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應該在府中的賬本，此刻赫然呈現在自己面前。
霎時間，少卿只覺得天旋地轉。
再看一旁的墨千程，少卿突然就明白了。
這一切都是墨千程搞的鬼！
不過眼下還是先保命重要，這筆賬，遲早要算！
皇上怒不可遏：“現在你還有什么話說！”
“臣冤枉！”少卿知道這可是殺頭的死罪，還好自己留下了后手。
皇上看著殿下之人，巨大的威壓讓人不適：“事到如今，你還想狡辯？？”
少卿看了一眼旁人，接著說：“臣不知這賬本從何而來。”
朝堂上眾人嘩然。
見皇上的臉色并沒有緩和了幾分，少卿繼續道：“我的屬下一直打著我的旗號，四處招搖，這些便都是鐵證！”
墨千程臉上的表情，一如往常。
好像已經料到了一樣。
這只老狐貍，若是束手就擒，反倒是不尋常。
少卿說出的名字，正是前幾日阻攔墨千程之人。
可憐了這枚棋子，白白當了替罪羊。
那官員被人從人群中拖了出來，已然兩腿發軟。
他還想解釋什么，卻對上了少卿的眼睛，當即閉了嘴。
他知道自己若是張口，恐怕全家老小的性命……
少卿聲淚俱下，甚至命人從家中取來了調查卷宗。
“皇上，臣本想用這些東西當作警示，誰曾想落入他人之手。”
看少卿的樣子，當真是一副受了天大冤屈的模樣。
那官員跪在一旁，止不住地發抖。
現在他終于明白，那些拋頭露面的事，少卿為何都交于自己。
以前以為是少卿賞識自己的才華，沒想到是少卿給自己留了后手。
樁樁件件，不過是一個完整的圈套罷了。
眼下鐵證如山，縱然天大的冤屈便也無從訴說。看到那些無法推翻的證據，皇上心中難免起疑。
但是眼前的證據實在是太完美了。
思考良久，皇上開了口：“此人禍亂朝綱，中飽私囊，拖下去明日問斬。”
那人聽到這句話，像個泄了氣的氣球一樣，癱在一邊。
侍衛將那人拖走時，地上還留下了一層水漬。
朝中更是無人敢上前。
所有人都知道，現在是兩方勢力之間的斗爭。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皇上打破了大殿中的安靜：“少卿身居高位，對下屬管理不夠嚴格，理應按照瀆職處理，念在其并無二心，便貶至柳少沛罷了。”
少卿就算心中怨恨墨千程處處與自己作對，此刻也松了口氣。
最起碼留得一條命在。
只要這條命能留下，以后就總有翻身機會！
這么想著，少卿朝著龍椅的方向，重重地磕個頭：“皇上明鑒。”
也不知道磕了多久，少卿的額頭上都有了血跡。
對于皇上而言，這個處理方式是最好的。
少卿一職重要，若是傳了出去，勢必引發騷亂。
刑部李尚書，還想說些什么，但沒有開口。
“眾卿若是無事上奏，今日退朝吧。”
眾人跪倒在地，目送皇上離開。
走出朝堂，少卿心中不干，卻又聽身后傳來一個聲音。
“少卿大人，怎么走得這樣快。”
回頭時墨千程跟了上來，眼睛里滿是笑意。
少卿的臉色瞬間就難看起來：“世子這是什么意思，我不是少卿了，你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
墨千程對少卿的反應似乎非常滿意。
“你當真以為下次自己還會如此幸運嗎？少卿大人。”
少卿的臉紅得發紫，卻又不能在這發作。
明明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為墨千程，可是偏偏不能怎么樣。
墨千程說完之后，頭也不回，揚長而去。
只留下柳少沛在身后。
雖然這一次沒有一擊致命，但是蛇打七寸，柳少沛恐怕也要沉寂一段時間。
回府途中，墨千程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人身穿華貴的紫色長袍，俊秀挺拔。
那個男人看到墨千程時沒有停下腳步而是徑直走來。
“世子真是好手段，這么快就查明了真相，日后恐怕前途無量。”
墨千程輕輕挑眉：“我不如南王清閑，每日只能在這些案子上耗費時間。”
南王聽墨千程話中嘲諷，也不生氣。
南王用那雙極具魅惑的眼睛輕輕掃視著墨千程：“世子果然是個人才，如今這少卿的位置空了出來，恐怕日后便是你的了。”
墨千程眼神如炬，繼續開口：“是不是我的，一切還未可知，不過我這個人不會把手伸得太長，免得動了不該動的，引火上身。”
兩人之間彌漫著濃重的火藥味，好像恨不得把對方撕碎。
“若是自己是個廢物，保護不了自己的東西，被旁人搶了去，又怎么能怪旁人手長呢？”
南王嘴角上揚，完全沒把墨千程放在眼里。
本就是一個世子而已，憑什么和自己爭？
墨千程沒有跳腳，看著南王，眼睛里寫滿了不屑：“南王聽說了嗎？”
四目相對時，南王的眼睛里多了幾分疑惑。
“何事？”
墨千程輕笑道：“怎么，這么大的事南王都不知道？看來這宮中的眼線也不靠譜。”
南王只覺得心口發悶，卻又說不出什么來。
墨千程竟然已經查到自己在宮中的眼線了？
要知道，就連皇上對這件事都沒有聽到過一點風聲。
在皇上身邊安插眼線，被發現可是死罪。
不過南王表面上卻也不曾流露半分。
“世子果然普通傳言那般敏銳。”
南王并不膽怯，反而承認了。
或許他眼里，墨千程勢力再大，也還不上自己苦心經營的巨大根基。
話說到這個地步，兩個人顯然已經沒有辦法繼續聊下去了。
各懷心事的二人只是簡單行禮，便朝不同方向走去。
就像他們兩個人的人生軌跡一樣，注定要走向兩個不同的方向。
只是最后究竟是誰成為贏家，現在還都是未知。
柳少沛回到家中，只覺得煩悶，伸手就將丫鬟端來的茶掀翻在地。
柳余見狀，本想回房中去，卻是被柳少沛看到。
柳少沛看自己的兒子那不成器的樣子，又是氣不打一處來：“混賬東西，不在學堂中，在這堂中閑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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