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徑直坐在了溫曉曉的對面。
溫曉曉此時穿著簡單的衛衣和寬松長褲，扎著倆麻花辮，看著一股學生氣，自然被女人定義為攀龍附鳳的窮學生。
“小妹妹，打個商量。”
溫曉曉一頭霧水，但還是正襟危坐，禮貌說：“請講。”
女人斜倚在對面，眼神輕佻，“妹妹，換個位置怎么樣？這風景不錯，我想坐這，能不能勞煩你挪步去其他桌子？”
說完掏出兩張百元鈔票，勾了勾鮮艷的唇角：“當然，不會讓你白跑。”
女人的神情不耐，語氣輕慢，讓溫曉曉非常不舒服。
人窮志不窮，我現在雖然身無分文，但是誰在乎你那倆臭錢？
溫曉曉強忍著，不大開心的說：“對不起，我很喜歡這個位置，不想和你換。”
女人斜睨溫曉曉一眼，神情輕慢，冷笑說：“不夠？嫌少？那這樣可以了？”
又從皮夾里取出二百。
“不是錢多錢少的問題，你是不是聽不懂我說話？”
溫曉曉已經開始生氣了。
“妹妹，知足常樂，做人心可不能太黑，要懂得適可而止，這樣才能招人喜歡。這樣吧，再給你一百，五百湊個整，你們這些學生，一天也掙不到五百吧？出來陪人吃飯，還能賺五百塊，這錢不比你被玩兒掙的容易？”
溫曉曉沒想到眼前的女人，長得漂亮，心思卻這么齷齪，當即冷了語氣，“我說了，不換，還有，你對面有人，請你離開。”
女人沒想到溫曉曉這么頭鐵，當即拍了桌子，“你怎么回事？你這種窮學生我見多了，不就是被人包了，牛氣什么？連小三兒都算不上，不知道天高地厚，跟誰在這裝呢？”
“你說什么？小三兒？你從哪兒看出來我是小三兒的？你有病吧？餐廳只能管飽不能治病，有病去醫院，跟我這發什么瘋？還有，我們認識嗎？張嘴包養、閉嘴小三兒，我看你姑娘家年紀輕輕，長得人模狗樣的，怎么心眼這么壞？看你穿的這么不害臊，你是不是就是從事什么正當職業的？自己根爛了，就開始肆意污蔑揣度別人？”
“你...你竟然敢罵我？”
女人起的想拿桌子上的水杯，卻被溫曉曉搶先一步奪了過來。
“你手臟，少碰我杯子。”說完對著女人翻了個白眼，還不客氣的說：“再說一遍，這是我的位置，請你離開！”
女人聲音拔高，變得又尖又細，“你怎么說話呢？你以為你是誰，本小姐看上你的位置是你的福氣，今天你換也得換，不換也得換！”
兩人的爭吵引來其他用餐顧客異樣的眼光，面對別人的指指點點和竊竊私語，溫曉曉雙頰發燙，無助又恐慌。
今天醒過來之后干啥都倒霉，她就不該跟路初塵說自己要吃飯，不僅沒吃到，反倒還倒了胃口。
溫曉曉言語不肯退讓，“我的位置憑什么換，你以為你是誰？有倆臭錢就了不起了？”
女人自然也受不了別人指點，仿佛聲音大就有理，抬手就想教訓教訓不識抬舉的溫曉曉。
溫曉曉沒來得及躲開，嚇得脖子一縮，閉上了眼睛，卻沒感到疼，只聽女的撒潑尖叫：“誰啊你，竟然敢攔我，我叫你松開！”
溫曉曉睜開眼睛，卻發現是路初塵擋在自己身前，一手握住女人高高揚起的的手腕，在女人的掙扎中，一把甩開。
女人沒了束縛，一個踉蹌，膝蓋磕在沙發上，一陣吃痛。
路初塵緊張地回身，雙手扶著溫曉曉的肩膀，擔心地詢問：“媽，你有沒有受傷。”說完又愧疚的說：“都是我不好，我剛剛不應該丟下你一個人坐在這，這才一會兒的功夫，就有不長眼的打擾您。”
溫曉曉長這么大，還沒被人這么重視過，她被路初塵左看右看，看的害羞，火氣都消了大半，剩下的全是委屈。
不知道怎么，就是很想哭，又覺得公共場合實在丟臉，于是極力忍著，不讓自己的眼淚掉下來。
吃了虧的女人大呼小叫的說：“說誰不長眼呢你？餐廳的經理呢？經理死哪兒去了，顧客在你店里被人欺負了，你沒長眼嗎？不知道報警嗎？”
經理一聽見服務員報告，一路小跑到現場，誠惶誠恐的對路初塵點頭哈腰的說：“對不起路先生，實在不好意思，今天讓您和您的家人遭遇了不愉快的用餐時光，實在是對不起。”
這家餐廳可是黎城數一數二的高檔西餐廳，只接受vip身份的客人來消費，女人每次也只是拿著相好的卡過來，主要目的是拍照發社交平臺炫耀。
她不是第一次來餐廳，對餐廳經理當然是認識的，只是從來沒有見過經理對誰這么恭敬過。
完了，自己好像踢到鐵板了。
女人見形勢不對，立馬熄火，啞了囂張氣勢，有點心虛。
路初塵沒有對經理的道歉有所表示，而是直徑走到女人跟前，居高臨下的說：“你說要報警？”
女人被路初塵問得愣住，細看之下覺得眼前的男人有點眼熟，沒想到這么帥的男人竟然會給窮學生出頭，心里不僅不服氣，還死鴨子嘴硬。
“怎么，欺負人就不能報警了？”
路初塵聞言，神情又冷了幾分，面無表情的看了眼癱坐在沙發上的女人，像是在看一條砧板上的死魚。
他向經理示意：“查一下，什么來路。”
經理恭敬的說：“好的路先生。”
說完又吩咐，“她既然說報警，那就讓警察解決，你找人處理一下，其他的事，打電話聯系楊秘書，他會處理。”
經理如臨大赦，連忙回答：“好的，明白。”
溫曉曉被嚇得不敢說話，慌亂的扯了扯路初塵的袖子，路初塵不著痕跡的包住她的小手，安撫似的拍了拍。
溫曉曉帶著哭腔，弱弱的說：“我不想去警察局。”
路初塵攬著溫曉曉的肩膀，“好，我們不去。”
溫曉曉又說：“我不想吃飯了，我想走。”
路初塵語氣溫柔的遷就：“好，我們回家，回去我讓張姨給您做紅燒肉。”
溫曉曉委屈的說：“嗯，那我要吃兩碗，全是肉的那種。”
路初塵神情松散，笑了笑：“好，您想吃多少都行。”
交代好一切，路初塵帶著溫曉曉離開了餐廳，自始至終連一個眼神都沒給女人留。
女人一直在想著剛剛餐廳經理的稱呼。
路先生？
黎城有名的路姓人士只有一個，路初塵的形象突然和她記憶中某個形象重合，女人瞳孔一縮，嚇得驚呼出聲。
“路...路初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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