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父親,您的病肯定能治好的,我們去最好的醫院看看吧!”
艾莉卡見到父親口吐鮮血哪有不信的理,當場淚崩。
埃德森將女兒的頭按在胸口上,趕緊對門口傻愣著的兒子使了個眼色,對方會意的將窗口放著的半杯紅酒端走。
“沒用的傻孩子,我們已經去柏林最好的醫院檢查了,醫生說我得的是絕癥,最多能活半……”
“半個月?”
艾莉卡小臉變得慘白,一雙大手死死揪緊了心臟。
你就這么盼著我死嗎?
埃德森中將欣慰的笑容凝滯,戚戚道:
“……是半年!”
“醫生說我最多能活半年,其實我能活到近六十歲已經算不錯了,想我戎馬一生,為了德意志的興盛四處征戰,臨死前總算看到了國家的復興,民眾的強大。”
“不虧了!”
他用三個字對人生進行了最后的總結。
艾莉卡用力的點頭,似乎在心里做了什么決定。
“父親,您就放心的去吧,我一定會照顧好母親和弟弟,盡到作為姐姐的職責!”
這丫頭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這個時候不應該問我還有什么遺愿嗎,你這樣干脆利落的讓我走,是不是心里早就對我不滿了?
埃德森中將干脆打起了悲情牌,藏在被窩里的手使勁揪了下大腿,眼眶立馬變紅。
“我不敢閉眼睛啊,你弟弟去年都和一個中學教師結婚了,眼看過兩個月就能抱孩子了,我的心里唯獨放不下你,我最珍愛的那顆明珠,你的歸宿在哪里呢?”
“如果我死之前都無法看到你結婚,這是多么遺憾的事情吶!”
“要是隨隨便便找人結婚,那也很別扭啊。”
談到這個事情,艾莉卡難得的扭捏起來,胸口的憂愁也被沖淡了幾分。
她解釋道:“感情這種事情講究的是緣分,雙方看對眼了,一切就水到渠成。”
“各自帶著目的的約會,那根本不是愛情,不過是敷衍的完成任務罷了。”
“總之,我不想草草結婚。”
埃德森聽完心里偷著樂了一下,不想草草結婚,意思是認真點還是有機會的咯。
親愛的女兒啊,你總算松口了。
你知道為了等這刻,老父親付出多少心血嗎?
甚至不惜和國防部的老朋友們打配合,才將你哄騙回來。
艾莉卡的母親趁機走進屋里,輕輕拉起女兒的手。
“你放心,我們肯定沒有強迫你的意思,只要你能在你父親閉眼前找到心儀的對象就行。”
時間一晃來到一周后。
軍隊里仰慕艾莉卡的追求者紛紛上門拜訪,手里拿著各色鮮花的成功人士絡繹不絕。
街邊的鄰居一開始不明白這些人到底是來做什么的,弄明白這是相親大會后,機智的市民在路旁支上了攤子,專門買賣飲料和吃食。
還有的人干脆大早上的去幫人排隊,取到見面號后再高價賣掉。
相比熱情澎湃的男士,整日憋在家里的艾莉卡就沒那么好受了。
三天前保爾離去,走的時候遞過來一個愛莫能助的表情,這讓艾莉卡越發郁悶。
干脆板著個臉,不久后莊園里流傳出令人咋舌的消息。
埃德森中將的女兒艾莉卡是個面癱,沒有人能讓她露出微笑。
“這樣的日子該是個頭了!”
“我要出去玩,出去玩,誰要整天憋在家里,飛鳥的家鄉是藍天,它不該被困在樊籠里!”
艾莉卡下定決心,收拾好背包就等著天黑。
兩天前的夜里,她透過臥室的間隙,親眼看到父親赤著腳在客廳里躥,懷里還抱著一只香氣四溢的燒雞,哪里有半點生病的模樣。
大家都是騙子,這個地兒不能呆了。
可是……離開家去哪里呢?
“要不去亞洲吧,現在整個聯盟似乎也就那邊還在打仗,就像十年前一樣,出發吧!”
艾莉卡留下一封信,借著月色悄然離開。
黑暗中的幾雙眼睛盯著她的背影久久不語,過了半晌才嘆了一口氣。
“父親,這是姐姐留下的信,我們要看看嗎?”
弟弟穿著睡衣,手里拿著一封書信,封面上娟秀的字跡正是姐姐所寫。
“算了,明天再看吧,無非就是一些關心的話,最后說自己回軍隊去報道了,希望我們不要去找她。”
埃德森擺擺手,知女莫若父,他壓根不用看就知道女兒心里在想什么。
“你不看,我看!”
艾莉卡的母親拿過信封,逐字逐句的讀了起來。
“……親愛的父母和弟弟再見,我去東方打仗咯。”
“等會兒,她說去哪,東方!”
埃德森眉頭一皺,暗道一聲不好!
“我早該想到的,她這種個性就是哪里危險往哪里跑,啥時候消停的下來?”
望了一眼木訥的兒子,氣不打一處來。
上前一腳踢在他的小腿上,“你還在這里干什么,快去把你姐姐追回來!”
另一頭,登上火車的艾莉卡絲毫沒有怯生的感覺,熱情的和周圍的乘客聊天,大家也都對來自德國的金發姑娘產生了好感。
半個月后,火車在共青團城中轉,繼續踏上了東去的道路。
艾莉卡買了當地的游記和報紙,正津津有味的讀著,耳旁傳來男士彬彬有禮的聲音。
“達瓦里希,您好,請問這個位置有人坐嗎?”
她抬起頭,定睛看去。
一個身高一米八左右,穿著中山裝的年輕亞洲人站在她的面前。
她不是沒見過東方人,當初在烏克蘭打仗的時候,東方面孔的人多了去了。
可眼前這個人,似乎哪里不同。
與其說陽光照在他的臉上,不如說他便是陽光本身。
這是一個革命者,艾莉卡在心里下了定義。
“nyet!”
“請坐吧,同志先生。”
艾莉卡收起書本往里面挪了挪,來人點頭致意,坐下后拿出厚厚的馬列經典認真研讀起來。
剛毅的眉毛時而皺起,時而舒展,靈活的鋼筆在筆記本上寫寫畫畫,留下了一大串方塊字。
“這是漢字嗎,真是優美的文字,像是畫一樣。”
艾莉卡側目看去,雖然看不懂行書,但卻從文字中找到了藝術的美感。
“……是的,您很聰明,漢字在過去屬于象形文字,確實是圖畫的一種。”
男人合攏鋼筆,小心的將書擺在桌上,這才回答了她的問題。
艾莉卡心尖微微一顫,露出一個陽光的笑容。
在對方錯愕的眼神中,大大方方的伸出了手。
“你好,我叫艾莉卡,可以認識一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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