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讀小說網 > 隨身帶著個相玉師 > 第230章 你把我整不會了
  一向牙尖嘴利的包租婆,怎么一下子說出了如此感性的話?還承認了自己俗氣?

  這確實把魏陽給整不會了。

  要知道,他之所以說包租婆俗氣,并不是真覺得她俗氣,而是在斗嘴模式下,為了氣她而說。

  現在李玉珺這一較真,讓他怎么接?

  “你不會當真了吧?我也就跟你開個玩笑而已。”

  他不得不也認真起來,澄清道。

  這是很有必要的。

  要知道,他從來就不是一個尖酸刻薄的人,更不是一個惡毒的人,很少用言語去傷害一個無辜的人,更不會輕易去傷害一個無辜的女人。

  而在他眼里,包租婆一些小毛病難免是有的,但總體來說,還算是一個可以值得交往,也可以愉快相處的人,否則的話,他也不會給她看那么多堪稱極品的珍貴原石。

  所以,說她俗氣那樣的話,開玩笑可以,但一旦被她當真,就不太好了。

  李玉珺卻又極為認真地說:“不,跟你沒關系,是我突然意識到,我確實越來越變得俗不可耐了,早已不再是十來年前,那個仙氣飄飄,人見人愛的小仙女了。”

  魏陽:“……”

  十來年前?

  你是指上中學時的懵懂時代嗎?

  你那時是個仙氣飄飄,人見人愛的小仙女?

  他稍稍表示懷疑,但嘴上卻問道:“為啥這么說?”

  見李玉珺如此認真,此時的他,也不敢再亂開玩笑了。

  “打個比方說,我現在一見到一個條件稍稍好點的男人,第一反應,就會疑神疑鬼,覺得他一定是個喜歡胡混的花心男。

  “一見到稍稍有點本事賺錢的男人,就總覺得他們追求的一定是豪車、豪宅和漂亮女人,和糜爛、奢華的生活。

  “包括你,一開始我也是這么認為的,直到剛才,你說我俗,我才醒悟過來,這樣的我,確實已經變得俗不可耐了。

  “懷疑一切,不再相信人世間有真善美,以審視的目光去看待所有的人和物,不就是最為俗不可耐的表現嗎?”

  李玉珺把自己剛才呆坐在那里十來分鐘的感悟直接說了出來。

  這確實是有感而發。

  說起來,十來年前,當她還是一個懵懂少女時,不愁吃,也不愁穿,從未受過人間疾苦的她,確實算得上是一個仙氣飄飄、人見人愛的小仙女。

  別看她家老李是翡翠商人出身,但并不像大多數翡翠商人那么市儈,身上多少還保留有中華文化的傳統美德,對她的教育,也是極為注重德行的。

  因此,年少時的她,家境雖好,但并不驕縱,會把她所接觸到的所有人和事都看得極其美好,對待所有人也都是友善的,也確實因此很討人喜歡。

  只可惜,等她長大成人,開始深入和了解成年人的世界之后,她卻發現,這世間充斥著各種虛榮、謊言、欺騙,人性華麗的外表之下,也遮掩著各式各樣的虛偽和丑陋。

  慢慢地,她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開始懷疑一切。

  包括看待魏陽。

  當她第一眼見到魏陽,就本能地認為,這個男人長得那么帥,年紀輕輕就身居維恩高位,賭石本事又那么了得,并且還經常很晚才歸家,那他一定跟翡翠圈里別的男人一樣,一定是喜歡在外面胡混鬼混。

  可田夢瑤卻告訴她,說他是正人君子,之所以天天夜不歸宿,是因為在公司加班。

  可她還是不怎么信。

  然后在今天,當她得知,魏陽馬上就有幾千萬近億的巨款入賬,又本能地認為,他還是會跟其他暴發男人一樣,又買豪宅又買豪車,開始過奢華享受的生活。

  可魏陽卻告訴她,他根本就沒想那么多,他唯一想的,是用那些錢去多買一些漂亮的石頭。

  這話她信嗎?

  她原本是該繼續懷疑的,可她卻發現,自從魏陽搬進來之后,在這房子里,多出的東西除了一些必要的生活用品之外,也就一個帶開窗機的工作臺,一臺小型水切機,一個保險柜。

  全都是跟漂亮的小石頭有關的。

  沒有一件是跟個人享受有關的。

  甚至于說,連包好點的茶葉都找不到,渴了只能喝批發價才一塊多錢一瓶的純凈水。

  這樣的人,哪里像是貪圖享受的人?

  細細一想,她不得不信了。

  她也由此得出一個結論:越來越喜歡疑神疑鬼的自己,確實變得俗不可耐了。

  讓她突然覺得自己變俗了的還遠不止這一點。

  比如說,為了保護自己,面對那些有可能不懷好心接近她的人,她會變得牙尖嘴利,言語間甚至還帶有一絲刻薄。

  這很不善良。

  又比如說,面對不如自己的人,她會覺得她們跟自己不是一個層次的人,覺得沒必要跟她們計較。

  這屬于倨傲。

  再比如說,為了養生會所的生意,她慢慢習慣了去迎合那些她并不喜歡的人,說一些她們中聽的話。

  這是虛偽。

  還有,曾經的她,向往的是詩和遠方,也渴望找到一個靈魂契合的伴侶,可現在的她,卻只是在尋找一個讓她勉強愿意跟他過一輩子的男人。

  這是妥協,是在向世俗低頭。

  再有,她口口聲聲說自己想找的男人,不要求他多有錢,但起碼得能養活自己,不能吃她的軟飯,以及看到一塊漂亮的石頭,她第一時間想到的,是它值多少錢。

  這是物質。

  ……

  所以,不知不覺中,我活成了自己曾經討厭的模樣嗎?

  這就是剛才那十來分鐘,她思索之后所得出的結果。

  在此之前,從沒有人說過她俗氣,所以這些問題,她從來都沒認真反思過,可魏陽剛才那么一說,盡管只是玩笑話,但也還是引起了她的深思。

  深思過后,她也大膽地把它們給說了出來。

  之所以說,當然是像她這種有過情懷,曾向往過詩和遠方的人,其實討厭自己變俗。

  而按照分析心理學的說法,任何個體,為了適應社會,為了給人留下好的印象,都會適當地包裝自己,形成一個叫人格面具的東西。

  而人格面具之下,遮掩的則是自己丑陋、不愿意去接受的陰影部分。

  過于執著于去維護光鮮亮麗的人格面具,而不愿去直面內心的丑陋和陰影,是虛偽的表現。

  更是一種俗。

  因為衣食無憂,因為有著大把時間,她還是多少看過一些書的,因此一旦開始反思,就想得還算是通透。

  她抗拒自己變俗,希望自己內心那個更有質感,更具仙氣的自己,能保留得更為長久一點,所以,面對一個不那么俗氣的魏陽,她鼓起勇氣把自己丑陋的一面說了出來,以獲得他的鼓勵和認同。

  這跟是否已把魏陽當成獵物無關。

  只跟想找到一個合適的交流對象有關。

  只可惜,她似乎有點高估了魏陽。

  “你跟我說這干嘛?你這么說,真把我整不會了。”

  面對突然像變了個人似的包租婆,魏陽確實一時間不知該說啥了,于是干脆把大實話說了出來。

  他確實被包租婆整不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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