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所有人都不可置信的看著秦亦書。
秦亦書一直很低調。
除了知道他經常與顧南幽、蘇清荷走得近,其余的一無所知。
許是人們的關注點都在了女榜的三鼎甲上,以至于忽略了男榜的三鼎甲,更忽略了男榜三鼎甲的探花郎。
此刻。
在眾人的目光下。
秦亦書回到了自己的位置,面色不驕不躁,一如往常。
不過這也沒什么值得驕傲的。
眼下這種情況,南燕男榜三鼎甲對戰東蜀今年的三鼎甲,雖然打了平手,但局勢對南燕十分不利。
因為接下來是女榜三鼎甲對戰東蜀上一屆的三鼎甲,就如同初出茅廬的小雞仔對戰身經百戰的老鷹一樣,毫無勝算可言。
用直白的話來說就是,南燕輸定了。
眾人很快將目光移到了剛剛走進宴席中央的女榜三鼎甲上。
眾人因為秦亦書的那一點震驚,在此刻消失殆盡。
東蜀上一屆的三鼎甲,看了看顧南幽她們,竟噗嗤一聲,低低笑出了聲,連說話的語氣都帶著蔑視。
“就這三張稚嫩的臉蛋,嘖嘖,簡直毫無壓力。”
“這還用比嗎?干脆認輸得了。”
“跟她們比賽,我都覺得丟人現眼。”
“不可馬虎。”
最后說話的人,是東蜀上一屆三鼎甲的探花郎。
他這么一說后。
直接把話聊死,其余二人也就不與他搭腔了,又自顧自挖苦顧南幽她們。
看著對面的三人,白淑淑心下有些慌,更是不敢反駁一句。
她已經打從心底里覺得,即使她這個狀元對戰對面的探花,她也輸定了。
倒是蘇清荷上前一步,語氣略顯氣憤的道:
“看著人模人樣,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三個是從哪里找來湊數的,口中沒一點讀書人的氣質,反倒像罵街的潑婦,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來。”
擲地有聲的反擊。
倒讓對面的三人先是一愣,隨之怒意爬滿臉上。
大庭廣眾之下被一個小輩教訓,這不是拿他們的臉面按在地上摩擦嗎?
對面狀元冷嗤一聲反擊:
“你一個被男人拋棄的女人,失了孩子,沒了夫家的庇護,不過是商販之女,你也有資格在此出口狂言?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還不如再找個男人嫁了,看在你膝下無兒無女的份上,可以跟我回東蜀去,許你一個姨娘的位子,將來也能安穩度日。”對面榜眼也跟著幫腔。
這些話語,不僅僅是對蘇清荷的侮辱,還是對南燕的貶低,間接對女官政策的不屑與諷刺。
更重要一點。
他們對蘇清荷十分了解,知道從哪方面戳人心窩子。
蘇清荷與她前夫的事情,是蘇清荷心里永遠的痛,也是永遠無法愈合的傷疤。
現在被人就這樣捅出來。
可見東蜀人的陰險。
蘇清荷臉色不禁微微一白,雙手不禁顫栗,但卻極力壓制住自己怒氣,不讓自己失控。
顧南幽伸手捏了捏蘇清荷的手心,壓低聲音,在她耳邊道:
“蘇姐姐,他們對我們十分了解,別著了他們的道。”
這話讓蘇清荷一下子攥緊了拳頭,牽強的扯著笑。
“我知道。”
若不是在這種場合,她會跟他們拼命。
可這也算是她們南燕女榜三人與對面東蜀上一屆三鼎甲三人的戰前對峙,不能給南燕丟人。
蘇清荷很快調整心態,竟冷冷的笑一聲,對著剛剛欺辱她,還要將她納為姨娘的東蜀上一屆榜眼道:
“真不愧是東蜀上一屆的三鼎甲之一,除了咄咄逼人和陰險狡詐之外,竟然膽子大到在兩國和談的宴席上,要給自己找女人。話說,你們公主和親之事都還沒著落吧?你倒是挺急。”
蘇清荷的話,同樣沒給那欺辱她的人一點面子,順便把東蜀公主的面子也踩在了地上。
懟得那人東蜀榜眼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卻不敢反駁。
因為蘇清荷說的沒錯。
現在是兩國和談,他剛剛的話確實不合時宜。
他若反駁,恐怕就要抹了公主的面子。
公主那性子,他不敢惹。
見此。
東蜀上一屆狀元,大步一抬,就要逮著蘇清荷的痛苦繼續戳。
一個清脆悅耳的聲音卻率先打斷了他。
“我若是沒猜錯的話,你這位東蜀上一屆的榜眼,得來的名不正言不順。吳楚秋那位寒門學子,你還記得吧!
人家無論文采學識,還是為人處事遠在你之上,他的一首詩作,如今還有人津津樂道,奈何沒有家世,被你請到府中后,人就莫名其妙死了,而你也順理成章成為了榜眼。”
見東蜀榜眼瞪大了眼睛,臉色刷的一下變了。
他張張嘴,貌似想說什么。
顧南幽的聲音再次響起:
“別急著否認,也別用這種眼神看我,我手里有證據,想不想試試看是真是假?”
東蜀榜眼噤了聲。
目光直直盯著顧南幽,臉色難看至極,但到底沒有再說話。
事關性命,而他又是代表東蜀來南燕,不能因一時口舌之快,丟了烏紗帽。
面子嘛,丟了就丟了,等下憑實力掙回來,再將顧南幽狠狠碾壓。
眾人看著不對勁。
東蜀公主覺得自己丟了好大的臉,眉宇間輕輕擰緊,這是她發怒前的預兆。東蜀榜眼緊緊只是看一眼,就低下了頭。
一旁的東蜀上一屆狀元看見了,深深的看顧南幽一眼,剛要開口,顧南幽就已經看向了他。
“這位狀元爺,你想說什么?要不然,我們來談談貴府的嫡母和外祖父死亡之謎?”
東蜀使團熟知他們女榜三鼎甲的弱點。
而她在攝政王那兒得知東蜀使團的如意算盤后,就將東蜀使團每個人都了解了一下。
主攻他們的命門,一招斃命那種。
她的話音一落。
東蜀上一屆狀元瞬間體會到了剛剛身旁榜眼敢怒不敢言的心情。
顧南幽這女紈绔不禁伶牙俐齒,還好生會拿捏人。
之前查到的,貌似與他們現在所看到的有所不同。
可惜無人查到她的弱點,不然此刻他也不會被生生拿捏住,而無一句反駁的話。
東蜀狀元不說話后。
顧南幽看向了東蜀上一屆探花郎。
據她所知,這位東蜀探花郎,話少人悶,卻有真才實學。
在東蜀朝堂看似平平無奇,實則一帆風順,沒什么可拿捏的弱點。
這種人,就跟秦亦書一個類型。
平時不爭不搶,生活中左右逢源,在仕途上,往往能平步青云,若是爆發出來,是比較危險的存在。
剛剛東蜀狀元和東蜀榜眼用語言攻擊蘇姐姐的時候,這位東蜀探花郎,可是連一個字都沒說,只是靜靜的看著。
兩人視線一對上。
東蜀探花郎卻出乎意料的對顧南幽點頭,給予最簡單的問候。
顧南幽自然沒對他發難。
但心思卻重了幾分。
一上場,在戰前對壘上,東蜀上一屆的三鼎甲,就被顧南幽帶威脅性的強壓一頭。
這讓東蜀公主乃至東蜀使團很不滿。
但想到顧南幽曾經可是出了名的紈绔子弟。
如今能說出這番話,也不足為奇。
至于話中的內容,他們沒一個人相信是顧南幽自己調查的。
她沒那個能力,手也不可能那么長,能伸到東蜀朝堂去。
文戰開始了。
東蜀上一屆三鼎甲有恃無恐。
特別是東蜀狀元和東蜀榜眼,暗自下決心,剛剛在口舌上落下的面子,一定要在文斗上狠狠將顧南幽她們碾壓下去。
公主說,南燕女榜三鼎甲中,值得認真比試的只有白淑淑一人,因為白淑淑生于人才輩出的白相府。
不然也不可能戰勝有第一才女之名的蘇清荷,榮獲女榜狀元。
其余。
一個是被拋棄的才女。
一個是近一年才開始上進的紈绔。
與他們早已混跡朝堂多年的三鼎甲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就在大家都這般認為之時。
攝政王卻在文斗開始時慵懶開口:“我方出場順序由顧探花全權安排。”
此話一出。
眾人一片嘩然。
是什么讓攝政王如此器重顧南幽?
難道是破罐子破壞?反正輸定了,索性找個人來背黑鍋?
總之。
除了知根知底的人外。
無人參透攝政王心中所想。
倒是東蜀公主身后的那個謀士,眼睛倏地一瞇再瞇。
大概也沒料到皇甫夜傾會來這么一出。
他悄悄在東蜀公主耳旁道:“公主,讓我們的探花對戰他們的探花。”
別人不知道現在他們面前這位探花郎實力如何,他可是知道的。南燕那邊,看著那位名叫蘇清荷的女榜眼實力不俗,但他隱隱感到,那個顧南幽才是真正的王者。
畢竟。
在稟城,他們可是打過交道的。
東蜀公主不知謀士心中所想,只知道同一名次的人對戰,贏了更能彰顯他們東蜀才學。
“也好,就讓他們南燕看看,什么叫做實力碾壓。”
于是。
在東蜀公主的示意下。
東蜀探花郎站了出來。
輪到南燕這邊選人的時候,眾人都把目光集中在了顧南幽身上。
攝政王讓她安排對戰順序。
大家都以為,顧南幽會自己先上,畢竟對方是探花,實力應該在對方的狀元和榜眼之下。
誰知……
“白狀元請出戰。”
顧南幽點了白淑淑。
她不知道對方那位探花郎實力怎樣,卻知道白淑淑有幾斤幾兩。
讓她去試水,再好不過。
白淑淑剛開始還擔憂,她會遇到對方的狀元,那必將是妥妥的受虐。
沒想到顧南幽點她對戰對方的探花。
心下松口氣的同時,卻狠狠瞪了顧南幽一眼。
若不是攝政王的意思。
她才不會任憑顧南幽調遣。
顧南幽走到白淑淑面前,小聲道:
“那位探花深不可測,你要盡全力探出他的……”
“你一個探花在教我這個狀元做事?是不是有點自不量力了?”白淑淑厭惡的瞥著顧南幽,對她的話語十分不耐煩。
顧南幽挑了挑眉,沒再說話。
白淑淑卻得意了。
吃癟了吧!
要的就是這種高效果。
對于這種安排,東蜀使團中,所有人都不覺得有什么。
南燕輸,已是注定。
誰先誰后無所謂。
只有東蜀公主身邊的謀士不由得擰著眉。
他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對戰開始了。
對方探花郎一開口,白淑淑就已經懵了。
她不知對方問的什么,更是答不出一個字來。
結果比預料中輸得更慘!
以卵擊石,大概就是用來形容白淑淑與對方探花郎的。
白淑淑慘白著臉,有些無地自容,掉下的眼淚,跟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止都止不住。
南燕女狀元對戰東蜀探花,輸得那么慘。
東蜀使團鄙夷的神色絲毫不加掩蓋。
這讓白淑淑紅了眼睛,眼淚嘩啦啦直流。
南燕眾人如鯁在喉。
心下嘆息:女子果然沒用。
圣上極力推出的女官政策,在此刻受到了諸多支持者的嚴重質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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