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窈在房里睡了一個小時左右，醒來的時候柏聿不在房間，房間的門還是虛掩著的，應該是出去了。
她沒多想，下床穿鞋，看見了那雙高跟鞋被換成了平底的小白鞋。
“柏聿還挺好的是不是？”云窈喃喃自語，又像是說給風聽。
云窈開門出去的時候看見李特助守在不遠處，她順著方向看了一眼，看見喬綰綰在和柏聿說話。
“柏總，你還不知道我的名字吧，我是喬綰綰，是喬家唯一的千金小姐。”
“云窈只不過是我們撿回來的，是個孤兒，身份卑賤。她……”
柏聿極為慵懶地抬眼，神色涼薄，“想說什么？”
男人的氣場過于強大，周身的氣壓都很低。
喬綰綰心里犯怵，她從小都生活在這個小城里，哪里見過柏聿這樣的大人物，“我說云窈是……”
“你的教養就只剩下這些了嗎？”柏聿懶得與她多費口舌，連她的話都不想聽完。
李特助也看見了云窈，他側過頭像是告訴一旁的男人，“柏總，太太醒了。”
柏聿轉過身，直接不顧喬綰綰的刻意搭訕，向云窈的方向走去。
如果不是喬綰綰一直找理由敲門，柏聿怕吵醒云窈，根本不會和她單獨相處。
矜貴的男人身邊最不缺的就是像喬綰綰這樣的女人。
云窈看見他過來，還沒開口說話，柏聿就先開口了，“還困嗎？”
她搖頭。
“那好，”男人的掌心順著女人精致的手腕骨一路向下，直至十指相扣，“帶我去看看你生活的地方。”
柏聿的眼睛是干凈又透徹的蔚藍色，像星辰，也像大海，又或是萬里無云的晴空。
云窈喜歡他漂亮深邃的眼睛。
兩人手牽著手離開喬家，喬綰綰看著他們的背影，氣的哭了出來，頓時就讓她成了一個笑話。
喬綰綰一向驕縱，哭著躲進房里不肯出來見人了。
莫韻對這個女兒是百依百順的，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如今女兒哭成淚人，她怎么可能不心疼。
“綰綰啊，別哭了，你看這是什么？”
喬綰綰還掛著淚，盯著莫韻手里的藥包看，“媽，這是什么東西？”
“這個啊，是無色無味的迷情藥。”
“媽媽，你是想讓我……”喬綰綰一下子就明白了莫韻的良苦用心。
“柏總和云窈才新婚，沒有感情基礎，如果在此時你和柏總能成的話，假以時日有了身孕，還怕做不了闊太太嗎？”莫韻摸了摸女兒的腦袋。
喬綰綰一想到柏聿看她的眼神就一陣害怕，“媽，柏總會喝嗎？他眼里只有云窈那個野種。”
莫韻想了想，“綰綰你放心，等夜里我讓云窈把水端到柏總跟前，再想辦法把她支走，到時候你就進去……”
“好……”喬綰綰害羞地紅了臉，自從上次柏老爺子來靈蕪城，她做夢都想著嫁入豪門的事呢。
現在機會就在眼前，她無論如何也要把柏聿從云窈身邊搶過來。
——
云窈被柏聿牽著，手心很快就熱出了汗。
雖然說身邊有保鏢幫忙撐傘遮去陽光，但是氣溫還是有些高，熱氣撲面而來，她感覺自己快要融化了。
“柏聿，我有點熱。”云窈動了動手指。
柏聿不動聲色地收回手，目光落到一所收留所上，“這就是喬家收養你之前，你待過的地方？”
云窈抬眼望去，看見了‘靈蕪城第一收留所’幾個大字，她點點頭。
“我剛來這里，什么也不懂，所長就拿遇上我的那天當作我的生日。”
“所謂的生辰八字，原來是這樣來的。”柏聿心中了然。
當時柏老爺子為了讓云窈嫁給柏聿，騙云窈說柏聿的身體不好，需要孫媳婦兒有好的生辰八字去旺夫。
一大把年紀了，還騙人小姑娘。
這樣的事柏老爺子做起來還真是得心應手。
“進去看看吧。”柏聿直接進去了，入目皆是老弱病殘和一些身強體壯卻好吃懶做的光棍漢。
他皺了皺眉，云窈曾經在這過的都是什么樣的日子？
所長的年紀很大了，頭發全都白了，拄著拐杖來到柏聿身邊，想招待這位遠道而來的貴客。
柏聿微微頷首，算是對年邁所長的尊重。
云窈卻像是和所長很親昵，直接上去扶著他，“石爺爺，這是柏聿。”
“好好，”所長拍了拍云窈的手背，像是對柏聿很滿意。
這位所長是靈蕪山上生長千年的石頭老者，云窈在人世間的開蒙也是他教導的。
……
兩人離開后，石所長心滿意足地笑了，像是了卻了心里最掛念的一件心事。
太陽快落山了，云窈和柏聿坐在長椅上看日落，兩人只是靜靜地待在一起，之間的氛圍都很讓人舒服。
“云窈，你以前的日子過的很不好，”柏聿望著太陽西沉，他偏過頭，對她說，“但以后的日子會好過很多。”
云窈輕輕笑了笑，“柏聿，日子的好與壞對我來說都是一樣的，”
她是神靈，不會在乎物質上的東西。
“唯一讓我覺得不一樣的，就是和你結婚了。”
“和你結婚了，就要和你住在一起，和你一起生活，這樣的日子會越過越好嗎？”
云窈對上那雙深邃的藍眸，他原本溫和的目光頓時盡是漠然。
柏聿沒辦法回答她這個問題，日子會越來越好嗎？
沒有愛的日子只會越來越孤獨。
他告訴她以后的日子會比現在好很多，是因為他有能力滿足云窈在物質上的任何需求。
“云窈，我對你，只有責任…沒有愛。”
柏聿說這話時心里全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是他從來沒有體會過的。
她沒有失望也沒有難過，而是笑著點頭。
“柏聿，我對你有愛，也有責任。”
云窈最愛說實話。
神愛眾生，這是云窈的職責。
他瞳仁微顫，半晌后還是忍不住輕笑，“你懂什么是愛嗎？”
新婚四天，何來的愛？
云窈：“我自然懂，如果我不懂，你現在就不能好好地出現在我面前了。”
神靈不渡眾生，眾生皆了無生氣。
柏聿越來越看不懂云窈的心思了，總覺得她神秘，卻又說不上來哪里不對勁。
“天快黑了，我們回去吧。”他起身，帶著她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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