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質量絕對過硬，用來蓋房子也沒問題，5年前我們燒的紅磚就賣給了鄉公所蓋中學，最近燒的兩窯磚也被鄉里的供銷社買去蓋倉庫了，這些事情你爺爺都知道。”秦福平笑著說道。
“是嗎？”符景略側過頭看向禹燕謀老爺子。
“沒錯，咱們村里有兩個燒窯的老把式，舊社會在窯場干過。”禹燕謀微笑點頭。
“這樣啊，那咱們這個燒磚窯一個月的產量有多大？”符景略回頭看向秦福山，問道。
“每窯能出五千多塊好磚，因為咱們燒的是礱糠，火力綿軟，燒制時間長，一個月滿打滿算的話只能出6窯磚。”秦福山說完就從桌上的旱煙袋里抽出一張小紙條，倒了些碎煙葉在上面，用嘴沾了些唾沫，開始慢慢的卷了起來。
“這樣的話一個月就是3萬塊，少是少了點，也算聊勝于無了。”符景略接過秦銀娣遞過來的涼開水，說道。
“沒辦法，如果是燒煤炭的話，一個月還能多出兩窯。”秦福平說道。
“福平叔，我不是很懂啊，這3萬塊磚應該不少了吧？”秦銀娣笑著問道。
“哈哈，現在想造小一點的三間五路頭的房子6萬塊磚都不夠，景略是給軋鋼廠采購的，這么點東西哪能入他的法眼啊？”秦福平笑了笑，也開始卷起煙來了。
“景略，那你們軋鋼廠到底需要多少紅磚啊？”秦銀娣饒有興趣的問道。
“我也不知道，我們軋鋼廠現在要新建一個生產車間，我們科長只交待了能搞多少就搞多少。”符景略說道。
“這……”秦銀娣頓時傻眼了。
秦福山和秦福平默默的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睛里看到了極大的興奮，其他隊委會成員的表現也都一樣。
“景略，那這個紅磚的價格是多少？”秦定安問道，他是個會計，能不能掙錢？能掙多少錢？才是他首先要考慮的問題。
“1分5一塊。”
“1分5，扣掉運費……”
“運費不用考慮，軋鋼廠可以派大卡車過來拉。”
“好，扣掉買礱糠的錢，再扣掉毛收入百分之十的稅……”
“等等，咱們開燒磚窯還要交稅嗎？”符景略驚訝的問道。
“當然要啊，像燒窯、土紙、編織等等不直接為農業生產服務的工業品和手工藝品對外銷售都要交稅，
像磨坊、油坊、豆腐坊、粉坊這些農副產品加工坊和養殖、采集和漁獵等等到不用交稅。”秦定安掰著手指頭說道。
“明白了。”
“這樣算的話，一塊磚大概能掙1分1厘，好買賣啊，可惜咱們的產量太小了。”秦定安打了一會兒算盤，說道。
“福山，要不咱們再開一座燒磚窯吧？”秦福平說完猛吸了一口手中的煙棒。
“行到是行，可這燃料怎么辦？到時候兩座窯都燒起來用量可不小啊。”秦福山問道。
“你忘了，景略是帶著任務來的，咱們可以用紅磚給軋鋼廠抵賬買礱糠啊，當然，如果是煤炭就更好了。”秦福平笑著說道。
“煤炭肯定不行，項科長曾經和我提過。”秦福山擺了擺手。
“這樣啊。”
“福山叔，有件事情我要先說明一下，如果生產車間建好了，到時候紅磚的用量會大大減少，而且可能不會通過我們科采購，你們要有心里準備。”符景略說道。
“明白，到時候我們會看情況停工的。”秦福山點點頭，接著說道：“那咱們就來表決一下吧，反對的請舉手。”
眾隊委會成員互相看了看，沒有一個舉手的。
“好，一致通過。”秦福山拍了一下巴掌，笑著對符景略說道：“那咱們現在是不是去軋鋼廠簽合同？”
“嗯，不過最好帶上一塊紅磚樣品。”
“明白，永生，麻煩你跑一趟。”
“誒。”
……
大概花了半個多鐘頭，符景略開車帶著秦福山到了軋鋼廠，在調度場停好車又領著他進了采購三科的辦公室，寒喧過后和項海川說明了情況。
“我也看不出好歹來，咱們先去工地上找人測試一下這塊樣品，回來再談吧。”項海川掂了掂手中的紅磚。
“好的。”秦福山信心滿滿的點頭。
二十多分鐘之后，三人又重新回到了辦公室。
“秦隊長，你的紅磚質量很好，咱們現在就來談談合同吧，你一個月能提供多少？”項海川問道。
“5萬塊，不過還需要您賣礱糠給我們，到時候我們用紅磚抵賬。”秦福山伸出了五根手指頭不敢把話說的太滿。
“可以，那咱們簽合同吧。”
“好。”
“秦隊長，我再重申一遍，你們交上來的紅磚質量一定要達到這塊樣品的水準，否則由此產生的一切后果由你們承擔。”項海川把合同交給秦福山后嚴肅的說道。
“明白。”秦福山雙手接過，鄭重點頭。
“科長，那沒事的話我們就先告辭了。”符景略笑著說道。
“行。”
“福山叔，咱們走吧，我騎自行車送你去公交站。”
“好，謝謝。”
……
時間一晃過了五天，這天上午符景略在中院教棒梗幾個小孩子帶球過桿，伊麗莎?雅荷卻突然找上門來。
“景略，沒想到你還是個足球教練啊。”雅荷背著挎包穿過垂花門，就看到了這暖心的一幕，露出了會心的微笑，小心翼翼的走到符景略身后，說道。
“雅荷，你怎么來了？”符景略驚訝的問道。
“嘿嘿，找你有非常重要的事情。”
“是嗎？咱們屋里說。”符景略朝四周看了看，小聲說道。
“嗯。”
“棒梗，你們自己練習吧。”符景略拍了拍棒梗的小肩膀。
“誒。”
符景略不顧在自家干活的于莉等人驚訝的目光，和未婚妻說明了一下情況就把雅荷領到了何雨水的屋子里。
“雅荷，你找我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啊？”符景略給雅荷沏好茶之后笑著問道。
雅荷坐在小圓桌邊，四處打量了一下，也不說話，直接從挎包里掏出一張“大黑十”遞給符景略。
“這是？”符景略直接懵了。
“你還記得你送給我的美猴王雕刻嗎？”雅荷微笑問道。
“當然記得。”
“我的一位朋友也很喜歡，強烈央求我賣給她，你知道我賣了多少錢嗎？”
“多少？”
“整整二十塊。”雅荷笑著小聲說道。
“咝，有這么多呀？”符景略倒吸了一口涼氣，驚訝的問道。
“嗯哼，我送你的布和奶粉可不值這么多錢，你還送了我一罐好茶，所以我要補還一點給你。”雅荷把手中的錢往前遞了遞，示意符景略收下。
“雅荷，既然東西送給了你，那就是你的，這錢莪不能要。”
雅荷堅持了一會兒，見符景略真的沒有收下的意思，嘆了一口氣，把錢放回挎包里，微笑著說道：“景略哥，你真是個大好人，那咱們就來談一筆大生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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