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后顧南又問:
“昨夜一直暗中跟隨他們的人,是不是皇甫景離的人?”
見攝政王點頭。
他呢喃了一句:“上鉤了。”
隨后將自己的計劃和盤托出,絲毫沒有保留。
攝政王靜靜的看著顧南幽一張一合的嘴巴,不禁舔了舔唇,有種苦盡甘來的錯覺。
在顧南幽看過來之際,他又不著痕跡移開了視線,最后兩人制定了一套針對皇甫景離的完美計劃。
計劃剛剛弄好。
雅間背面的窗戶外忽然傳來了一絲輕微的異響……
顧南幽瞬間與攝政王對視一眼。
顧南幽似是用眼神在問:拍賣行也能混進來打探情報的?
看著她擠眉弄眼,攝政王握拳抵唇,勾出一抹笑:誰知道呢?或許本人親自來了呢?
顧南幽默了一瞬。
親自來?
好啊!
于是她立馬撇開了話題,說出了讓攝政王瞬間蹙眉的話。
“我以為你是真心娶我,沒成想竟然只是你的擋箭牌,真是可笑,你信不信,我將那五萬兵馬之事……”
顧南幽故意將話語未說盡,但意思已經很明顯。
話落下后,還朝攝政王擠了下眉。
攝政王莫名扶額,還順帶揉了揉太陽穴,看顧南幽的目光帶著些許無奈。
這神態動作也僅僅只是眨眼之間。
倏地!
攝政王神色一變,手中輕握著的茶杯猛地朝桌面一叩,雅間內原本溫馨虐狗的氣氛頃刻間降至冰點,壓抑中隱藏著危險氣息在窗外偷聽的人都感覺到了。
“想威脅我?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
“我如今無官無職,也沒有了利用價值,你想甩開我?你覺得這么容易嗎?
況且,我也不是傻子,把我逼急了,大不了魚死網破。畢竟,光腳不怕穿鞋的。”顧南幽冷漠開口,語氣似乎篤定了對方會妥協。
靜默良久。
攝政王再次開口。
“呵!說說你的條件。”
“我要官復原職,還要你娶我。”
這下。
攝政王沒有說話,只是冷笑一聲。
那聲冷笑似是在嘲諷著什么,最終他只是留下一句“等著”,便起身離開。
雅間內,片刻死寂。
顧南幽那似是隱忍,又似是憎恨的神色,若隱若現。
良久之后。
“啪”的一聲脆響!
桌子上的茶杯被狠狠摔落,頃刻間四分五裂。
后來,她要了一壺酒,也沒喝,純粹是拿來摔的。
貌似摔完了也能舒心一點,直到半個時辰后才離開。
第二日。
天邊剛剛露出魚白肚。
睡得昏天暗地的顧南幽猛然驚醒。
緊接著,一抹寒芒破空而來,直接穿過窗戶紙,打在了墻壁上。
她定睛一看,發現是一枚暗器,上面綁著紙條。
心思縝密的她一下子就發現了暗器上涂抹了東西。
她冷笑一聲,避開暗器,直接將紙條撕扯下來。
里面的內容讓顧南一下子瞇起了眼睛,稍后便去了信中所提及的地方,開始守株待兔。
果不其然。
早膳剛過,一抹熟悉的身影就引入眼簾。
那人正是身著錦衣華服的攝政王。
不。
應該說是蕭羽。
從流放后見到的攝政王,都一直穿著身為蕭羽時才穿的服飾。
今日的蕭羽,春風滿面,身旁還攜帶著一位婀娜多姿的女子。
那女子衣著華貴,卻不露真容,從著裝和頭上帶著的斗笠,均與她昨日的模樣有七八分相似。
這下,顧南幽直接攥緊了拳頭。
而當她看到他們所采買的東西都是成婚才用的,那攥緊的拳頭瞬間青筋暴起。
但她并沒有沖上前去質問什么,而是轉身離開了。
之后就去買了毒藥。
看樣子是在計劃著要毒殺什么人,然而還沒等她準備完畢,一群殺手破門而來。
一場激烈戰斗瞬間展開。
但在人多勢眾的情況下,顧南幽不久便落入下風,不敵后,只能逃走。
可殺手們緊追不舍,幾天幾夜一直在不斷的追殺著顧南幽。
直到將顧南幽逼到了斷崖邊,她迫于無奈,跳下去后,殺手才罷手。
然而!
等到殺手們以為完成了任務,轉身就離開之后。
殊不知。
暗處一直有一雙眼睛盯著所發生的一切。
片刻之后,暗處的黑衣人剛要到斷崖邊查看。
卻突然發現斷崖邊有動靜,原來是一只血手伸了上來······
接著,便看見顧南幽從斷崖下爬了上來,那嗜血的模樣,猶如地獄里爬出來的惡鬼。
當顧南幽渾身是傷找到蕭羽時。
那已經時五天之后的事情了,呈現在顧南幽面前的是特別諷刺的大紅喜字,以及嬉笑祝福的賓客,和吹吹打打的鑼鼓聲。
蕭羽成親了,新娘不是她。
這讓她看上去崩潰至極,一度想沖進去與那對新人同歸于盡······
奈何。
成婚現場護衛把守森嚴,滄海拾遺閣中幾乎一等一的高手,都在確保今日的婚宴萬無一失。
顧南幽根本沒有靠近的機會。
她只能拖著傷痕累累的身子,頹廢的坐在暗處,死死盯著喧鬧喜慶大門。
直到身后傳來響聲。
她猶如驚弓之鳥,猛然回頭。
“誰?”
滿是戒備的顧南幽轉頭便看到了一個高大頃長的黑衣人。
那身形模樣,就算化成灰她也認得。
她不屑的一瞥,警惕心更重了。
“呵,是你啊!皇甫景離,來殺我的?”
黑衣人微微錯愕。
沒想到顧南幽一眼就認出了他。
然而他并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詢問道:
“想報仇嗎?我可以幫你。”
聞言。
顧南幽不禁噗呲一笑,滿是嘲諷。
“幫我?你的處境可沒比我好多少,你拿什么幫?”
還未解開真面目的皇甫景離,居高臨下的看著顧南幽,仿佛在看一只螻蟻。
他微微俯身,直視顧南幽的眼睛。
忽然覺得有些可笑。
他曾以為顧南幽文武雙全,又在各方面都有出色的表現,若是殺了她還真有些可惜。
畢竟,他欣賞她。
也曾因她茶飯不思,甚至想將她禁錮在自己身邊。
可現在的她······
不再沉穩內斂。
不再英姿颯爽。
也不再倩麗嬌容。
那個為一人迸發出剛毅堅韌的氣勢,曾令他忌憚又恐懼的顧南幽仿佛逝在了昨日。
他如今看到的,只是個被情所傷的尋常女人。
女人,無論多有才,始終無大用。
現在要殺顧南幽簡直輕而易舉。
只是她還有利用價值。
只有榨干她所有剩余價值后。
他會讓父皇甚至天下人知道,女官政策根本就是個笑話!
“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皇甫景離說完又道:“顧南幽,不用我說,你也應該知道,滄海拾遺閣下定決心追殺的人,無論天涯海角,都必死無疑。”
“他們以為我已經死了。”
“可我看到你還活著。”
“你想威脅我?”
可皇甫景離已經不耐煩了,他甩下一句話便走了。
“不想再次被追殺,你就只能聽從于我。”
顧南幽看著皇甫景離的背影,頹廢警惕的神色浮現了一絲笑意。
等了一會兒。
仿佛是內心掙扎了許久后,她才抬步跟著皇甫景離離開。
他們走后。
剛才顧南幽所在的地方出現了兩道身影。
其中那道修長而俊朗的身影望著顧南幽他們離開的方向,有點望眼欲穿。
“主子,未來主母會不會有危險啊?”
“不會!”
“那未來主母會不會跟那個男人跑了?”
此話一出。
氣氛瞬間異常。
第一次跟在主人身邊的年輕影衛,脖子上突然感覺到一股子涼意。他不禁膽寒的縮了縮脖子。
“主子,天氣忽然轉涼,你要多添衣服,少露胸,主母現在看不到,不能便宜了屬下。”
氣氛莫名凝注。
低氣壓壓得年輕影衛喘不過氣來。
“新來的?”邪魅到低沉微帶咬牙的聲音傳來。
“是的,主子,屬下第一次在主子跟前當差。”年輕影衛挺直了身子。
以前影十七他們總說他嘴賤,不適合跟在主子身邊,怕活不過一句話的時間。
現在看來,他們的擔心是多余的,主子很欣賞他,還主動跟他說話呢!
為此。
年輕還想在表現一下自己。
“主子,屬下自請去保護未來主母,只要主母被皇甫景離的男色所誘惑,屬下定當第一時間稟報,若是未來主母做出·······”
“滾!”
一個字帶著濃濃的殺意。
年輕影衛瞬間毛骨悚然,立馬原地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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