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王璨是真的愣住了，他才意識到自己由于之前的恐懼一直都沒有緩解心情，可是這又跟任務有什么關系。
而且，李斯涵？對了，李斯涵怎么到現在還沒出現。
這時，余啟明似乎是看出王璨的心思，他打著手勢讓王璨暫時安靜下來，忽然就抬頭向周圍大喊道：“李斯涵，我知道你就在這，你是真的不打算出來了？
還是說，你的身份到現在都沒變啊，蔣知宜和馮浩都已經死了，現在只有我有記者的身份。
吳勇的靈魂現在已經消失了，你的警察身份已經不管用了吧。
哦對了，還有那個保安是吧。
但你真的確定一會表演開始了，這個身份會一直保護你？”
余啟明敞著脖子向游泳館的周圍大喊，只是，聲音擴散了很久也并沒有傳來李斯涵的回應。
王璨這時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我們不是從之前的監控已經知道李斯涵的位置了么？為什么不去直接找他。”
余啟明邪魅一笑：“這樣不就讓他拿到主動權了么，那個只想著取樂的家伙。”
說罷，余啟明又向著周圍喊道：“李斯涵，你再不出來的話，我們就真的要完成任務了。”
王璨是對余啟明的話一知半解，其實，如果他是詭屋的老住戶的話，估計能理解余啟明此時的意思，可惜，他并不是。
久久沒有得到回應，余啟明也只好嘆了口氣。
“算了吧，我們直接完成任務吧。”他對王璨說道，只是那個語氣，怎么都讓王璨感覺有些詭異。
王璨還沒理解就突然聽到余啟明這種話，一時間他竟有些慌張。
他趕忙阻止余啟明正舉起攝像機的動作，問道：“等等，我們兩個到底要做什么啊，怎么就完成任務了啊。”
“哎。”余啟明又是嘆了口氣，“我都已經向你解釋這么多了，你居然還沒明白呢？
我之前在三樓的時候就講過，我們要完成這次任務，還需要其他的證據。”
王璨搖了搖頭，滿臉的懵懂。
“算了吧，我還是向你解釋一下吧。”說著，余啟明竟忽然指引著王璨向頭頂看去，“你看我們頭頂的那些玻璃上到底有什么。”
王璨抬頭看去，起初他看到的也無非是頂棚的玻璃都宛如一面面鏡子一般，映照著水底，可當看得久了，王璨的表情卻愈發變化。
“鏡子里的那些都是......”
“都是在泳池里的鬼，只是并沒有完全現出原貌而已。”余啟明冷漠地說道。
這倒是奇怪，如今見了鬼，他居然沒有一點害怕的樣子。
而這時，他則是繼續說道：“你想想任務要求，我們要找到游泳館里第一個死者死亡的真相。
有這種任務要求，按理來說我們在這里應該會碰見很多的鬼魂吧。
也是，的確碰到了不少鬼，但你仔細想想，我們碰見的鬼魂里真的很多都對我們造成威脅了么？
想明白這些，其實你就能發現，如果我們按照正常的任務流程，現在就要面對鏡面映出的這些所有的鬼魂。
而不是現在他們只是被鏡面映出來了而已。”
王璨似懂非懂，忽然，他又想到一件事：“等等，難道我們這次不是正常的流程么？”
“我也是醉了，我之前不就已經跟你說過了么。”余啟明滿臉無奈，“時間，時間是個很重要的因素。
不要忽略任務里看到的任何一點細節。
如果任務是正常的流程的話，在我們從3樓離開的時候，就應該遇到鬼魂的襲擊了。
那時候時間已經到了12點，鬼魂受到的規則制約已經減少。
但是有一件事，改變了整個任務的走向。”
王璨這才明白過來：“你在房間里曾經刪除過視頻。”
“你可算是明白了。”余啟明感嘆道，“你回想一下我們今晚在會所里遇到的所有的事情，其實從頭至尾，蔣菲菲只攻擊過我們一次。
就是在那個影院里。
而我們從趙明芳的遺物里拿到的鑰匙，并沒有將我們引導至影院之中。
你再想一想蔣菲菲與吳勇之間的仇恨，很輕松就能明白這個問題了。”
“啊？”
“啊什么啊呀，這你都想不明白？”余啟明真是要氣死了，好在知道周圍不會出現危險，他才沒有在意。
“我們進入影院是一個多余的舉動，我們的確是拍到了影院里的視頻，而且按照正常的任務流程，作為新手的話做簡單的方式也的確是舉著攝像機逐步排查搜集會所里的線索以及證據。
任務要求我們做報導，但三樓拍攝到的影像就足夠證明吳勇曾經殺死了蔣菲菲。
這樣看，我們在二樓做的事情根本就是多此一舉。
而這，其實是任務給我們設置的陷阱。
影像記錄了蔣菲菲被侵犯的全過程，在有其他證據的情況下，這種影像只能讓我們遭來蔣菲菲的追殺。
我再說直接一點，如果我沒有在三樓將視頻刪除，在我們前往保衛室的那段時間里，失去了規則制約的蔣菲菲就會直接襲擊我們。”
王璨恍然打窩：“所以在那段時間我們才沒有遇到危險。”
“沒錯。”余啟明點了點頭。
“不是，既然我們已經有證據了，為什么當時下來的時候不直接來這里完成任務。”王璨接著問道。
余啟明可算是認可地點了點頭：“這個就和我們被賦予的身份有關系了。
任務讓我們做的，只是完成關于這次謀殺的報導而已，但是你認為一個報導真的就能讓我們擺脫厲鬼的追殺？
任務為什么設置了一個可以讓我們看到兇殺全過程的影院？你一點都沒想過？”
王璨呆愣地搖了搖頭。
“我真的......我竟然對你這種態度適應了。”余啟明哭笑不得地感嘆道，隨即才繼續解釋說，“報導是需要具有真實性的，也就是說，我們拍攝的視頻也必須盡可能地完整。
可如果將蔣菲菲被侵犯的過程留下來又會遭到她的追殺，所以，任務賦予了你和趙明芳演員這個身份。
只有這樣，我們才能盡可能地將任務的完成度提高。
蔣菲菲畢竟是鬼，攻擊住戶是鬼的本能。
任務的完成度越高，我們的報導能起到的作用也就越大，同時，也能降低蔣菲菲攻擊我們的可能性。
去查明蔣菲菲的姓名，這就是提高任務完成度的一種方法。”
王璨這才全明白過來，倒是這時候，余啟明還在繼續說：“當然了，任務的完成度高也會給我們帶來方便。
比如說，如果我沒有在保安室里將所有的受害者的名字都記下來，恐怕這時候，我們就會遭到頭頂這些鬼魂的襲擊了。
而且，還得要在這些鬼魂之中找到蔣菲菲所在。
正因為提高了任務的完成度，我們現在才不用做這些危險且繁瑣的事情。
既然是完成報導，索性就把所有的受害人都報導下來，反正真正的兇手也只有吳勇一個。”
聽著余啟明的話，王璨是真心覺得自己的腦袋不夠用，這才是一個新手任務而已，居然就到了這種程度。
那以后他們接到的任務以他的智商該怎么過。
余啟明倒是看出了王璨的心思：“你就別擔心以后了。
在詭屋里，所有能活下來的人都不會去計劃之后的生活，太多的計劃反而會讓人在任務里束縛手腳。
行了，墨跡了這么久，再等下去不知道又會發生什么變故。
按我說的開始吧。”
王璨前一秒還是恍然大悟的神情，可聽到余啟明的話，他瞬間意識到了一件事。
“你不會是讓我模仿吳勇殺死蔣菲菲的過程吧。”
“否則呢？”
一時間，王璨直接愣在了原地，他再次抬頭看向棚頂，才發現就在他和余啟明說話間，那些鬼魂的身影已然更加凝實。
就好像一個個倒吊著的尸體，隨著池水的波浪不停搖擺。
說實話，他本來已經沒有多少恐懼了，可看著現在場景，不知為何竟雙腿大顫，腦海中盡是余啟明之前差點被拖入泳池里的場景。
等等，余啟明不是說蔣菲菲沒有其他攻擊過他們的時候么，那當時余啟明遇到的危險又是怎么回事。
王璨表情接連變化，他張口就想要再次詢問，可這時余啟明的目光卻沉了下來。
不及王璨開口，余啟明就直接說道：“算了，你還是負責拍攝吧。”
王璨有些猶豫：“可現在只有我有演員的身份啊。”
余啟明忽而笑了起來：“還行，你也不是無藥可救，還能想到這件事。
不過我懷疑，演員這個身份本身就是不需要證件的。
你在進入會所的時候沒有證件，而趙明芳死后，我也只繼承了她的記者證。
估計這個身份是不需要證件證明的吧。”
不知為何，王璨仿佛感覺余啟明此時的語氣似乎也沒有多少底氣。
心中的懷疑漸起，可當他再次抬起頭，余啟明已然將攝像機放在了他的身前。
而自己則是走到了當初遭遇襲擊的位置。
似是有所感應，當他的腳步停下，那一道恐怖的身影就這樣出現在了曾經趙明芳所在的位置上。
心中的擔憂勝過恐懼，王璨終于明白了當時余啟明的那一句“別去害他”是什么意思。
等等，余啟明是早就計劃好了要親自執行表演的過程？
不對，他現在的位置根本不是蔣菲菲被吳勇襲擊的位置。
余啟明這是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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