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電梯門口，宋時微就掙脫了祁夜的手，“我自己回去。”
她現在迫不及待的跟警方溝通，不想跟任何人呆在一起。
祁夜蹙眉，“你現在狀態不好，我把你送到小區。”
“不用。”宋時微看也沒看他，伸手去按電梯。
電梯擁擠，等她擠進去橫在前面，旁邊愣是沒有其他空讓祁夜可以站進去了。
他就這么眼睜睜看著電梯門關上。
宋時微沉靜的雙眼隨著門的合攏很快消失，只留給他不散的、讓他喘不過氣的沉靜到極致的余韻。
祁夜重新按了電梯，這在十幾樓，走下去不現實。
電梯在下一層停下，有人要進來，宋時微往里站了站。
她低眸想著自己的事，感覺有幾道目光放在自己身上，也沒有去管。
等電梯到了一樓，電梯廂里的人都往外涌，她走在最后一個。
不知為什么，放在她身上的目光更多了些。
她抬眸掃了幾眼，目不斜視的朝門口走去。
外面新鮮的空氣并未給她帶來煥然一新的感受，想到院長死在血泊里，空氣里都仿佛充斥著令人難受的血型味。
宋時微捂住口鼻，低頭在包里翻找起口罩來。
肩頭猝不及防的被人撞了一下，拿到手的口罩一下飄下了地。
“不好意思啊——”那人連忙道歉，幫她把東西撿了起來。
宋時微搖頭說沒事，和那人對上目光的瞬間，對方臉上的歉意消失得無影無蹤，伸到她面前遞口罩的手顫抖著揪住她的衣領，嗓音尖銳的質問：“是你，你對我爸做了什么！”
她爸？
宋時微在晃動中看著這張年輕的臉，皮膚光滑，鼻頭有些塌，跟院長有幾分像。
她反應過來，這是院長的女兒。
一張沒有受過苦難的臉啊。
宋時微有些失神，在對方揚起巴掌扇過來的時候驟然回神，握住了她的手腕。
“你搞錯了，我跟他的死沒有關系。”
她的聲音算不上清亮，甚至有些嘶啞和疲憊。
對方興許是把她的這種反應理解成了慌張，愈加憤怒起來，渾身發出一股蠻力，把她推得狠狠撞在墻上。
大門口這么大動靜，很難不吸引別人的注意。
一群醫護從這里經過，看到年輕女人的臉后匆匆過來，但也只是象征性的拉著她，沒有真分開兩人。
他們都是院長的學生。
宋時微一個人面對一群，倒是沒什么心情起伏。
她在這個年輕姑娘身上看到了失去親人的自己，只覺得對方可憐。
連恨都被別人操縱著，找不到真正的兇手。
多么可悲。
季子墨那一伙，又多么可恨！
“你是不是威脅老師了？！”發言的是個年輕醫生，滿臉憤慨，想到墜樓的場景，雙眼通紅。
宋時微冷靜的說：“我跟你們院長沒有任何往來，除了他跟警方說的那些。”
“你敢說你沒有私下找過他？”院長女兒激動的問，“別裝了！我爸臨死前在發了微博，他說——”
她哽咽了一下，才繼續說下去，一字一句的，帶著莫大的仇恨。
“他說，絕不像惡勢力低頭，堅持真相。”
她說完，便直直的盯著宋時微，好像要讓她無處遁形。
宋時微只感覺到莫大的荒謬，不可置信的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