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太好了。”
“你主要負責技術這塊,你可能還不知道,我這個廠長有多委屈,為了廠里的職工吃飯,我每天都去供銷社,像孫子一樣,求爹爹告奶奶,就為了多要點配給。”
“可是別人就是不多給。”
“有了你這十萬斤大米,我頓感肩上一松。”
劉成笑道:“聽完好消息,那我說壞消息。”
“壞消息是!!!”楊廠長面色一僵:“該不是說大米長霉了吧?”
“不是!”劉成笑道:“你也知道,這糧食是我大爺爺捐的,但一個人的能力總歸有限,如果老是讓他獨自捐的話,這不啻于殺雞取卵,竭澤而漁,再說了,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
“我們國家有幾億人口,一直靠捐贈的話,是無法持久的......”
“就拿這10萬斤米來說,我們廠有上萬職工,這10萬斤大米,看起來很多,可一旦平攤下來,每個職工也就10斤米了,所以也支持不了多久。”
“10萬斤,也就是50噸。要想長久的解決糧食危機,50噸只是杯水車薪,起碼要百萬噸,千萬噸才行。”
“這大體量的糧食,根本不是哪一個人能夠承擔的。”
“我明白你的意思。”楊廠長笑道:“其實不用你說,上面也想到了你說的那些。”
“就在剛才,上面已經有指示了,個人捐贈物資給國家,數量少就不用說了。”
“如果數額巨大,國家愿意出錢購買。”
“畢竟就像你說的,殺雞取卵不可取,國家更想要的是一個長期而穩定的來源。”
“相對于旱災來說,我們更大的困難是海外禁運,以至于我們買不到一些特殊物資。”
“在這方面,已經有不少先例,比如那些愛國資本家,替我們購買物資。”
“上面的意思其實很簡單,你大爺爺既然從事能源,礦產方面的聲音,就請他幫忙,替我們購置一些緊缺物資。至于所需花費,上面都會支付,一分不少。”
聽到這里,劉成笑了。
這才是他最希望看到的結果。
之所以一開始唱高調,就是以進為退的策略。
一旦自己主動提,就可能被某些別有用心的人利用,將自己打成走什么派,那就完蛋了。
但你們主動提則不同。
對于結果,劉成想的很清楚。
若是上面沒有相應的表率,那后面再刷出什么好東西,他就未必拿出來了。
五噸鎳,10萬斤大米,不過是個態度。
劉成接著楊廠長的話頭道:“說的沒錯啊,雖然我大爺爺是富豪,但具體多少錢,我也不知道,再一個,一個人的力量總歸有限,還是眾人拾柴火焰高。”
“沒錯,眾人拾柴火焰高。”
“再回到這10萬斤米上面,如何分配,我看還需要好好合計一下,畢竟分下來才10斤。”
楊廠長嘆了口氣,“是啊,這也沒辦法的事情,好歹一人10斤米,也能吃上一段時間了。”
劉成道:“所以我有個建議。”
“什么建議?”
“這大米,不能人人都有。”
楊廠長疑惑:“那如何分配?”
“但凡參加了罷工的工人,一律取消資格。”
楊廠長眼前一亮:“你這個提議很好,這些罷工的工人,素質差,沒腦子,不明事理,不配享有這種福利待遇。”
“另外,我還有兩個小小的要求。”
“別說一個,十個百個都可以。”
“秦淮茹雖然沒有參加罷工,但也必須取消她的資格。”
“為什么?”
“因為我跟她有仇。”
“好,大米是你的,怎么分配是你的權利。還有什么要求?”
劉成笑道:“我捐獻了這么多糧食,說實話,要是我留著,吃到死估計都吃不完,所以我以后能免費在食堂吃飯嗎?”
楊廠長笑道:“當然,你不說,我也正有此意。你還有什么要求,一并提出。”
“暫時沒有了。”
......
很快,10萬斤大米到位。
上班的時候,廠門口的報欄外面貼了一張海報。
很多人圍著看。
秦淮茹也很好奇,她想湊近,卻根本擠不進去。
這時,有人從人堆里走了出來,秦淮茹連忙過去搭訕。
“同志,上面通知什么?”
那人滿臉堆笑:“好事,好事,廠里通知說,等下到禮堂領米,每個員工10斤米。”
秦淮茹一聽,頓時激動的心花怒放。
“真的假的?”
“這還能有假,大字報都貼出來了,上面還有大紅章。”
秦淮茹這下笑的合不攏嘴了。
原本她以為,自己接班以后,家里的日子就會改善。
然而真正上班領了工資她才知道。
家里依舊困難。
當初賈東旭是三級鉗工,而自己是一級鉗工。
績效工資都比賈東旭當時低了近一半。
再加上賈東旭長期吃藥,一家人吃飯都靠這點工資。
這讓她們家過的十分緊巴。
最讓秦淮茹郁悶的是,賈東旭的求生欲十分強烈。
吃了好多副特別加料的中藥,居然還沒死。
沒死就得給他理療看病什么的。
再加上最近出現了糧食危機,別說吃肉了,秦淮茹連窩窩頭都沒有吃飽。
這下好了,有10斤米,自己總算可以打打牙祭。
雖然不是肉,但大米可是細糧啊!
她都感覺自己都快忘記大米飯的味道了。
等秦淮茹到禮堂的時候,這里已經人山人海。
缺衣少糧的可不止秦淮茹一個。
所以當大家聽說廠里要發米時,全都一窩蜂的趕了過去。
禮堂門口,堆著一大堆口袋。
一看就是裝的大米。
不少工作人員正在派發大米。
架不住廠里的職工太多,再加上要秤米。
以至于領米的速度很慢。
再遇到一些斤斤計較的人,對秤米的同志有意見,因為什么秤桿不夠翹,要少一錢的重量跟工作人員吵鬧。
分派大米的速度就更慢了。
而且似乎也不是什么人都能領米的。
這不,前面有人,好不容易輪到自己。
報上名字后,工作人員說她沒有資格,讓她走人。
這下炸鍋了。
那個大媽頓時吵嚷起來。
“憑什么我沒有大米?大字報上不是說,職工都有份嗎?”
“對,職工都有份,但是,之前參加了鬧事的員工沒有。”
“你......你這是歧視,我們只是喊了幾句,又沒有圍攻領導,連保衛科都沒有追究我們的責任,你憑什么不給我們米。”
“對,憑什么。”
一時間,不少參加了鬧事的工人都吵嚷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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