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白飛羽有些不明所以的看向歐陽。
對于人間，白飛羽并不陌生，雖然上古時期并沒有人間之說，但上次下山，他也去過人間。
對于人間的感觀，他反而覺得是一件好事。
普通人從此不會受到修行者的波及，很大程度上保護了脆弱又生命力短暫的生靈。
自己那個記名弟子姜小尚便是出自人間，想到這里，白飛羽眼中不免有些傷感。
當大師兄開口要去人間之時，白飛羽并沒有反對，但卻依舊搖了搖頭說道：“總歸是要去的，不如這樣一步步的走過去。”
歐陽卻伸手攬住白飛羽的脖子，不以為意的開口說道：“不要那么死板，有些時候，捷徑也是實力的一部分。老倒霉蛋偶爾有點外援怎么了？”
聽到歐陽揶揄自己，白飛羽有些無奈，剛想開口解釋，卻被歐陽大笑著拉著手腕，踩著狗子飛了起來。
層層青山，不斷在腳下飛過，靚仔天空之中狗刨著向遠處飛去。
歐陽則端坐在狗頭之上，看著遠處，人間三十六座。
雖然同處于天地之間，但卻又自成一個小世界。
仙人隕落化作人間，如同盤古化身萬物一般，為普通人造就出一座座世外桃源。
而這一座座世外桃源的背面，卻又隱藏著仙人重生的謀劃。
仙人隕落庇佑眾生，卻也把劫難歸于眾生。
這一座座人間就像是明碼標價好的物品，眾生便是酬勞。
他們寄希望于冷青松重開天門的愿望破滅之后，又不知道會整出什么幺蛾子。
這些高天之上的蛀蟲還真是陰魂不散！
歐陽有些煩悶，懷中的小狐貍似乎感受到自家大師兄的煩悶，咂了咂嘴發出幾聲無意識的呢喃。
一旁的白飛羽卻在整理自己這幾天寫下的書稿，身上莫名多了一絲書卷氣。
看著密密麻麻的書稿，白飛羽沒有來由的感覺到內心一陣平靜。
看著方正工整的字體，臉上不由得露出一絲笑意。
從自己修行開始，便不再用紙筆寫東西，剛開始寫的時候，自己寫的歪歪斜斜的不成樣子。
就像是自家大師兄一樣，記憶中好像還有個人寫的和大師兄一樣差勁。
一時之間卻想不起來到底是誰了。
白飛羽整理好面前的書稿，順了順肩頭銜羽的羽毛，微微嘆息。
前世的自己到底為什么要讓自己重走曾經的路，不得而知。
但白飛羽很清楚，前世的自己錯了，而這一世自己以前的路也錯了。
自己要毫無修為的重新找出一條路，著實為難了一些。
但，白飛羽扭頭看向身后坐在狗頭上的那襲青衫。
前世自己身邊有著兩位摯友，而如今身邊又有一群師兄弟。
老天不曾薄待于我！
雖然自己運氣一直不好，但白飛羽又始終覺得自己是幸運的。
“到了！”歐陽站起身扭頭看向前方，雖然和外界并無任何區別。
但在靚仔狗刨飛過之時，歐陽和白飛羽耳邊響起一聲微弱的破空聲。
天地元氣的濃度陡然降低，人間如同開了禁魔領域一般隔絕了天地元氣。
雖然修為全無，但白飛羽還是能夠感受到天地元氣。
天地元氣原本就有凈化天地的作用，天地元氣充沛之地又被稱為洞天福地。
而缺少了天地元氣，空氣質量直線下降，讓從小便身處天地元氣中的修行者感覺不適應。
就好像從干凈的草地直接落進滿是污穢的下水道一般。
“天地元氣的稀薄，讓人間比起修行界污穢了一些，讓修行者感覺厭惡，卻又成了普通人的天堂。一啄一飲自有天數。”白飛羽有些感嘆的說道。
“好了，大道理不要講了，我怎么總感覺此處人間有些怪異？”歐陽皺著眉頭看著前方開口說道。
白飛羽聽聞，朝著遠處望去，同樣眉頭緊鎖。
望氣之術本就是修行者最基礎的修行，當然這里要排除對術法一竅不通的自家大師兄。
白飛羽沉聲說道：“明明是人間，但為何妖氣那么濃重！”
在白飛羽眼中，紫到發黑的妖氣彌漫在天空之上，僅僅是望一眼，便感覺陰風四起。
如此范圍的妖氣，世間沒有任何一只大妖能夠引發。
上古時期也只有一位，那便是萬妖之祖的妖祖！
就算是自己前世斬仙，斬落妖祖真靈，依舊不知其貌。
傳聞之中，天地初開之時，妖祖便已經存在，甚至傳聞乃是太陽所化。
就算是在四十九位仙人之中，妖祖也是實力極其靠前的一位。
自己這次修為全失，量天尺被奪，封神寶書飛走，和妖祖有些密不可分的關系。
真是冤家路窄，竟然還能在這里遇到！
白飛羽神色凝重的對著歐陽說出對方身份。
歐陽也瞬間明了，此處人間怕不就是妖祖隕落所化。
不過，這位妖祖可有些特別啊！
竟然能夠離開自身所化的人間，去打劫小白？
比起在蓬萊仙島茍延殘喘的器祖，和任由凌風和謝新知代替的大周人間。
這位妖祖還是有丶東西的！
不可輕舉妄動！
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一回事！
當一座城池出現在歐陽眼前之時，歐陽和白飛羽對視了一眼。
收起靚仔，歐陽帶著白飛羽從天空之中跳了下來。
兩人剛落地，耳邊便響起陣陣喧鬧聲。
抬眼望去，密密麻麻的人群穿著鮮艷，吹拉彈唱的在官道之上行走。
而人群中間，無數供桌被舉了起來。
而供桌之上擺放著張牙舞爪，顏色各異的各色神像。
虔誠的信徒跪拜在兩邊，口中喃喃自語。
歐陽湊上前，蹲在一位跪在地上的中年人身邊開口問道：“老哥，這是怎么回事？”
誰啊，那么沒眼力勁？
虔誠的信徒被打斷祈禱，憤怒的看向身邊可惡的混蛋。
當一塊閃著金色的金屬落在自己懷中之時，虔誠的信徒更加的虔誠。
原來是剛才自己的祈禱被聽到了，財神爺已經來到了自己身邊！
中年人小心的收起金子，小聲的對著歐陽說道：
“大人，今日正是萬仙節游行的時候？要不要我給大人讓個位置？您跪這，這有我鋪的草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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