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攬月睡了個好覺,第二天一大早就被人叫醒了。
她坐在桌邊看著幾個女子端著洗漱用品進來,看著她洗漱完畢又有人送來了干凈的新衣服和首飾,心知那位薛詠和閻渾的盤算只怕是成了。
她坐在一邊,乖巧得如同布娃娃一般任由幾個女子幫她挽發上妝,往頭上簪好了釵環首飾,然后簇擁著凌攬月走了出去。
門外一群人已經在等著了,看到凌攬月出來眾人眼睛不由得一亮。
凌攬月面無表情地看注視著眼前的人,薛詠上下打量了一番滿意地點頭道:“不錯,很好。”
閻渾瞥了一眼,沒好氣地道:“準備好了,那就走吧。”說完轉身就走。
顯然忍痛放棄這樣一個美人兒,即便對自己有天大的好處,他心情依然還是不順。
薛詠有些無奈的好笑了笑,看著凌攬月道:“姑娘,你安分一些我不讓人綁著你,大家面上都好看。如何?”
凌攬月看著他不說話。
“不說話我就當你同意了。”薛詠說罷,從人群中點了一個年輕姑娘,讓她充當凌攬月的丫頭跟著一起走。
這寨子里的女子并不多,被派來給凌攬月裝扮的女子也都是一副死氣沉沉的模樣,顯然在這里過得并不好。
那姑娘被點到也不敢多說什么,只是默默地跟在凌攬月身邊。
出去的路上,凌攬月依然被蒙住了眼睛坐在馬上。
只是這些土匪對她比先前客氣了一些,只讓她坐在馬背上前面還有一個人專門牽馬。
一行人在山林里走了一個多時辰才終于出山,凌攬月臉上的布巾被扯掉時,他們已經站在了一條寬敞的路邊。
路邊還停著之前從江邊客棧搶去的馬車,車上的箱子已經不見了,薛詠將凌攬月和那姑娘安置在了車上。
一切都是有條不紊的,很快眾人騎馬的騎馬,走路的走路,沿著道路朝前方而去。
“你叫什么名字?”凌攬月靠著車壁,打量著小心翼翼坐在自己不遠處的年輕姑娘。
那姑娘也在打量著凌攬月,眼中有著好奇和同情。
聽到凌攬月的聲音,她先是嚇了一跳,然后才有些遲疑地望著凌攬月。
凌攬月道:“我叫趙月,今年十七歲,你呢?”
“我、我叫弟兒,今年二十歲。”她飛快地低下了頭,有些羨慕地道:“你真好看。”
凌攬月幽幽道:“你也很好。”
弟兒連連搖頭道:“我不好,我…我若是有你半分漂亮就好了。
凌攬月搖搖頭,這姑娘相貌清秀并不難看。
“如今我這樣…好不好看又有什么區別?”
聞言弟兒才想起她的處境,眼中更多了幾分同情之色。
她在土匪寨里待得久了,自然知道眼前這美麗金貴的姑娘會是個什么下場。
落到這土匪寨里,無論是鄉野村姑還是千金小姐,誰也不會有什么好下場。
她想要安慰眼前的姑娘,卻又不知道能說什么,好一會兒才小聲道:“你長得這么好看,那些人…會對你好的。”
凌攬月不置可否,輕聲問道:“你是從小就在那里的么?還是后來才來的?你家在哪兒?”
弟兒眼睛眨了眨,有些紅了起來。
她正要說話,馬車外面被人輕輕敲了兩下。
弟兒嚇得一哆嗦,連忙低下頭不敢再開口了。
薛詠從外面將車窗簾子掀起來,似笑非笑地看著凌攬月道:“姑娘倒是好閑情,還有心思跟人聊天?”
凌攬月道:“她不是我的丫頭么?連話都不能說?”
薛詠看了弟兒一眼,有些意味深長地道:“你說得對,慢慢聊,還要好一段路要走呢。”
雖然薛詠說了慢慢聊,但顯然被他嚇著的弟兒卻再也不敢多說一個字。
一直到馬車在河邊停了下來,兩人也再沒有什么交流。
這條河是延江的支流,但卻并不是朝著延江的方向而去的。
船在水面上航行了兩個時辰,才終于到達了目的地。
這是一處水寨。
背后環山,前面是延江最大的支流。
水寨建立在河流拐彎處匯聚出的一片湖泊,此時放眼望去是連天的枯黃蘆葦。
這地方顯然比閻渾的虎云寨像樣多了,遠遠地就有人巡邏,他們這群人也被攔了下來。
大船換小船,又在水寨的人引導下走過了一段水路,才看到了真正的水寨內部。
四處都是守衛巡邏的人,還有不少人正忙碌著修建工事,最深處有許多房舍,那里也是守衛最森嚴的地方。
“姑娘覺得這地方怎么樣?”薛詠突然問道。
凌攬月看了他一眼,確定他是在問自己才道:“比你們那個厲害。”
走在前面的閻渾冷哼了一聲,薛詠倒是不在意,笑道:“這是自然,不然姑娘今天也來不了這里。姑娘,既然已經到了這里了,就別想多余的事了。活下來才是最要緊的事情,你如今這樣就算被救出去了,又能如何?”
“你以后要侍候的可是一位貴人,也未必就比你從前那位未婚夫差。若是侍候得好了,將來只怕是貴不可言。說不定咱們也還要指望姑娘提攜呢。”薛詠一臉語重心長地道。
凌攬月只覺得惡心,冷冷道:“我若是不肯呢?”
薛詠道:“肯不肯有什么差別?不過是看你想活幾天罷了。我觀姑娘也不是個性子烈的,否則昨兒一整天,早該撞墻了。”
凌攬月咬牙道:“到底是什么人?”
薛詠了然一笑,只當她是認命了。
這人若是沒有在第一時間尋死,那多半就是死不了了。
薛詠正要說話,他們已經被引到了一座大屋子外面。
那屋子外面站了不少人,凌攬月有些驚訝,這可不像是一般土匪寨子里會有的防御,除非這土匪寨里有極其精通行軍打仗的高手。
一個高大的黑衣男子冷冷地瞥了他們一眼,道:“主人讓你們進去。”
凌攬月秀眉微挑,這人的模樣看不出什么來,但她卻從他的話音中聽出了一些與眾不同的東西。
他的中原官話說得很好,卻有幾分莫名的生硬和生澀。
不是帶著地方口音那種,相反是十分標準的洛都官話。
這是外族人學中原官話才會有的,這樣的人她也見過幾個。
這人,十之八九是個北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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