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作舟是學海無涯的大師兄,若不是遇著鐵中棠這樣的老油條,在年輕一代中他是可以橫著走的存在。
可惜嫩姜遇上了老辣椒,辣不過人家啊。
苦作舟身首異處,不知是因為魂絲太過鋒利還是鐵中棠出手太快,苦作舟的脖頸斷口并沒有鮮血流出,而且死前不哭不鬧,就像個木頭。
鐵中棠雙眸微沉,因為他發現這真的是一根木頭。
儒門傀儡術的確是修行界天字號的保命神術,但許多儒門弟子卻并不屑于學習此道,不是因為這門武訣與儒門寧死不退,死而后已的精神背道而馳,而是因為當年這門武訣問世的初衷太丟人了一些。
傀儡術是百年前學海無涯的一名普通弟子所創,不過卻是他用來逃課的障眼法。
這名弟子在成功了逃課一年之后,終于因為疏忽,被學主終于識破了其中的關竅。
學海無涯的一眾弟子原以為這名弟子會受到學主重罰,但結果卻有些出人意料。
學主非但沒罰,還將其任命為學海無涯最年輕的教習,并將他所創的這套傀儡術傳書至圣堂初祖祠堂。
初祖祠堂殿主宇文天音看完,毫不猶豫的將這部儒門功訣寫入了圣典。
苦作舟與其他弟子不同,他知道這套傀儡術是多么讓人拍案稱奇,因為就連學主都是在蒙了一年后之后才看出端倪的。
學主將那名弟子留在學海無涯當教習,不無有挽回顏面的考慮,所以苦作舟曾經認真修行過這套武訣,不說出神入化,蒙個神虛強者還不是跟玩似得。
鐵中棠將手中的爛木頭甩在一邊,冰冷的目光掃過山崖,最后在一片金毛草十分茂盛的巖壁后停了下來。
他閃身來到那處,草上有血跡,草叢里躺著一只狗。
“大黑!”鐵中棠看著老狗斷尾處的傷口,心中五味陳雜,怒意與歉意在心頭洶涌,僅剩的識海神魂突然一陣搖曳。
鐵中棠伸手去撫摸老狗的身體,感受著狗身上有些急促的心跳,手臂忽然一痛。
老狗回頭一口狠狠咬在鐵中棠的手臂上,疼痛刺激著心神,鐵中棠心中一寒,警意大生。
…………
天空響起了旱天雷,老狗依然死死的咬著鐵中棠的手臂,但這些他并不在意,因為他的背上傳來了刺痛,真正的危險來自身后。
一尾黑色的巨蟒以迅雷之勢,纏上了鐵中棠的身體,蛇身迅速收緊,巨大的力量施加在自己身上,很真實,但鐵中棠想不明白,危險距離如此之近,為何自己到現在才發現。
黑色巨蟒的力量很大,他的四肢動彈不得,只有窒息的感覺,毫無還手之力。
這種無可奈何的感覺他已經很久沒有體驗過了。
但是他為什么會無可奈何,他似乎忘記了該如何反擊,忘記了該如何出招。
黑色巨蟒的力量越來越大,他的生命即將消逝。
鐵中棠眼角的余光瞥見死死咬住他手臂的老狗,那對狗眼很陌生,眼神里全是人的狡詐與狠辣。
這樣的眼神他見過太多次了。
那些老紅榕里擅長暗殺的刺客臉上都有這樣一對眸子。
大黑不會有這樣的眼神,鐵中棠十分肯定。
天上的日輪還在剛才的地方,一直在那個地方,所以眼前的這一切都不是真的。
鐵中棠記起了他是誰,想起了自己的境界,更重要的是,他知道該如何反擊了,因為他知道眼前的殺局只是一個夢。
夢殺術無法殺死一個醒了的人。
許夢囚感覺到了鐵中棠身上傳來的反抗之力正在逐漸增強。
他的心中輕嘆了一聲,越級刺殺,畢竟還是太難,因為他要殺的人醒了,不過他并沒有放棄,因為他知道還有機會。
化身巨蟒的許夢囚,死死的纏住鐵中棠,蛇身在不斷繃緊,對手的掙脫之力已經超過了他,但是他必須撐住。
許夢囚聽到了皮肉被割裂的聲音,他的蟒身猛然一顫,鮮血從緊繃的肌肉中迸射而出。
鐵中棠的鐵爪在他的身上留下了一道極深的傷口。
“夢中殺人術,你差一點就成功了,可惜,我醒了!”
鐵中棠已經能夠開口說話,說明許夢囚已經再也壓制不住他。
黑蟒口吐人言,聲音就像從打鐵用的鼓風機中發出。
“我殺不了你,但是在夢中沒人殺的了我!”
許夢囚的話音落下,整個空間開始破碎,黑蟒松開了身體,化為一道烏光,消失在了這片空間之中。
許夢囚說的沒有錯,夢是他所造,即使殺不了對手,也能全身而退,或許這才是夢殺術真正可怕的地方。
鐵中棠從破碎的空間縫隙中看見了外面真實的世界,當整個空間都消失的時候,他的眼前突然一黑,他知道自己的心神回歸的現實,只是此刻太還閉著眼睛。
真實世界中,鐵中棠依然蹲在那里,輕撫著老狗的身體,一片落葉從遠處的樹冠飄落,掉在茂密的金毛草叢中。
落葉的時間其實就是夢境中的時間,當鐵中棠睜開雙眼的時候,苦作舟的劍已經貫穿了他的胸膛。
這是一個讓人無話可說的結果,鐵中棠看著從胸口穿出的綠色劍尖,鐵面后的瞳孔被放大了極限。
他終于明白了為什么夢中那條黑蛇在明知無法殺死自己的情況下還要死撐,原來就是為了自己心神失守的一剎那。
這是一個天衣無縫的殺局,只是他不知道自己是何時入局的,因為在開始的時候,明明自己才是布下殺局之人。
一聲怒吼,帶著歇斯底里,鐵中棠爆發了自己最后的力量,只是不甘,也是認命。
“我知道終究是會有這么一天的,去告訴那小子,不要走他父親的老路!”
說完,鐵中棠的意識漸漸渙散,體內神虛境界的精純元力全部灌入了眼前奄奄一息的老狗身上。
狗活了,人死了。
山風從遠方吹來,苦作舟依然保持著抬劍的姿勢,鐵中棠選擇了形神俱滅,只為了救一條狗。
他的目光落在了那只老狗身上,有了鐵中棠的真元滋養,它的傷勢盡復,只是斷尾處再也沒法長出新的尾巴來。
老狗顫顫悠悠的站起了身體,抬起狗眼,瞄了一眼苦作舟,便自顧跑了。
苦作舟站在那里,天人交戰,他在苦惱要不要一劍殺了這只老狗,直到老狗跑遠了,他也沒能下決定。
其實決定不了便是決定。
鐵中棠寧可形神俱滅也要救下的狗,他實在下不了手,不是因為憐憫,而是因為對生命想活下去的尊重。
遠處的山崖上,許夢囚舔了舔手臂上的傷口,雖然在他的夢中沒有人能殺死他,但還是會受傷的,尤其是此次面對的是如此恐怖的神虛強者。
苦作舟并不知道鐵中棠那一剎那的心神失守是因為他,但是他知道苦作舟一定不會放過這次機會。
他一直躲在暗處看著苦作舟如何殺狗,這是他的直覺,苦作舟有成為頂級刺客的潛質,只是為了那一剎那讓他付出了代價。
他將目光轉向了另一個方向,欒提牧月帶著身受重傷的林孤逃了,兇族長公主最后對著虛空說的那句話自然是對他說的。
其實何須她說,一路上他都在找機會入鐵中棠的夢,奈何苦無機會,直到苦作舟殺狗,鐵中棠心神劇烈波動,他才有機會乘機造夢,其中兇險,只有他自己知道。
其實鐵中棠想錯了,這并不是一個提前布好的殺局,而是自然而然形成的一個殺局。
連續兩次殺人失敗,這對于頂著兇族第一殺手名頭的許夢囚來說打擊很大,他決定北歸,至于欒提牧月的生意,太危險,寧可不做,他惹不起這只母老虎,長生殿中除了大師兄誰也惹不起她。
許夢囚看了一眼苦作舟,這個人很強,隱門的師兄弟中能勝他的也沒有幾人,而且此次能夠殺死一名神虛強者,也有其功勞,所以對方雖然是中土人,但是他對苦作舟并無惡感,反而有一種惺惺相惜之感。
“希望不要有人雇我殺你!”
喃喃一聲,許夢的身影消失在了這片山崖。
苦作舟收劍,散出神念,并沒有發現林孤的蹤跡。
他在偷襲老狗的時候看見那名彈琵琶的女子將他帶走了,雖然林孤告訴他那名女子是兇族的長公主,但是他卻并不擔心林孤的安危,傻子都看得出來那女子對林孤有意。
苦作舟是講信用了的人,他決定去涼州等林孤,如果林孤沒死,他一定會去涼州歸宗。
鐵中棠死了,此事必定震動李氏,老紅榕方面他倒不擔心,以那些殺手的尿性,多死幾個搶生意的才好。
不過鐵中棠畢竟是成名已久的神虛強者,難保老紅榕里的那棵老樹會因為心疼,出來找自己不痛快,所以他決定一切還是低調行事。
至于鐵中棠臨死前的那句話,事涉李侯,他覺得其中必有蹊蹺,此去涼州,剛好可以看住李氏,等到見著林孤,再告訴他。
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節內容,請下載星星閱讀app,無廣告免費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網站已經不更新最新章節內容,已經星星閱讀小說APP更新最新章節內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后,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可問題是,這不是他!下載星星閱讀app,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無廣告免費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后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實習寵獸飼養員。網站即將關閉,下載星星閱讀app為您提供大神張三巔的世子賊浪
御獸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