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熟悉。
她下意識就朝著那人走去，可就在即將要穿行馬路時，馬路那頭有一輛疾馳的車快速沖來，如同一頭野牛，毫不顧忌交通規則。
林懷聽的眼陡然瞪大，那輛車瘋狂疾馳的方向，赫然是她看起來格外熟悉的那個背影！
她想大聲地提醒他躲開，但他好像聽不見。
車頭已經無限接近那個男人，這樣近的距離，他根本無法閃避，就被狠狠地撞上了身體。
沉悶的響聲在心頭重敲......
人體如同拋物線一般飛出去的時候，林懷聽看清楚了被撞飛出去那人的臉，是她哥哥的臉。
沒有一絲遲疑，她發瘋一樣沖過去，而這時，馬路街道各處都亂了。
到處都是驚慌的人臉，還有嘈雜的聲音。
肇事車輛始終沒有車主下來，車子停在原地，可林懷聽卻連一眼沒看過去。
她幾乎要精神崩潰了，哥哥的身下散開一大片血污，鮮血染紅了他的臉頰。
當她終于走近時，顫抖地伸出手，可卻在即將碰到的時候，撲了個空。
周遭的人臉、聲音，她都辨不清聽不清，只有哥哥染血的臉如同一記重錘在她心上爆炸開來，種種情緒一下子涌上心頭，她幾乎要暈過去。
眼淚頓時就盈了滿眶，她幾乎無法直立。
一遍又一遍地嘗試，她都沒能碰到哥哥半分。
崩潰和驚懼的情緒占據了她全部的思維，她怔怔地盯著哥哥緊閉的眼，重重掐了自己一把。
套間中略微黑暗，林懷聽猛地坐起了身，額頭都是汗，眼中心有余悸。
她保持著一個姿勢僵了許久才抱緊自己，輕輕地喘著氣。
門的動靜驚動了她，她抬頭看過去，是湛言來了。
冷靜的情緒逐漸回復到全身，她擦了擦額頭的汗，克制著自己不再回想夢中的內容，片刻之后，她鎮定下來。
“做噩夢？”湛言看著她。
林懷聽頓了頓，點點頭。
她沒多說什么，只是探身去開了燈。
燈光照耀在屋里時，她才算是完全放松了，不再被夢中的情緒干擾。
她微仰起頭，湛言也在看她。
他的手指輕輕敲打著桌面，暖色的燈為他的眉眼浮上一層微光。
湛言確實在沉思。
這一次的招攬，他本人是有七成把握的，因為有了林懷聽，他這邊的砝碼增加了，這是林懷聽在這件事上起到的作用。
不論是認識付行舟的母親何阿姨，還是兩人共同救了溺水的付行舟，這都是她不可或缺的存在感。
不得不說，作用很大。
他思索的時候，眉眼是略微溫和的，并不那么有攻擊性。
再抬眸對視時，雖然兩人都沒說話，但這一時間，他們之間縈繞的若有若無的針對氣氛也淡了，倒是難得的平緩安定。
林懷聽垂了下眼睛，提出：“這邊的事情之后就用不到我了，既然事情結束了，我想回去了。”
湛言應得爽快。
“嗯，我讓李承給你訂機票。”
他拿出手機隨意點了幾下，李承就出現在房間門口。他隨時待命，動作也快，不出一會兒，機票的事情就搞定了。
林懷聽確定了自己的行程也心下稍安，她四處看了看自己的行李，時間充裕。
不再被那么緊迫的事情壓著，她就有些放松。
可一放松下來，林懷聽就發覺腹中空空。
她摸了摸肚子，很誠實地抬頭看著湛言。
“我餓了。”
而對此，湛言的回應是，直接拿起掛在一旁的衣服搭在肩上，頭微微一偏：“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