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你把主意打到我身上來了啊！”我也終于覺出味兒來了。
“怎么樣？”官員笑著說道。
“我們公司可是不允許私下里接活兒啊！這要讓我們老板知道了，肯定是一通埋怨。”
“那我在加5000！”
“成交！”
于是我就在對方在對方真心實意和對知識的渴求精神的感召下，也是接下了這個活兒。
王木大言不慚地說著，下面的石十四和司徒允兒竊竊私語：“這個老王絕對上看上了那1萬5千塊錢。”
“沒錯，沒錯，20多年前的1萬5可是不少了。”
“咳咳！”王木咳嗽了一聲。
那三個聽眾也是連忙正襟危坐。
“老王，你繼續，你繼續！”石十四笑嘻嘻地說道。
于是王木繼續講述二十年前的故事。
不過等那人過來的時候，我這才發現著了上了那個官員的當。
“你叫牛默玉？”我看著眼前這個滿臉胡茬兒的大漢，打死也不相信。
“實在是不好意思。”這個大漢摸著后腦勺咧嘴一笑，“這個名字是我今世的父母給我起的。之前這名兒也是經常被人弄錯。”
“你父母怎么會給你起這個名字？”
“主要是我父母之前生的幾個都夭折了。他們讓算命先生算，說是只有起個女娃兒名才能確保后來的孩子能夠健康。”
“好吧！”我心中暗道，“算了，算了。收人錢財與人消災，這教誰不是教啊！”
可誰知等上手之后，我這才有些后悔。
我原本想來這牛默玉的前世，好歹也是有“天下名巧”之稱的馬鈞。教起來應該很容易。
沒想到等開始的時候我這才發現是我想簡單了。
“這‘渡塵者工會’的文化等級考試啊！一共分為三門，文綜、理綜和邏輯三門。只要達到及格就能夠通過。”我也是給牛默玉介紹道。
“竟然要考三門啊！”這牛默玉的臉上滿是愁容。
“沒錯，目前為止的考試都是這樣。”我一邊說著也是拿出了一套模擬試卷，“在輔導之前，我先來看看你的基礎吧！”
“哦......好吧！”牛默玉接過試卷，也是開始奮筆疾書。
差不多過了兩個小時不到，這個家伙就把卷子放在了我的面前。
“這么快就做好了嗎？”我吃驚地看著他，“這考試時間有三個小時呢！”
“這個嘛.......”牛默玉也是欲言又止。
我驚喜地拿過他的試卷，仔細看了起來。可誰知，看完之后這驚喜就變成了驚嚇。
這個牛默玉根本就沒有把試卷做完。也就理綜他勉強全部完成了，邏輯也只是做了大部分而已。而文綜也差不多交了白卷。
“這是怎么回事？”我拿著文綜卷問牛默玉道。
“不好意思王老師，這些題目我都不會啊！”牛默玉無奈地說道。
“不會？這題目不都應該是初中的題目嗎？”我有些生氣地說道，“比方說這里問你世界有幾大洲，幾大洋，你不知道？”
“這牛羊我知道，這大洋有幾個我還真不知道......”
“簡述一下亞熱帶季風氣候的概念？”
“我只知道東南西北風，這什么亞熱帶來的幾個風，我可從來沒有見過啊！”
“好吧！”我也是一陣無語。
后來我才知道，這牛默玉原本出生在邊遠山區，小學剛畢業就由于家里貧窮輟學了。
為了貼補家用，小小年紀他就在各個地方打工掙錢，所以在最好的年紀失去了教育的機會。
不過這馬鈞轉世，倒是并沒有徹底將書本給丟棄。他利用打工的間隙也是自學初中的課程。就如同貧困時期的高爾基一樣。
“我就像高爾基《我的大學》里面描述的那樣。我晚上一有空就開始自學數學、物理等課程。只是我這種一個人在哪里瞎琢磨的方法，沒有一個科學的體系，這一連考了幾次都沒有通過。”牛默玉介紹著自己以前的教育經歷。
“真沒有想到，你還知道高爾基？”
“鄂國著名作家我怎么會不知道呢？”牛默玉笑了笑，“實際上由于他青年時期和我同病相憐，所以我對他特別熟悉。”
“嗯，做得很好，快點記下來，考試可能要考的。”我認真地說道。
牛默玉：“......”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我也是分析了老牛的整體的知識儲備和理論體系結構。
我發現這老牛雖然文科方面不怎么樣，但是理科方面卻是有一定的基礎。
特別是數學、物理方面，十分有天賦。這應該是和他前世是這方面的發明家有關系。
所以在理綜方面，我也就簡單地給他梳理了一下知識和題型就可以了。看上去卷面成績也是較為理想。
而邏輯題目對于老牛來說也沒有太多難度。之前主要是老牛在這方面缺乏歷練，也是沒有見過這樣的題目。后來在我的點撥下，他也是能夠得心應手了。
只是在這文綜方面，這老牛就遇到了瓶頸了。
那外語方面就不去說他了，這個家伙幾乎是沒有半點基礎。不要說單詞、句子了，就是26個英文字母，他也念不利索。
后來我嘗試了各種辦法，也只能讓他達到小學的水平。所以在外語方面，我基本不指望老牛能夠拿下多少分數了。
但是在語文方面，我確實傻眼了。
身為一個出生在魏晉時期的發明家，曾經在曹魏任職的官員，這文學方面簡直是一竅不通。
“話說你可是和‘建安七子’同一時代，怎么文學素養一點也沒有呢？也不要說什么難的詩詞歌賦了，就連簡單古文你怎么也看不懂啊？”我實在忍不住問道。
“唉！”牛默玉也是嘆了一口氣，“這也怪不得我啊！那個時候我主要精力也是放在了研究機械上面了。哪里還有時間和那些酒鬼一起吟詩作對啊！況且，我也一直進不去那個圈子。”
看著老牛的表情，似乎他對此十分向往的。只是沒有辦法，他在文學上面確實缺少天賦，自然很難融入進去。
我甚至在想，今世他如此執著于“渡塵者文化等級考試”，也是為了一償前世成為文化人的夙愿。
可是距離考試還有兩個月的時候，這老牛的文綜上還是沒有任何進展。
“我都說了多少次了，這‘山不在高，有山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是出自劉禹錫的《陋室銘》，不是出自你家魏王的《觀滄海》！understand？”
“嗯的四蛋？這是什么蛋？”牛默玉呆呆地看著我。
“那是英文，意思是你懂了嗎？”
“我不懂啊！”牛默玉一臉茫然地搖了搖頭。
“好吧！”說實話那個時候我也是對這個老牛無可奈何。
用“朽木不可雕也”來形容他也確實再恰當不過。
雖然我上課的時候，經常因為恨鐵不成鋼，對他惡語相向。不過這個老牛，別看長得五大三粗，但是卻不容易生氣。
“說過多少次了，這樂天居士是白居易，青蓮居士是李白。你怎么總是記不住啊！簡直是豬腦子！你到底有沒有天賦啊！”
這種場面在我和他的輔導過程中也是經常發生。
不過這個牛默玉總是朝著我憨憨一笑，嘴上說道：“不好意思啊！王老師，請您息怒，息怒啊！我這個人比較笨，特別是你們文人墨客的那些東西，我總是記不住。抱歉，真是抱歉。”
看到老牛這樣成功的樣子，我也是對于自己的失態十分后悔。
但是每每看到老牛在文綜方面沒有起色的樣子，我也是著急不已。
我曾經問過老牛：“老牛，聽說你參加這文化等級考試的次數已經不少了。”
“沒錯，大概已經考了好幾年了吧！”
“好幾年了？都沒有通過？”
“唉！”老牛嘆了口氣，“我的基礎還是差了點，總分300分的卷子，我最高分只有120多.......”
“怎么這么差呀！哦不好意思，我是無心的。”
“沒事，沒事。我也習慣了。我上幾任的輔導老師，也都是這么說話的。”老牛淡定地說道。
聽他的話，被他搞昏頭的老師應該不止我一個。這也是讓我心里平衡了不少。
突然，老牛的書包里掉出來一個破爛的筆記本，也是引起了我的注意。
“這是什么？”我指著地上的筆記本問道。
“這個嘛！”牛默玉撿起那個筆記本，神秘兮兮地說道，“這是我的學習寶典。”
“學習寶典？”我心道，“就你這個水平竟然還有學習寶典。”
當然我嘴上沒有這么多說，對于老牛這種渴求知識的欲望，我還是要盡量鼓勵的。
老牛打開筆記本自豪地向我展示。
“你看這幾頁，這是我從報紙上的那些高考文理狀元那里總結得學習心得。”
“真的嗎？看不出，你竟然還會總結優秀的經驗。”
“那是啊！你看這里，這是外省的一個高考狀元的學習作息。早上4點起床開始學習，持續到晚上11點才休息。我平常都是5點起床，所以后來我提前1個小時起床了。”
“這個.......我持保留意見。”
我心想：“如果方法不對，復習的方向有錯誤，你用再多的時間也沒用啊！”
“你看還有這個，學習英文的方法。每天閱讀英文報紙。”老牛道，“為了學習英語，我可是一下子訂了好幾份英文報紙呢！這么多年，我都舍不得扔，都堆滿了我家的倉庫了。”
“可以想象......”我心中也是一聲嘆息，“你連基礎的英語語法和單詞都掌握不好，你那些英文報紙看得懂嗎？”
接下來我仔細看了看老牛總結得所謂學習經驗，也是終于找到了癥結所在。
原來這個老牛雖然學習熱情十分高漲，但是由于少年時最為關鍵的時候，并沒有介紹系統的學習教育，導致他自己的學習體系和習慣沒有建立。
對于一門學科他自己學習的話，他自己都不知道應該學習什么，掌握哪一方面的知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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