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雙眸暗了暗,親額頭,是一種被保護性的吻法。
“干什么?”聲音沙啞如枯葉。
“因為覺得你很意外,于是便親了。”
“嗯?”
她微笑,“你有沒有發現,其實你沒有那么喜歡顧沾衣,我說我就是來破壞你和她的,你一點都不生氣。”所以獎勵他。
樓景深抬手捂了捂她那雙帶笑的眼睛,“不要妄自揣測我,我不生氣是因為我和顧沾衣不需要你來破壞。”
一段關系走到求婚被拒時,就應該結束。
唐影嗯了聲,其實她沒有羨慕過顧沾衣,但這一刻看到樓景深那深黝的瞳孔還有平靜的說著這番話,她除了討厭顧沾衣外,升起了一股羨慕之意。
命真的好。
生在豪門,不為生計而發愁,拍戲無非也就是興趣,想拍就拍,不想拍就玩兒,更不會在乎名氣。
喜歡陸城,可以肆無忌憚的去騷擾,去追求。
樓景深喜歡她,無盡的寵愛,她在他的世界里為所欲為,想發火就發火。唐影都想象不到,樓景深真正對她好時,能好到什么地步,能把她慣到這樣肆無忌憚。
豈止是千里之外私人飛機送吃的,想必還有很多她不知道的一面。
“今天你去醫院做了什么?”他突然問。
“手疼,去看看,看有沒有燙到骨頭。”燙到骨頭這種字眼,怕是也只有她能說得這么自然。
“見了誰?”
唐影忽然明白了,應該是顧沾衣對他說了什么,隨即坦白,“見了顧沾衣,并且打了她。”
他盯著她沒說話,眼神沒變,但那一瞬,唐影感覺,他是很不滿的。
“早在第一次見她,不,在我看過她給陸城發纏綿的短信時,我就想這么做。”昨天晚上又給樓景深發了短信。
“你得到過陸城,如今又在我身邊,那么可以說你兩次都得了逞,你是贏家。即便你的性格無法做到見了她退避三舍,那么應該可以做到止乎于禮。”
“你在為顧小姐打抱不平么?”
他的下巴剛毅分明,臉頰輪廓清晰,下頜線沒有一點多余的肉,于是就顯得他這個人在和別人交談時透著一種很不好相處的倨傲感。
“她還輪不到你來動手。”
“好。”唐影開口,“我知道你一時半會兒不會不管她,我尊重你,以后見到她,我會以禮相待。但是,如果她對我不善,我不會坐視不理。”
他看了眼遠方,城市已然燈火闌珊,藏青色的幕布壓下來,好幾秒才回頭,低聲,“我身邊的人可以帶著脾氣,但,不得過份。”
這算是突破口吧。
也就是說可以回擊,但要注意不得傷害她。
我身邊的人自然是要帶著脾氣——這話,其實很有保護欲。
唐影笑了,“好。”
“進去睡覺。”
“那你做什么?”
“大小姐。”樓景深的聲音很淡,“你只是來破壞我和顧沾衣,應該不是來破壞我的生活的吧?”
“不是啊。”
“那我想吹會兒風,是不是還得跟你請示?”
唐影眼眸如清淺之月,泛著讓人著迷的婉柔之色,“我哪兒敢啊,那你快點進來,外面冷,或者我去給你下碗面?”
“這么晚別折騰我,去睡。”做飯之后又受傷,爛攤子誰來收拾。
指望她?
……
唐影回屋,拉上了窗簾,看著他矗立在夜色里……她靜然的回頭,走到沙發前,恰好翻開的是第一頁。
在有些泛黃的紙張中間是作者的筆名,右下角有瀟灑遒勁的【陸城】二字。
她盯著那個名字,臉色一點點的產生了某種變化,不淡定,微白,瞳孔微縮,然后又長長的嘆了口氣。
合上書,放在床頭的柜子里,妥善放好。
她才折回來,自己給自己包扎,他弄到一半就跑了,不僅如此,給她弄的時候,捏她的手腕……
其實她沒想承認,沒有那個必要承認……如果不是他捏著她的脈搏,試探她的心理。
既然已經露出了馬腳,那就全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