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衫對面坐著一個滿頭白發的老者。
那老者仙風道骨，就好像與世隔絕的神仙。
老者的手中還拿著一個信封，不知里面裝了些什么
老者似乎還是想提醒一句，慢悠悠地開了口：“這東西用過一次之后對身體傷害極大，你可想好了？”
黎衫接過信封，仔細端詳。
老者還以為離黎衫的心思動搖，不由得多說了兩句。
“老夫這條賤命不足為稀，但你還年輕，出了差錯可就無法挽回。”
見黎衫攥緊手中藥包開口時，老者心中也有了答案。
“也罷也罷權當老夫什么都沒說，其中利弊，你自己斟酌。”
黎衫見老者不再勸誡，也是放松了不少。
對于這件事，他的心里早就有了主意。
老者替黎衫把了脈，隨后輕輕點頭。
黎衫本來還有些緊張，叫老者點了頭，也是放心了些。
他伸出手，從那信封中拿出了一枚棕色的藥丸。
那藥丸散發著陣陣奇異的香氣。
只是拿出來的功夫，香氣就在房間中彌漫開來。
黎衫將那棕色藥丸放在手里仔細端詳，嘴角的笑容卻顯得有些詭異。
幾乎同時，黎衫就將藥丸吞了下去。
只覺得嘴里還有些香氣。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藥物似乎開始起作用了。
黎衫的皮膚開始變得細膩，他的喉結慢慢消失。
看樣子黎衫似乎非常痛苦，他的五官都擰在了一起。
汗珠順著面具滑落在地上，但是自始至終黎衫都沒有發出聲音。
就好像正在經歷的這一切根本不是什么痛苦。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黎衫慢慢抬起了頭。
汗水將他的衣領完全都泡透了。
雖然隔著面具，但是卻能注意到黎衫的不同。
面具下的皮膚白皙細膩，疼痛讓他失去血色，但是那張臉仿佛天生的精致。
黎衫抬起手，緩緩地取下了面具。
面具之下的臉儼然變成了一張女人的臉！
對面的老者，看著黎衫，臉上表情很是糾結。
“孩子，這樣做真得值得嗎？”許久之后，老者才開了口。
黎衫輕輕張口，聲音也不像之前那么沙啞：“只有這樣，我才能找到我想要的。”
老者最終沒有再說話。
門外的人輕輕敲了敲門：“老板，門外有個少年求見。”
黎衫抬起手輕輕地摸了摸自己的臉：“哦？竟然來得這么快。”
老者緩緩起身：“看來我要離開了。”
只見黎衫朱唇輕啟：“多謝。”
鬼醫離開時，沒有任何人注意到，好像他會隱身一樣。
黎衫整理了一下此刻略顯寬大的衣裳，抬起手：“讓他進來。”
門外的人聽到動靜，卻沒有因為黎衫的聲音驚訝
好像奇珍閣中的所有人都已經習慣了黎衫如此。
少年跟著小二進了房間，小二交代了幾句，就回了前廳。
柳軒看到眼前的女人也是愣在了原地。
黎衫看著眼前的少年，抬手擋住嘴輕笑“怎么了。”
柳軒知道自己失禮，連忙作揖：“早就聽說奇珍閣老板神秘，只是沒想到是如此美麗的女子。”
黎衫的唇角向上挑了挑：“女子如何，男子又如何。”
雖然柳軒能夠確定自己從未見過這女子，但是沒來由地卻覺得有幾分眼熟。
“你的事，我也聽了我那故人說起，不知道你能拿出來最珍貴的東西，能從我這換走什么呢。”
黎衫看著眼前的少年，恨意再次襲來。
紈绔子弟生來就不知愁滋味。
他心里在意的最珍貴的東西，無非是花不完的銀子。
若答案真的和自己想象的一樣，倒不如自己動手殺了他？
就當幫那個不負責任的父親清理了門戶。
只不過這一次柳軒卻給出了不同的答案。
柳軒在那里，看上去有幾分窘迫。
到底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孩子罷了。
這么想著黎衫似乎也收斂了目光。
“不知道我的命，能為父親謀得什么官職？”
柳軒此言一出，整個房間的聲音就只剩下了兩人的呼吸聲。
黎衫再開口，語氣和剛才卻有點不同：“若是自己都不能好好活著，又怎么保護旁人？”
聽到這句話，柳軒卻沒有猶豫：“父親從小給我吃給我穿，我的生活雖然不像大哥，但是最珍貴的也只有這條。”
黎衫微微皺眉，這個答案實在是有些意想不到。
他隨手打翻了桌上的茶杯，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別的什么。
柳軒也被黎衫的動作嚇了一大跳。
黎衫怒目而視，死死地盯著柳軒，似乎想找到一些破綻。
但是對上那雙真誠的眼睛，卻是怎么都沒辦法繼續說下去。
黎衫輕聲道：“倒也罷了，只是那柳少沛本不是好人，你為做到這個地步，真的值得嗎？”
柳軒點了點頭：“因為那是我的父親，即使父親從小不喜歡我，作為兒子這也是我應該做的。”
突然那一瞬間，黎衫有些明白了血脈的意義。
但是這和自己又有什么關系呢。
如果自己不能得到溫暖，那么所有人都應該嘗嘗自己的痛苦。
這么想著，黎衫開口，語氣里帶著怒意：“既然你執意如此，我不要你的命，但是你要為我做一件事。”
柳軒的眼睛一下就亮了起來。忙不迭地說道：“老板只管開口，任何事我都答應。
黎衫心中冷笑，好戲開演。
黎衫拿出了一早就準備好的信，遞給了柳軒：“讓你的父親，帶著這個，按著信上的地址找去，會有驚喜等著。”
柳軒心中大喜，先生果然沒有騙自己。
黎衫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再次開口：“對了，你家先生這幾日有些私事要辦，你若是有什么不懂的，倒是可以直接來奇珍閣找我。”
柳軒一聽這句話，心中剩的期待再次升了起來。
外人都說奇珍閣老板脾氣極其古怪，今日倒是不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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