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大雨傾盆。
手機在床頭振動響鈴，宋晗玉迷迷糊糊醒來，宿醉后大腦又暈又痛。
她一邊按壓太陽穴，一邊關了手機鈴聲。
不一會兒，手機再次鈴聲大作。
宋晗玉一個激靈反應過來，這鈴聲不是鬧鐘，而是來電！
她連忙起身，看清來電顯示，頓時頭更疼了。
“時主編。”宋晗玉接通電話，聲音難掩尷尬，“有什么事嗎？”
手機中，時允辰語氣高深莫測，“對我有什么怨氣，連電話都不接？”
“對不起，我不小心按錯了。”
宋晗玉瞥了眼墻上時鐘，已經睡過了十分鐘。
她懊惱嘆氣，強忍頭昏腦脹，搖搖晃晃下床。
窸窸窣窣的動靜傳入聽筒，時允辰輕笑，“睡過了？”
“嗯……”宋晗玉不情不愿承認，在衛生間把手機公放，同時接水擠牙膏，“不過我住得近，趕去公司也來得及。主編需要我做什么？”
時允辰合上手中文件，“你和陳萱關于黃書芹的個人專訪，我都看完了。你到公司就來辦公室找我。”
宋晗玉動作一頓，應下后以最快的速度洗漱收拾，直奔新聞社。
冬天落雨，冷得刺骨。
宋晗玉即便打了傘，小腿也不可避免被雨水漸濕。
她走入社會組辦公區，陳萱端著一杯熱豆奶迎面而來。
“晗玉你來得可真及時，再晚點就遲到了。”她唇角帶笑，春風滿面，十指新做的美甲亮晶晶得晃人眼。
宋晗玉心底一沉，有種不妙的第六感。
幾分鐘后，主編辦公室。
宋晗玉坐在沙發上，默默攥緊了拳，“時主編……”
“別急。”
時允辰站在咖啡機前，慢條斯理接完兩杯咖啡，才走過來。
他將一杯放在宋晗玉面前，衣袖挽起些許，露出線條流暢的小臂。
“謝謝。”宋晗玉捧起微燙的咖啡杯，心中有了定數，開門見山問，“我的選題是不是落選了？”
時允辰微愣，隨即溫和一笑，“是的。”
答案在預料之中。
宋晗玉抿了一口咖啡，垂眸掩住失落，“陳萱前輩果然很厲害。”
她的小腿被濕潤褲子緊緊裹住，暖氣融融的空調和咖啡也驅不散由腳底漫上的寒意。
“陳萱資歷深人脈廣，確實是一個有能力的記者。”時允辰表示肯定，漫不經心端詳宋晗玉，“不過，你更讓我驚喜。”
“我？”
宋晗玉身后的落地窗外大雨滂沱，她抬起的眼眸也好似霧氣彌漫，分外茫然。
時允辰深深看她，“嗯，你的選題很大膽，深度挖掘做得很好，是我喜歡的稿子。”
宋晗玉雙目微亮，笑容揚起，卻變得耐人尋味。
“只是還不夠好，是吧？時主編不用安慰我，我不是失敗一次就萎靡不振的人。”
“誰說這是安慰？這是實事求是。”
時允辰放下咖啡，手指撥弄桌面盆栽，唇角勾著一絲笑，“你的稿子其實很不錯，但是有太多具象化的情感表述，這并不符合我們客觀公正的標準。華熙新聞社是老牌傳媒，我們對外的權威，也是對我們的束縛。你明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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