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云升看了眼季子墨，闔上眼睛養神，“我記得你不是這么沒有底的人，聽見一句似是而非的話，就開始自我懷疑了？”
季子墨盯著她的表情，但除了蒼白和虛弱，實在看不出別的什么。
狐疑道：“謝青文說你喜歡祁夜，不是你說，她會這么認為？”
季云升皺眉，睜開眼不耐煩的說：“你當她還是八歲小孩，不會自己腦補？祁夜為了我的病情跑來跑去，她本來也就有意撮合。”
看季子墨還是盯著自己，她一點兒也不心虛的反盯回去。
就這么過了一分鐘，看她開始咳嗽，季子墨才把這話題揭了過去，一邊給她順背，一邊給她倒水。
剛喝了兩口，謝青文回來了。
季云升一貫要求季子墨在人前注意跟自己的距離，做好姐姐弟弟的樣子。
之前因為她身體情況非常不好，季子墨就答應了。
季云升對承諾記得很牢，本身性格跟那些黏黏糊糊、男人說什么就是什么的女人也不一樣，強硬得很。
季子墨雖然在利益方面能壓制住她，但還真不能完全拿捏住她。
所以此時便順了季云升斜來的目光，保持著一個得體的距離。
謝青文道：“今天發生了這樣的事，你也嚇得不輕吧？子墨，今天云升這我來照顧，你不要來了，回家洗個澡，好好休息。”
季子墨還沒回答，季云升開口說：“姨媽說得對，你還有很多事要處理，很費神，不用因為擔心我耽誤在這里。”
她話里有話，“很多事”其實是院長死亡的細節處理，提醒他再檢查一遍。
雖然那個手下一力擔下了責任，但事情才發生，還不能太過松懈。
就是他的狀態，也應該調整一下，以更符合親眼目睹案件后的真實反應，免得露餡。
季子墨勉強笑了笑，仿佛他一直在隱忍著這件事，謝青文一提把他重新拽回了那個不愿意想的場面。
他抹了把臉，走到窗口站了會，點頭說：“好，那文姨，我就先回去了。”
謝青文心疼得不行，點點頭，“我讓家里廚子做點好吃的，給你送過去。”
季子墨一走，季云升便仗著身體不舒服重新閉上眼。
回想到祁夜剛剛下意識起身去看蘇禾的情況，她很不爽。
一個沒有家世背景的女人，能有今天的成就，出事之前在謝氏藥企擔任要職，還能突破她好幾年都沒解決的病，的確是非常優秀。
對蘇禾，季云升很欣賞。
她自己是被抱養，從小在季家吃了不少苦才走到今天這個位置。
季子墨黏著她，說白了還是她自己有本事。
如果她不是有這副樣貌、有這樣堅毅不屈的性格和聰慧的頭腦，季子墨這樣的花花公子，目光根本不會在她身上多停留一秒鐘。
更不會辛辛苦苦給她滿世界找醫生看病——不是這樣，她早死了。
她對跟自己一樣有本事的女人十分欣賞，蘇禾是很優秀。
不過這種優秀擋了她的路，那就......
季云升長長的睫毛睜開，看著雪白的墻壁，腦海里閃過計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