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墨千程還是想的太簡單了，隨著馬車的前進，這些言論變著法兒的傳到他們耳中。
“聽聞之前這顧小姐還想和梁大人私奔來著，如今就被胤王府下聘了，還是王府呢，真不挑啊。”
“教養出這種女兒，咱們這位顧太守，可真是有點東西啊。”
聽聞這些留言涉及到王府和父親，顧魏瓊的眉頭皺起：“這些人，來者不善。”
墨千程面色難看，點頭稱是，他本是十分愛笑的一個人，可如今卻是殺氣騰騰，倒讓顧魏瓊禁不住提醒他一句：“這些傳話的人都是無辜的，不可把氣撒在他們身上，只要找準罪魁禍首便好，不然于王府名聲有礙。”
墨千程可算是露出了從剛才以來的第一個笑：“我只曉得。”
這些道理，墨千程都是懂得，可顧魏瓊說這句話，顯然是已經不拿自己當外人。
墨千程忍不住再次貼近了些，還想說什么，馬車便已經停下。
顯然，墨千程再一次錯過了好時機，不過這次，他很快收拾好了情緒，先顧魏瓊下了馬車。
他一下車，周圍議論之聲便小了很多，雖然還有人目露異色，可終歸是不少人收斂起來。
可誰都沒想到，這些看起來老實不少的人，在看到顧魏瓊出現后，竟然有人將手里爛掉的白菜幫子扔了過來。
墨千程眼疾手快，將白菜幫子打落在地，可這白菜幫子居然起到了拋磚引玉的作用，一時之間，雞蛋，菜葉子，甚至有人將臭襪子扔到顧魏瓊面前。
顧魏瓊臉色大變，還來不及反應，便被墨千程一把抱起，不等顧府開門，便順著院墻一躍而出，落在院中。
院墻阻隔了外面的喧囂，顧魏瓊用力呼吸平定情緒，姍姍來遲的魏氏則直接上前，給女兒順氣。
“娘，這是怎么回事？”顧魏瓊皺眉，卻見魏氏嘆息。
“今日一早便在門口等著，也不知究竟是哪個黑心肝的人，居然想到這種作踐人的法子！”魏氏咬著牙，平日里端莊的臉也染上了怒色，“他們到處傳播，說你背信棄義，嫌貧愛富，甚至還在京城里為難那姓梁的，這像是什么話？”
“那姓梁的自己本事不行，辦事不利還能怪到你頭上？”魏氏義憤填膺，“這些人還恬不知恥，說當初那窮書生是為了你的榮華富貴這才忍痛放手，我呸！”
魏氏顯然是被這些話氣到了，而見此情形，墨千程也意識到事情有些不對。
“顧夫人，既然瓊兒已經到家，那我便先走了。”墨千程沉下聲來，“夫人放心，我絕對不會放過這個居心叵測之人。”
言罷，墨千程便再次翻墻翻了出去，顧魏瓊想囑咐句話都沒來得及。
母女倆對視一眼，只好默默等待。
幕后之人竟然弄出了如此大的陣仗，想必不僅僅是為了敗壞自己的名聲，接下來想必還有更要命的東西。
果不其然，等到了下午，魏氏派人一打聽，當即臉色大變。
“外面的人都傳瘋了，說都是小姐在京城里仗著自己是公主便囂張跋扈，甚至連一直以來保衛邊境安寧的榮安王都得罪了，還氣死了榮安王妃，導致現在榮安王不再愿意守衛邊關。”
出去打聽的小廝說到這里，悄咪咪抬頭看了眼上方三個人的面孔，低下頭一股腦兒的說了出來。
“他們說，榮安王無心守衛邊關，會導致胡人侵入中原，若是胡人和咱們打起仗來，小姐就是罪魁禍首。”
“胡言亂語，那榮安王心眼小，和我女兒什么關系？莫非一個大男人，竟然還容不下一個還未嫁人的小姑娘？”魏氏氣的摔碎了茶盞。
顧父揮手示意小廝下去，好聲好氣安慰：“這不過是危言聳聽，咱們女兒性格如何，咱們最明白，所以沒必要因此生氣。”
魏氏也知道事實如此，可還是忍不住，又借口罵了幾句，這才泄憤。
而從始至終，顧魏瓊一直一言不發，顧父意識到這一點，直接開口詢問，便見顧魏瓊面色猶豫：“我總覺得，這件事好像是沖我來的。”
“事實的確如此。”墨千程聲音由外傳來，眾人看去，便見他龍行虎步，上前之后一禮，“顧大人見諒，因為事態緊急，所以我便未經通傳直接闖了進來。”
顧父一擺手：“都是一家人，有什么好在意的，倒是你說的這要緊事，究竟是什么？”
墨千程當即開口：“城中有一個姑娘，姓馬，家里排行第五，閨名五娘，還請大人立刻派人，將此人的所有家人統統看管！”
顧父臉色一沉，也不問緣由為何，當即寫了條子，蓋子印，差人給府衙送過去。
等一切安排好，這才詢問：“這馬五娘，就是亂傳謠言的罪魁禍首？”
墨千程搖頭：“罪魁禍首談不上，不過這些流言蜚語的源頭卻是她。”
墨千程將自己一上午的順藤摸瓜簡略一講，再說最后一句話時，忍不住看向顧魏瓊。
“這馬五娘一直心悅梁瑞生，所以不知道從哪里聽來了這些話，便干脆在城里傳播起來。”
顧魏瓊一聽到梁瑞生的名字就下意識惡心，見墨千程還看了過來，便皺眉等了他一眼，墨千程收回視線，摸了摸鼻子，繼續開口。
“她一直都是大嘴巴，平日里東家長北家短的都說的煞有其事，所以這次，她一開口，便有不少婦人信了。”
市井中的婦人閑來無事便會閑聊，一來二去，謠言便傳播開來，這才有了這些禍患。
“都是姓梁的那畜生，都已經離開蘇州了，還這么能惹事，我們到底欠了他什么，竟然被他一而再再而三的牽連！”
魏氏頭腦發暈，眼前突然漆黑，竟然歪倒在座位上，顧魏瓊見狀，連忙上前抓住了她的脈搏，又掐了人中，魏氏這才悠悠轉醒。
“女兒啊，以后可別再和這災星有聯系了。”
魏氏氣若游絲，顧魏瓊心里一緊，對梁瑞生的恨意再次涌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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