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讀小說網 > 宋閨 > 291 重握軟鞭
  長刀直直向胡靈砍來,似乎下一瞬就要斬下胡靈的右臂。

  胡靈整個人仰向左后方,右腳上抬,腳跟半勾在馬鞍上部,整個人掛在了馬身左側,躲開了武將全力以赴的一擊。

  武將的長刀沿著胡靈的右腳底,在馬身的右側重重地砍下去。

  大力在后面看得出了一身冷汗。

  他手中的暗器差一點就扔了出去,暗器上涂了無色無味的劇毒,能讓人一息斃命。

  他看得很清楚,胡靈的右腳若是沒勾在馬鞍的上部,而是半垂在馬身右側,此刻怕已經被砍落了。

  大力從未像剛才這樣緊張過,還好有驚無險,還好胡靈準確判斷了刀落下的方向。

  就在武將收回刀的瞬間,胡靈左手用力,整個人躍了起來。

  她的長槍,從上而下,直向武將的胸口刺去。

  武將來不及回擊,反手將刀擋在左胸前,左手握著刀柄,右手扶住刀背,兩只手一齊用力擋住胡靈的長槍。

  轉瞬間,胡靈在馬身上坐正,轉刺為壓,雙手握住長槍死死向前,不給武將任何機會。

  武將沒想到胡靈有這樣的力量,他的身形幾乎是胡靈的二倍,卻被胡靈的長槍壓制得毫無反擊之力,他察覺到自己身體向后傾,急忙勾住馬蹬,免得墜馬。

  看到武將幾乎被壓地貼在馬背上,胡靈踩在馬蹬上微微站起,手上力道又加了幾分。

  二人僵持著,時間似乎停滯了一瞬。

  看準武將蓄力反擊的瞬間,胡靈收力,并立刻再次將長槍刺向他。

  武將正要發力時胡靈撤走他刀上擋著的長槍,在他力量爆發的瞬間沒了抵擋的力道,他的刀和手都不受控制地向外甩去,將胸膛暴露在胡靈的長槍下。

  胡靈的長槍刺破武將的鎧甲,也刺破了他的胸膛,余光看到李德明身旁的幾個武將舉著兵器向她而來。

  李德明未料到他的得意武將竟不敵胡靈,也未料到她還有這么多武功超絕的幫手,在看到武將即將敗在胡靈手下時,就讓身邊的人前去協助,同時遣人去府里叫援兵。

  胡靈將長槍從武將身上拔出,武將捂著胸口摔下馬,而她剛坐回馬上,就有幾根箭射過來。

  這箭上卯足了力道,一看就是草原上極佳的獵手。

  她和李媚一起狩獵時,也見過這樣勁道有力的箭法。

  她仰身躺在馬背上,雙手握長槍,打落這些箭,坐起時,那些人已經到了近處。

  不用她指示,大力幾人也來幫她。

  兵刃撞擊的聲音不斷響起。

  胡靈的長槍上沾滿了血,大力看到她殺紅了眼的模樣,想到她曾經無法控制情緒,以至于重傷了北江先生。

  他不確定此刻的她,是否是變成了那樣。

  他上前去將胡靈身旁的人擊退,扯著嗓子問:“三娘子,你還好嗎?”

  “很好!很久沒有這么暢快過了。”胡靈用袖子擦了擦下顎的汗,這樣冷的天,她竟然出汗了。

  看到她目光清明,大力確認她無事,提著劍說:“三娘子,你先歇歇,這種人,讓我們來。”

  “不行,多一個人多一份力,盡快結束這邊。”胡靈說道,她不想朱商和這群人有一絲半點的接觸,要在他來之前解決掉這些人。

  李德明的武將不敵胡靈等人,逐漸敗下陣去。

  他不想自己的人輸得太難看,將武將們叫到身邊。胡靈身邊的那些人到底是誰,是從何處來的?武功毫不若于他的帶來的將士,有幾個甚至略高一籌。

  胡靈仰著下巴,呵道:“開城門!”

  “先過了我這關!”李德明握著長槍,不急不緩地驅馬往前走了幾步,向胡靈宣戰。

  看到李德明這副奸詐的模樣,胡靈心中厭惡至極。

  早先向他宣戰,他退而不應,待她打敗了他的手下時,他又在這里裝模作樣,分明就是要消耗掉她的精力后再和她比武。

  他當她是只會習武,而沒腦子的人?

  不幸的是,她現在身體好極了,剛才那一戰對她毫無影響,可以說只是熱身而已。

  她舉起槍準備迎戰。

  舉起長槍的同時,感覺到上空有東西拋了過來,她沒有猶豫,拿長槍一繞擋住那東西。

  抬眼發現繞在長槍上的是一個鞭子,是她慣用的軟鞭。

  朱商的聲音從遠處傳來,他的聲音似乎很遠,很輕,但她聽得很清楚,仿佛他就在她的耳邊講話一樣。

  他說:“三娘,你用慣了軟鞭,還是用這個吧。”

  “我,我不需要。”

  一瞬間,胡靈的思緒被牽回幾個月前。

  自從傷了朱商后,她再也沒碰過軟鞭。

  “這不是那條,那條還在你汴京的屋中,這是我新做給你的,試試。”朱商的聲音越來越近,胡靈尋著聲音看過去,看到一個黑影正從火把中間走來。

  黑影被火把照的邊際模糊,但她知道那是他。

  他欣長的身體,不急不緩的步伐,好聽的嗓音。

  這只能是她的朱商。

  她將軟鞭從長槍上取下,將長槍扔給那黑影。

  握著軟鞭的手微微發顫。

  從她習武以來,向來是鞭不離身,而這次,已經分離快半年了。

  軟鞭如同她的手臂,她的手指,是她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但在傷害了朱商后,她放棄了軟鞭。

  放棄了手臂,放棄了手指,放棄了最心愛的武器。

  如果心是一片草地,那么軟鞭是她的草地里長得最好最肥沃的那片草,而她將這片草拔了個干凈,恨不得將草下的泥土也鏟個干凈。

  她在心中立誓,此生再也不碰軟鞭。

  可是,如今,他將軟鞭交回她手中,她那深深刻在心上的傷痕,每天都令她想起那充滿悔恨和痛苦的一天的傷痕,突然間就被填平了。

  低頭去看那心上深深的傷痕,竟然沒有任何痕跡。

  她到底還是怕,還是擔心他怨她。

  她知道他從未責怪她,打心底地沒有怨氣,他只是擔心她。

  可是,她還是怕,怕某個細小的縫隙里有著令人難以察覺的情緒。

  她向來是個灑脫的人,心眼大極了,面對佳仁縣主那樣狠毒的心腸,她的憤怒也從未由心而發過。

  但是,面對朱商,面對這個她喜歡地不知如何表達的人,她對細小的情緒在乎極了。

  這樣的在乎,讓她猝不及防,也讓她擔驚受怕。

  可是,他將心敞開了給她看,真真切切,實實在在,沒有任何地方,有讓她畏懼的、擔心的情緒存在。

  是他的溫柔,是他的坦然,他的敞亮撫平了她心底的每一道痕跡。

  她垂頭感受著內心,卻也聽到他在說:“三娘,這里靠你了,等出去了我來指路,你休息。”

  這份信任,這份輕松,讓她也相信自己,不會做出那樣的錯事了。

  李德明看到朱商,黑著臉指著手下問:“他怎么會在這里,不是讓你們派重兵把守嗎?”

  “屬下不知啊!”被點名的人恐慌不已,他們確實是安排了多位高手看守朱商,而且房間唯一的一把鑰匙就在李德明的腰間,朱商是怎么能跑出來的?

  正在這時,胡靈已經驅馬靠近李德明,并將軟鞭甩向他。

  李德明看到胡靈換武器時還在心中嘲諷,軟鞭怎能低檔的過他的長槍?朱商簡直是把胡靈往火坑里推。

  卻未想到,胡靈的軟鞭如同一條從黑夜鉆出的蛇一樣,躲過他的長槍,直直綁住他的右臂。

  隨之而來的是右臂傳來的刺痛感,他低頭一看,才發現袖子已被撕破,軟鞭緊緊地扣在他的肉里。

  李德明左手取出匕首,要去割斷軟鞭。

  胡靈手腕輕抬,軟鞭又如沙子一般,迅速滑出,回到她手中。

  李德明詫異地看著胡靈,甚至忘了正在流血的手臂。

  他原以為剛才觀察她足夠久,已經知道她的手法和習慣,沒想到她換了一個武器,用的比長槍更嫻熟,仿佛這軟鞭是她身體的一部分一樣。

  黑暗中,胡靈的眼睛亮閃閃的,她看著手中的軟鞭,無意識地彎起嘴角。

  所有武器中,她最中意,最喜歡的果然還是軟鞭。

  什么此生再也不碰軟鞭的破誓言,滾一邊去吧!

  手臂再次揮起,軟鞭如捉摸不透的影子一樣,向李德明移動。

  李德明的警惕性已經增加了許多,他盯著胡靈的手勢,預測軟鞭的位置,在鞭子打到他身體之前,急忙側轉馬頭,躲開這一鞭,同時又勒馬向胡靈而去。

  他對自己的判斷很滿意,胡靈才第二次揮鞭,他已經完全預測了她的動作,并順利躲閃,而且想到了反擊的絕佳方式。

  軟鞭長于長槍,在長槍長度外的距離是軟鞭占優勢,如果縮近距離,那么軟鞭將會敗在他的長槍下。

  他要做的只是縮近距離。

  就在他的馬剛要往前邁步時,整個馬突然站了起來,馬蹄上抬,隨后又叫著跪下來。

  李德明瞪大眼,他的坐騎跟了他很久,從未有過這樣的反應。

  在他用力扯馬韁,讓馬站起時,看到軟鞭從眼前劃過一個漂亮的弧線。

  原來在他躲避鞭子的襲擊時,側轉馬頭產生了視覺死角,胡靈的軟鞭乘機纏到馬的后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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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廣州好熱了,凌晨還給熱到流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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