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金沒有啊，錢都拿去發片酬了，哪里能拍出你劇本里的那些大場面。”
這個問題，林懷聽之前跟劇組開過好幾次會，劉元春一直想省預算，要林懷聽砍掉那些重場戲，主要走走男女主甜膩的感情戲就行了。
林懷聽據理力爭了好久，才基本保留下來自己創作這個本子時候的初衷。
可劉元春也是以這樣拍預算不夠為籌碼，要林懷聽跟他一起去討好投資方。
林懷聽深吸一口氣，告誡自己不要沖動，但是說出來的話卻很直率：“所以就只能拍瞎編亂造的只有工業糖精的偽權謀嗎？”
“林懷聽，你說話注意點！你覺得你的劇本很好嗎？你懂現在的市場嗎！”
第二署名編劇蕭薔突然沖著林懷聽喊，她向來會捧劉元春的臭腳。
“懂市場，就是經費全部花在請明星上，不管道具，攝制，拍著用腳寫出來的劇本，嘴上喊著誠心制作，實際上主角全靠摳圖的爛片嗎？”
“林懷聽，你什么態度！你以為你寫的是什么？就是一堆垃圾！我告訴你，不要太自以為是，影視圈最不缺的就是有才華的人，就你這樣的，隨隨便便就能找到一籮筐！”
劉元春狠狠拍桌，沖著林懷聽狠罵：“我告訴你，這劇本改定了！多回去看看書吧，寫的什么垃圾！“
林懷聽氣的紅了眼眶，氣血翻涌，理智告訴她不應該這樣跟導演針尖對麥芒，但是她實在是控制不住。
這個劇本幾乎是她去年全部的心血，她不能看著劉元春任由蕭薔架空自己的作品背景，去掉內核，填充一些僅僅流于表面的荒誕愛情故事。
蕭薔一向跟自己不合，當初，在自己創作出劇本之后，蕭薔就在自己劇本的基礎上做出了第二版。歷時十個月的作品，那怕是換了殼子她也能一眼看出來，只是她越看越覺得氣憤，故事內核完全被換了，里面的經典臺詞倒是一句沒改，直接復制粘貼標榜原創！
而現在，劉元春說同意要拍第二版了。
原因是什么他們都心知肚明，劉元春在逼自己，也是在釣自己。
前因后果她想的清楚，可是誰甘愿做案板魚，籠中鳥？
“如果有我寫的有不好的地方，我可以改，提升故事內核，豐富角色層次。但是我不接受你們掛著羊頭賣狗肉，賺著昧良心的臟錢！“
林懷聽一句話得罪兩個人，導演跟蕭薔聽到之后臉色都變了。
在這個圈子里其實這種事經常發生，但是也都是看透不說透的。
在什么位置做什么事，原本也有些胸中藏著火熱的青年向這種不成文的規則宣戰，只是漸漸在這個黑色染缸之中也慢慢被腐化了斗志，成為了這種規則的擁護者之一。
畢竟躺著就能把錢賺了，誰還要質量，誰還管觀眾。
只要能掙錢就好了。
道具組長跟攝制組長之間瘋狂交換眼神，兩人之間皆是露出惋惜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