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薄西山。
無邊暮色席卷而來。
羅家別墅外,人頭攢動。
有返墟強者,有造化強者,更有一些低端古武者,足足數百人,場面亂哄哄的,堪稱魚龍混雜。
如果不是身邊有很重要的人,受了難以治愈的內傷,他們絕不會來湊這個熱鬧。
一來跟秦宣無冤無仇。
二來明知道秦宣并不好惹。
某種程度上來說,這幫人聚集在這兒,也算是逼不得已了,畢竟總有些人對他們而言,是重愈生命的存在!
“秦少!”
“我們無意跟你作對,但是蟾蜍膏對我們來說,真的很重要!”
“算我求你了,要我給你跪下磕頭都行,我老婆被重創之后,昏迷半個月了,聽說這個蟾蜍膏很有效果,能不能分一點給我,求求你了!”
各種哀求聲,此起彼伏。
這些人并沒有一上來就展現出敵意,但可想而知,如果秦宣不肯把蟾蜍膏分享出去,他們必定會跟之前的徐來一樣,狗急跳墻。
蟾蜍膏僅剩一份。
就算此刻在秦宣手里,也不可能交出去。
所以按照潛龍的預想,這場戰斗是在所難免的。
秦宣這次出行,沒有帶上返墟強者,一旦爆發戰斗,就不會像上次在金剛寺后山那么命大了,畢竟這一刻,秦宣身邊僅有寥寥幾人,等援兵完全不現實!
很快的。
秦宣緩緩走了出來,臉色淡然,穩如泰山。
項天歌和呂迎新立于秦宣左右,同樣古井無波。
“秦少!”
眾人激動的大喊了起來。
秦宣擺擺手,等場面安靜下來,淡淡的說道:“很理解你們的心情,相信你們也聽說過,金剛寺一戰,我師姐為我承受了張慶辰三掌,到現在還沒有醒過來,我也很需要蟾蜍膏,聽說這東西凝聚了古人的智慧,可惜配方技術早就失傳了……”
眾人保持安靜,沒有插嘴。
秦宣繼續說道:“羅家的蟾蜍膏,是從某個地下墓穴里找到的,存量確實不少,但我下午趕過來的時候,已經被捷足先登了。”
“真的假的,我讀書少,你別騙我。”
“秦少,說這些虛頭巴腦的就沒意思了。”
“我要的不多,一丁點兒就可以了,條件任你提,真別開玩笑了,急死個人了!”
眾人怨聲載道。
秦宣嘆息一聲:“那人就在羅家,還沒有走,但是連我都惹不起,勸你們別太激進。”
嗯?
眾人眉頭一皺。
下一瞬。
只見一名帶著墨鏡和口罩的青年,踏著傲慢的步伐,來到秦宣身邊。
青年穿著一件白色的短袖t恤,手上戴著的一條檀木手串,非常惹眼!
“都特么閉嘴。”
青年冷哼道:“我來自風隱山,南宮家!”
頃刻間,現場一片死寂。
眾人像是被嚇到了,以至于一時間不知道該有怎樣的反應。
在所有頂級勢力中,風隱山南宮家,是最讓人忌憚的。
因為南宮家匪氣十足,不像修羅殿他們那樣愛面子,只要是有利可圖的事情,沒什么是他們不敢做的,跟之前的黃泉門一樣,活像個魔教。
這青年當然不是南宮家的人。
他是秦宣的手下。
那個來自南宮家的青年,死不要臉的冒充秦宣,讓秦宣東西沒拿到,還惹了一身騷,背了一口大黑鍋。
秦宣借此機會,以牙還牙!
“你真是南宮家的人?”有人疑問道。
“睜大狗眼看清楚!”
青年把檀木手串丟了出去。
很快就有人認出這玩意兒了,本以為是高仿的,結果勁氣滲透其中,立馬就得到了共鳴。
這是一件法器!
“他真是南宮家的人,三年前這條手串出現在一場拍賣會上,我也參與競拍了,最后落到了南宮家手里。”
人群中,一名造化境圓滿的強者開口說道。
嘩——
現場一片嘩然。
眾人臉色都變了。
秦宣是千影閣之主,還有修羅殿撐腰,卻說自己惹不起這位南宮家的大少,無形中,讓人越發的投鼠忌器。
就連高天霖都說過,這東西落入南宮家手中,一般不會再外流了。
所以這檀木手串,具備極強的說服力!
“蟾蜍膏已經被我的人送回去了,你們堵在這里有個屁用,真有本事的話,就自己去風隱山拿,反正那玩意兒黑漆漆的,又賊特么臭,要不是我爸派我親自過來,我才沒興趣。”秦宣的手下冷哼道。
秦宣故作郁悶的模樣,“修羅殿讓我別跟你起沖突,但你們答應的事情,最好別反悔,不然我的性格你是知道的。”
“聒噪。”
這名手下直接轉身離去,把紈绔子弟的傲慢,詮釋得淋漓盡致。
秦宣深吸口氣,對呂迎新說道:“你立刻動身,去一趟風隱山,報出千影閣和修羅殿的名號,向南宮家討要一份蟾蜍膏。”
“好,我這就動身。”呂迎新點點頭,火速離去。
“……”
現場眾人面面相覷,總覺得哪里不太對勁。
尤其是下午跟徐來一起過來的那批人,更加覺得這件事有點怪怪的。
說假吧,那檀木手串的確是真品。
說真吧,怎么會有種難以置信的感覺?
好像被耍了,但完全沒有證據。
就是這種感受!
然而。
呂迎新猛地頓住腳步,對眾人大喊道:“走啊,愣著干什么,都不想要蟾蜍膏了?反正我應該能要到一份,至于你們……各憑本事吧。”
“操!”
“好像不是在演戲,跟上他!”
“明天到了風隱山就知道怎么回事了,現在先跟上這人,他跑不了,也不怕秦宣玩什么調虎離山!”
“沒錯,這個賤比是秦宣跟前的紅人,秦宣不可能眼睜睜看著他陷入險境,全程跟緊他!”
浩浩蕩蕩的一群人,很快就走完了。
全都跟著呂迎新一起,準備去往風隱山。
露餡是不可能露餡的。
蟾蜍膏本來就在南宮家手里,加上有那檀木手串的存在,光是這一點,南宮家就無法解釋。
最大的可能,會是南宮家惱羞成怒,讓這場爭端愈演愈烈!
至于呂迎新,以他的機靈度,隨便找個機會就溜了,秦宣完全不擔心他。
“小師叔,你也是個老陰比哦。”項天歌壞笑道。
“這叫以牙還牙,最遲一大清早,南宮家就能接收這份大禮了,一旦被這幫人確定,蟾蜍膏就在那兒……”
秦宣意味深長的笑了笑,“幾百個古武者,雖說不全是強者,但集體爆發出狗急跳墻的氣勢,南宮家還真不一定能頂住,最重要的是,那份蟾蜍膏,最后一定會回到我手里!”
“為什么?”項天歌側著腦袋問道。
“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秦宣單手負背,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千影閣的強者,已經提前去往風隱山了,二十多名返墟境,傾巢而出!!”
“靠!”
項天歌笑靨如花,抱著秦宣的胳膊,臉頰使勁兒蹭了蹭,“小師叔你好騷啊,但是我好喜歡~”
秦宣將其推開,沒空跟她胡攪蠻纏。
心情多多少少還是有點沉重的。
“小師叔,別不開心啦,換個角度想想,這蟾蜍膏雖然沒有直接順利到手,但如果沒有內奸的一波運作,咱們上哪兒知道羅家有蟾蜍膏?”
項天歌嘰嘰喳喳的說道:“福兮禍所伏,禍兮福所倚,就是這個道理呀。”
“你這么有文化了?”秦宣詫異道。
“切,我好歹是自己考上的985大學,你是靠關系進去的,還好意思說我沒文化呢,會不會說話!”
項天歌趁著秦宣不注意,掏了把鳥,隨后蹦蹦跳跳的跑遠了,還回過頭來伸舌頭做鬼臉,“略略略,來追我呀,追到我我就讓你hia~hia~hia~”
“……”
秦宣搖頭嘆息,懶得搭理這幼稚鬼。
隨后。
秦宣摸了摸兜里,那封姜問劍留下的信件,立馬把羅民喊了過來,問道:“你看看這個十幾年前的地址,現在有什么變動嗎。”
“好像沒有變動過,我也做地產生意,涼城有什么拆遷或者動工的地方,我心里大概有數。”
羅民撓著頭,尷尬道:“但是這個地方……好像是一片墓地啊,很不正規,俗稱亂葬崗!”
秦宣后背一下就發涼了。
那姜問劍,不能是讓自己去給一個死人,傳達一句“愛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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