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晌午了。
寺廟那邊沒有任何音訊傳來。
病榻上的顧南幽,頂著一張蒼白小臉,面上淡漠無波,桃紅柳綠就守在一旁,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
大公子說,郎中吩咐過,小姐現在身子很是虛弱,必須臥病在床,不然再受風寒著了涼,后果將會非常嚴重。
為了自家小姐的身子,她們二人必須好生看住小姐。
顧南幽躺累了,想靠著床榻坐一會兒,剛剛起身一點點,桃紅靠著一張嘴,把自己的聰明才智完全展現了出來。
柳綠更直接,雙手一搭,稍稍用點力就給她按了回去。
顧南幽無奈,只得笑罵了句:“你們都敢對自家小姐動了手。”
“小姐,這是為你身子著想,你需靜養,若要責怪,等好了再責怪,奴婢絕無二話,但現在就是不行。”桃紅此時說話如潺潺流水,好聽到讓人昏昏欲睡。
柳綠也跟著附和,“對,不行就是不行。”
反正現在,桃紅說得都對。
生怕顧南幽再有所動作,柳綠干脆直接坐在床邊,一臉虎視眈眈。
沒辦法,顧南幽只能躺著。
須臾!
她問:“幾時了?”
“回小姐,午時剛過,未時了,剛剛未初。”
她回答得很仔細,因為桃紅知道小姐目前最在意此事。
“寺廟那邊可有消息傳來?”
據可靠消息,程柏川今日外出,要過兩日才回府,與顧溫婉在寺廟吃齋念佛三日基本吻合。而且,程柏川馬車行駛方向正是寺廟附近。
顧南疏他們一去,定能抓個現成。
況且還有藍少卿宋四司隨行,不可能沒一點風聲。
可……
直到傍晚,天色漸暗,也沒一絲消息傳來。
顧南幽實在躺不住了,與桃紅柳綠好說歹說,斗智斗勇,她們才同意讓她下地走動。
當然,僅限于閨房內。
然,沒過一會兒,外面窸窸窣窣亮起了火把,還有高亢聲音聲音。
“有外人闖入,搜仔細一點,確保幽蘭院安然無恙。”
聞言!
顧南幽微微垂眸沉思。
如今整個顧大將軍府,俞氏顧溫婉不在,父親和顧南疏也不在,目前只剩下她一人,尚可做主府中之事,有心之人怎會輕易放棄這次機會探探她的虛實?
于是,她抬頭看向桃紅,張口想說什么,卻發現,自顧南疏掌家之后,她就不在理會府中事宜了,居然連現在管理侍衛的是何人也不知。
不禁對自己搖了搖頭才道:
“你去找管家,讓他告訴管理侍衛之人,若知曉闖入府中之人不是刺客殺手之類,便可放置不管,特別是幽蘭院周邊侍衛也撤去七八成。”
此話一出。
柳綠十分不解,但卻不說話,倒是桃紅點了點頭,離開房間時,吩咐柳綠要寸步不離保護小姐安危。
夜幕降臨,今夜夜甚濃,一入夜便已夜黑風高。
顧大將軍府由一開始外人闖入引起一番波動后,漸漸陷入了平靜,負責幽蘭院安全的侍衛被撤去大半,其余侍衛不知為何有些擅離職守,有些昏昏欲睡,看上去十分松懈。
幽蘭院,閨房中。
顧南幽命人早早熄了燭燈,不一會兒,房門就有一把利刃從縫隙中輕輕伸進來,將門栓一點一點移動,最后悄悄打開了房門。
進入房間之人,連火折子都不點,直接抹黑躡手躡腳尋找著什么。
忽然!
燭光趕走黑暗,瞬間照亮整個屋子,將進來之人照得明明白白。那人驀然回首,正見兇神惡煞的婢女站在燭臺前,一臉警惕盯著她,手放在腰間佩劍處,準備隨時出手。
而床榻上一女子斜靠著床榻,身上搭著厚厚被褥,氣色不好,但神情卻很犀利,那目光看得讓他心生畏懼。
“你是何人?好大的膽子,竟敢夜闖大將軍府。”
那人沒動,柳綠抽出利刃瞬間搭在他脖子上。
“顧三小姐饒命,小的只是奉命行事,只拿回一樣東西,并無加害之意,還望小姐恕罪。”
來人俯首跪地,一臉謙恭,認錯態度端正,根本不像偷東西之輩。
“哦~拿回東西?拿回什么東西,我記得我顧南幽從未拿過別人的東西,識相的,趕緊滾。”
果然是為三連璽而來。
可有些東西藏進去容易,想要拿回來便難了。
顧南幽神色,乃至眉宇間無絲毫波動,只是淡淡看著他,那人急了。
“顧三小姐,你再仔細想想,一定有東西放在了你這里,拿不回去小的腦袋不保。”
誰知……
顧南幽非但沒有同情,反而冷笑一聲。
“與我何干?沒拿就是沒拿,柳綠送這竊賊去見官。”
“是,小姐!”
柳綠領命之后,一腳踹在那人身上,狐假虎威呵斥了聲:“聽見沒有,要送你去見官,趕緊起來,京兆尹府我熟,出門右拐,經過三條街巷,左拐再左拐就是了,不是很遠,送好幾批人過去了。”
見狀不好,來人開始唯唯諾諾起身,一副認了命模樣,一走出房門外,趁柳綠不注意,撒腿就跑了,柳綠趕緊喊了兩聲,讓侍衛們佯裝追幾下。
自己則返回屋內,一臉不解:
“小姐為何知道那人沖幽蘭院而來,又為何要放走他?”
“既然不是刺客,還敢夜闖大將軍府,又是趁這時機,顯然不是一般竊賊。他敢來,必然有全身而退的把握,為難他作甚,他又不是來殺我的。”
顧大將軍府外,一處隱瞞之地。
竊賊躲過了顧府中侍衛的追擊,他環顧四周,確定安全無誤之后,一入暗處,就朝著一人拱手。
“公子!”
“如何了?”磁性聲音低低傳來。
“稟公子,顧南幽似乎對三連璽毫不知情。”
竊賊認真回答。
那位公子本來就對顧南幽這兒沒報希望,畢竟顧南幽可沒對云間殿下手軟,如今一聽,倒也沒太過在意。
一個小小三連璽,驛館找不到,云間殿下又不曾帶在身上,與他有來往之人,他都派人一一探查過,也毫不知情。
“也許……三連璽從未離開過北歧皇宮。”
見竊賊似乎有未盡之言,公子隨口問了聲,“還有何事?”
“顧南幽身體貌似有問題。”竊賊回想起顧南幽蒼白的面容,又說,“看樣子應該病得很重。”
“得了體寒之癥還如此不安分,能不病重?你說此話何意?”公子蹙眉,似乎對顧南幽此人不感興趣。
“公子,如今正是用人之際,顧南幽能得圣上看重,還賜免死金牌,就算陣法上名不副實,但她一定有過人之處,何不拉攏過來為公子所用?”
說白了,就是讓顧南幽當細作。
病弱之人,心智最為脆弱,更何況還是個女子。
若能幫她尋得良藥,治好體寒之癥,別說救命之恩無以為報,恐怕要她去死,她也心甘情愿。
“拉攏她?”
女人從來都是男人的附屬品,拉攏她還不如拉攏顧府二小姐,至少她還是個嫡女,背后有顧大將軍,又有出色容貌,還是個能安居后院之人,有時還可以幫他魅惑男人……
對于面前之人的提議,公子不屑一顧。
“她還不夠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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