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擎堯立刻就變得很心疼蘇染。
但，越心疼也就越生氣了。
他忍不住按著她的雙肩，每一個字都充滿了壓抑的憤怒：“你知道嗎？從你離開的那天起，我每一天都在心底期盼著自己能死去，我每次挑任務都挑最危險的，只盼著在執行的過程中能出現意外，這樣我就可以去地下找你了。因為。”
“因為，活著受這種比死還要難受的煎熬，這實在太痛苦了！”
所以，他寧愿死去！
“我承認，之前我失憶傷害了你，讓你經受了痛苦，這是我一輩子的悔恨所在，但那一份痛苦，和那天火災，和這三年相比，簡直……”
簡直什么。
他都已經找不到合適的詞來形容了
司擎堯實在是說不下去了，狠狠的將蘇壓在門板上。他兇猛地像一只即將撲殺的野獸，瞬息間就充滿了攻擊性。
他顯然已經憤怒到了極點，也氣到了極點！
他有多愛她，現在就有多恨她！
他恨她的殘忍，恨她的無情，恨她的一切。
但最恨的，卻是她的離開……
她可知道，無論遭遇什么困境，只要她留在自己身邊，哪怕是付出生命的代價，他也會毫不猶豫地保護她。然而，她卻選擇了離開，這種最讓他難以接受的結果，究竟是為什么？
即便到了現在這樣的境地，司擎堯也從未懷疑過蘇染對自己的感情。
他知道，她也同樣深愛著自己，她的離開必定有她的原因。
只是這個原因，她似乎并不愿意說出口。
也就是她的這份不愿意，讓他覺得，她一點都不信任他。
他真的很傷心。
“蘇兒，你就這樣不信任我嗎？我在你眼中，是如此沒有能力的一個人嗎？什么事情不能和我一起商量、一起面對、一起解決？非要自己一個人扛著？”
他的每一個字都像是刀子往蘇染的心口扎。
蘇染張了張嘴，一個字都沒說出來。
她低下頭，藏起臉上的痛苦。
更想藏起心里的痛苦。
司擎堯就更氣了。
這該死的女人！
就這么不愿意是吧？
司擎堯的眼中閃爍著冷冽的光芒，他真的快被這個固執的女人氣死了！
她為何如此倔強？到底是什么原因讓她難以啟齒？
沒關系！
他總會找到辦法讓她開口的！
“快說，你就這么希望我痛苦嗎？是不是？是不是？”
司擎堯的聲音沙啞，卻充滿了強健的力量。
蘇染雖然依舊沉默不語，身體卻在開始顫抖，很顯然，她有點動搖了。
但她還在堅持。
還在強撐。
忍不住在司擎堯的懷里拼命地搖著頭，淚水滑過臉頰，依舊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蘇染！”
司擎堯咬牙切齒：“如果你現在還不告訴我，我……我真的會做出讓你后悔的事情來！”
這話說出來后，司擎堯感到無比郁悶。
他何時變得如此無助，竟然需要使用這種脅迫的手段來威逼利誘？
然而，面對這個軟硬不吃的女人，他真的已經束手無策了。
蘇染凝視著面前的男人，那雙深邃的眼眸離自己如此之近，近到可以清晰地看見自己的倒影。
她咬了咬下唇，忽然露出一絲凄美的笑容。
那笑容中透露出的絕望和無奈，讓人心疼不已。
司擎堯的心口一緊。
“寶貝……”
“因為。”
蘇染閉了閉眼睛，深吸一口氣。
就像是豁出去似的，對司擎堯說：“因為三哥，因為大哥，也因為司家。”
這是她能說出口的一小部分原因，剩下的，她不愿提及——
是因為你，因為孩子。
這個真相要是說出來，會傷到他的。
那是她最不愿見到的。
蘇染在心里默默補了這句話。
但司擎堯只聽到她說的因為三哥大哥和司家。
司擎堯整個人瞬間僵硬，他不明白：“三哥大哥還有司家怎么了？司家那么多人，為什么會需要你犧牲？”
“因為對方拿大哥三哥的生命安全，也拿司家的未來穩定來威脅我。”
蘇染這么簡短的解釋了句。
其實是有很多漏洞的。
但這一刻的司擎堯陷入了情緒中，完全沒去仔細思考。
他雖然知道了真相，怒氣卻更盛。
她就這么在乎司煬司御塵，在乎到愿意犧牲自己？
他知道自己在這里嫉妒大哥和三哥這很沒有風度，也很不應該，但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為什么？
為什么為了司御塵和司煬，她就能如此殘忍地犧牲他？
犧牲彼此的未來？
“蘇染，你個混蛋！”
司擎堯的心底一陣陣抽痛，他赤紅著雙眼低吼著，他真的恨透了這個小女人。
他恨得牙根直癢癢，恨到想要……更愛她！
生平第一次，司擎堯被這樣的矛盾所折磨。
司擎堯忍不住說：“我恨你！蘇染！”
我恨你！
“可是我愛你。”
蘇染凝視著他，顫抖的紅唇中幽幽吐露出心底最深沉的感情。
“可是，司擎堯，我愛你。”
深愛。
蘇染用這世間最直白卻也最動聽的情話，訴說著對他的愛戀。
她愛他，這份愛超越了世間所有的一切。
所以，即使心臟絞痛得快要死去，她也硬生生地忍受了下來。
一忍就是三年。
如果今天沒有這次偶然的重逢，她可能會忍一輩子。
聽到她如此動容的示愛，司擎堯的臉部肌肉完全僵硬，他甚至靈魂都被震住了。
這一刻的他，已經無法做出任何表情。
他不斷的勸自己，不要這么沒出息，她可是傷了你三年！
絕對不能只因為這一句話就原諒她，絕對不能。
“老公……”
天煞的！
她竟然突然這么喊他。
這一下直接讓司擎堯破防了。
他猛地一把將蘇染再次抱起。
此刻他甚至已經走不到床邊了。
他將大掌一揮，直接就把桌上的所有物件掃落至地。
他的動作粗魯卻充滿痛苦與掙扎，仿佛在宣泄著內心的狂亂與憤怒。
然而，在他的眼中，卻透露出對蘇染深深的渴望與愛意。
他對她的動作更是輕且柔。
他知道，他無法失去她，無論發生什么事情，他都要將她留在身邊。
這份愛，已經深入骨髓，無法割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