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讀小說網 > 蘇醒后被三個大佬追著叫媽 > 第222章 老朋友
  香泉酒家。

  因為這回聚會是由周歆玉做東,所以她一早便到了地方,好提前安排事宜。

  香泉酒家的老板是個敞亮人,加上和周歆玉他們有著幾十年的老交情,直接就給安排了二樓最大的包間。

  十點多后,老友們都陸續抵達包間。

  一名頭發花白的老人說:“歆玉啊,你前些天電話中說,這回聚會有大驚喜,讓我們早些來,跟特務頭子似的,還不讓帶旁人,眼下我們都到齊了,驚喜呢?”

  老人身形干瘦,穿著中山裝,鼻梁上架著副琥珀色老花鏡,頭發梳得一絲不茍,看起來很板正,不說話時,給人一種沉穩矍鑠的感覺。

  而眼下在老友們面前,言談舉止,卻更像個老小孩。

  周歆玉故作神秘的含笑說:“驚喜已經在路上了。”

  干瘦老人驚訝道:“啊?你那禮物還會跑?”

  另一名身段婀娜,看起來只有三四十來歲的女士打趣說:“歆玉,難道你這驚喜還是個長腿的?”

  周歆玉白了那位女士一眼,責怪道:“淑云,江仁,虧你們兩個一大把年紀,都是當爺爺奶奶的人了,沒個正形!”

  李淑云反駁道:“這你可就高看我了,我如今參加活動,那些小年輕對著我可都是一口一個姐姐的。”

  周歆玉嫌棄道:“哎呀呀,得了得了,名利場上的話,真真假假,年輕人心里沒數,你一把年紀了還沒數?是我都不好意思拿出來說,簡直臊得慌。”

  李淑云笑的花枝亂顫,“你這分明是在嫉妒我!”

  周歆玉哼了一聲,卻是不再搭理她。

  另一位中等體型的絡腮胡男士,摸著下巴上的胡子,笑著感嘆說:“人老心不老,所以青春永駐啊!”

  于江仁附和道:“知我者,齊肅也!”

  齊肅摸著胡子傲然道:“我這幾十年編劇可不是白當的!”

  另一名身形富態,氣質卻很優雅的銀發女士,對著互相吹捧的兩人道:“大哥莫夸二哥,你們兩個都是一丘之貉。”

  齊肅頓時不滿的吹胡子瞪眼說:“司瓊,大家都是半截身體入土的人,一年難得見一回面,就不能寬以待人嘛?”

  “我這屁股下凳子都還沒焐熱,你就開始潑墨,是什么道理?”

  陳司瓊搖頭笑道:“那等你焐熱,咱們好好掰扯,等掰扯完這輩子和下輩子的,再打道回府,怎么樣?”

  幾十年前,上大學那會兒,齊肅和陳司瓊就是對冤家,難能可貴的是,幾十年后,兩人之間的情誼仍舊如此。

  齊肅吹胡子瞪眼,當下便是一句,“好男不同女斗,哼!”

  于江仁隔岸觀火,拍案大笑。

  眾人談笑間。

  周歆玉手機鈴聲乍響。

  接通。

  聽到揚聲器中熟悉的聲音,周歆玉臉上的笑容愈發和藹起來。

  “你到了啊,稍等,我這就下來接你!”

  屋子里的幾人不由得伸長耳朵,表情十分用力地聽著墻角。

  于江仁好奇道:“歆玉,誰到了啊?”

  其他幾人也眼巴巴的等著答案。

  周歆玉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衣褲,按了按鬢邊的頭發,一臉喜色地回答:“我們的一個老朋友。”

  齊肅摩挲了下胡須,一臉的狐疑,“我們的老朋友?我們除了彼此,還有什么老朋友?”說完環視一圈,點了點人頭數,道:“不都在這了嗎?”

  周歆玉賣關子說:“你們想不到的一個朋友,等著,我這就下去帶她上來,到時候,你們可別激動地哭出來!”

  于江仁說:“嘿,又是演戲,哭什么,歆玉,你這也太夸張了!”

  李淑云也跟著說:“就是,這幾十年,我們什么大風大浪的沒見過,近些年,我除了拍戲時候,劇里死了老伴兒孩子哭一哭,其他時候,我可快樂著呢!”

  周歆玉擺手說:“得,那你們先樂著,我這就去請人。”

  說完,步伐穩健地匆匆出了包間。

  ......

  溫曉曉站在門口,好奇地張望著周圍的景色,這一帶她還沒來過,看著車水馬龍的街景,一時感慨良多。

  周歆玉下樓后,看見門外少女的背影,連忙迎了出去。

  而溫曉曉聽到身后的動靜,轉身回首。

  四目相對,相視而笑。

  “玉姐。”

  溫曉曉率先出聲招呼,提步朝著周歆玉的方向撲過去,抱了抱她。

  周歆玉樂呵呵地說:“走走走,我們上去,我跟他們賣了個關子,一個兩個的都等急了。”

  溫曉曉聞言,拘謹的笑了笑,她的心忽然就變得七上八下起來。

  周歆玉見狀,拉著她的手,挽住自己的胳膊。

  “別緊張,雖然你和他們幾十年沒見,但是除了外貌,他們和以前那時候,并沒有多大區別。”

  說完,拍了拍溫曉曉的手,安撫說:“放心,我們這群老頭老太太嘴巴都緊,不會往外瞎叨叨的。”

  數年音書斷,經冬復歷春,近鄉情更怯,不敢問來人。

  溫曉曉此刻,就是這樣的感覺。

  越靠近,越膽怯。

  小小的心臟被緊張、激動、害怕等等,復雜又矛盾的情感包裹,深沉的心事,連帶著雙腿都變得滯重起來。

  溫曉曉局促不安地笑了笑,說;“玉姐,我并不是這個意思。”

  周歆玉知道溫曉曉的夢想,當下便說道:“我明白,只是想著讓你放松些,你以后終究是要站在舞臺上的人,眼下連我們這幾個老家伙都應付不了,往后怎么應付這個世界?”

  溫曉曉下巴微微一縮,不喜的癟嘴,“玉姐,你別這么說。”

  周歆玉悵然道:“雖然我們大家都是同齡人,但是我們的旅途如今差不多快到盡頭,你的卻才剛剛走到最繁華的地段,你和我們,終究是不同的。”

  溫曉曉沒想到,周歆玉會說這么傷感的話,當下情之所至,立馬紅了眼眶。

  周歆玉掏出手絹,抹了抹她眼簾上的淚花,豁達道:“人倫天命,自然之道罷了,我自己都不覺得有什么,你怎么反倒哭上了?”

  溫曉曉帶著哭腔說:“玉姐,你剛剛的話,聽起來太傷情了,我忍不住。”

  周歆玉嘆了口氣,心里即高興,又生出幾分羨慕。

  再相遇,自己已近暮年,她仍舊容華依舊,少女作態,人生將將開始綻放,吐露芬芳。

  怎能讓人不羨艷呢?

  周歆玉復雜的心緒,再次化作一聲嘆氣,心疼的說:“不哭,不哭。”

  隨即笑道:“我這一輩子雖然沒你的離奇,但是可沒有白活,你若真想哭,不如留到若干年后,給我送花的時候哭。”

  溫曉曉聞言,紅著眼,瞪了周歆玉一眼。

  周歆玉笑盈盈的大方道:“哎呀,行了行了,走走走,我帶你去見老朋友!”

  (注:數年(嶺山)音書斷,經冬復歷春,近鄉情更怯,不敢問來人。——宋之問《渡漢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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