你說啊!顏青柚,你向來是最理智的一個人,怎么會變成這副模樣?曾經的你去哪兒了?把話說清楚。”

  可顏青柚就隨著他揪著,對任何事情已經無所謂。

  顧南幽上前一步,淡漠道:“因為余曉笙。”

  夙君陽怔愣。

  顏青柚倏地轉過頭來看向她,眼睛有些赤紅,聲音微帶著顫抖:“你怎知?”

  “余曉笙肌膚勝雪,生而帶媚,男生女相,傾灑俊秀,是皇城有名的美男子,很難讓人心生厭惡。

  你們四人一起游山玩水,吟詩作畫,一樣年少奮發,一樣才情四溢,而余曉笙的著裝,有時確實像極了女子,你對他暗生情愫,也沒什么不對,只是好男風之事為世俗不容。”

  南燕民風開放,紅樓中有小倌,隱蔽的后院中,有孌童和男寵。

  但這些都隱藏在暗處,好男風之人,被人們所憎惡。

  而余曉笙和顏青柚作為意氣風發的少年郎,自然承受不住人們的謾罵和詛咒。

  “我顏青柚瀟灑不羈,沒做過傷天害理之事,身旁也有很多人愛我,關心我,我沒有什么不同,只是我愛上的人與我同為男子。

  呵呵呵,這有什么不對?這是我能控制的嗎?余曉笙逼我,身旁的人逼我,他們所有的人都在逼我。

  外人的鄙夷、謾罵和詛咒,朋友的刻意疏遠,親人冷漠失望,無一不再指責我顏青柚是個十惡不赦的人。”

  他紅了眼眶,大抵是對內心情緒的宣泄。

  “你真的覺得沒什么不對嗎?”

  真是好笑,他竟然要從名聲狼籍的顧南幽口中尋求答案。

  可只有她是第一個對他說出這種話的人……

  那個他所不恥的紈绔子弟。

  顏青柚想從顧南幽眼中看出一絲欺騙,可沒有,因為她眼中只有淡然,仿佛對一切都不在乎。

  “人世不完全為了繁衍后代,既然存在就有存在的道理。男風也好,女風也罷,都與我無關。”

  “也對,都與你無關。”他只是在尋求內心的救贖。

  可顧南幽又不是。

  她只是個旁觀者,甚至是個拆穿者。

  顧南幽嫻熟的拿起了仵作的驗尸記錄,目光幽幽的看著顏青柚。

  “三個月前的河中,發生了什么?”

  此話一出。

  眾人臉色都略顯尷尬。

  就連皇帝都不禁輕咳起來。

  這個之前夙君陽不是說過了嘛,有人看見顏青柚和余曉笙行茍且之事,顧南幽現在又問,而且她還是個女子,真不知是她健忘,還是不知羞恥了。

  只有攝政王邪似的目光中,帶著深思。

  “顧南幽,河中之事我已經說過了,你何必揭人痛處?”

  夙君陽上前一步瞪著顧南幽,神色有些氣憤。

  顏青柚和余曉笙一切的悲哀,都是由河中這場不堪開始的,難以啟齒的過往,再揭開只會同痛上加痛,更何況,余曉笙已經死了。

  “你當日不在場,又不是他們其中一人,如何知曉事情的真相?更何況,你只是來詳談案情的,切莫插手民女辦案,夙公子。”

  這話已經說得極為不客氣了。

  夙君陽可是攝政王的發小加伴讀,可以趴在攝政王桌邊呼呼大睡的人,顧南幽竟然如此不知天高地厚,敢與他這般說話。

  就不怕攝政王動怒?

  有人小心翼翼偷看攝政王的神色,卻發現攝政王絲毫不理會,反而掃了一眼偷看的人,嚇得他們一個激靈。

  “你,好的狠,算你有種。”

  見顧南幽輕輕一莞爾。

  夙君陽袖子一甩,氣呼呼的回位子上,神色有些擔憂的看著顏青柚,拳頭已經攥得青筋暴起。

  顏青柚一直盯著顧南幽看,頹廢之色退去許多,他自嘲一笑,又自輕自賤道:

  “除了茍且之事,還能發生什么?”

  大家不都是這么認為的嗎?

  還有何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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