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高密城,一輛馬車緩緩駛入。
妙寒坐在頭一輛馬車中,旁邊則有香云、瑤珠陪伴,其余戰力統統沒帶。
駕馭馬車的是池清,他癡癡地望著周圍充滿熟悉感的繁鬧景象,情不自禁淚流滿面。
畢竟實在是太久太久沒有回到中原了。
黃半云領著頭,背負長槍,騎乘高頭大馬,一旁妖猴也變化為人形,但猴兒不愛騎馬,只是走在前頭步行。
而在隊伍最后,幾名仙人和魔道眾人談笑風生。
剛到城門口,守門的都尉就走出,提槍攔截:“站住!哪個世家的?”
“你不認識我?”黃半云跳下馬笑道。
他曾在此城擔任守將與胡蠻廝殺,老兵都認識他……不過眼前的都尉應該是新招的武者。
“無論是誰,都要接受盤問!”那都尉極為嚴肅。
妙寒掀開車簾,問道:“青州還有戰事嗎?”
“冀州妖國南下,不知吃了多少人,誰知道你們是不是要混進城里的妖孽!”都尉眼中帶著狐疑與憤恨。
此話一出,妙寒與黃半云對視一眼,想起來人間不僅有戰亂,還有妖怪肆虐。
凡人戰爭涉及天命,他們現在的身份不好妄改,否則必引起天道巨大反彈,到時候苦的還是百姓。
不過妖怪就另當別論了,傳言北地有大妖一日就要吃三百人,這樣的鬼東西是該清理了。
可還沒等妙寒說話,隊伍后面,一名頭頂沖天羊角的漢子,就大跨步地飛奔而來。
“啥?哪個妖怪吃人?”
來者正是修羊公,他嗓門巨大,一激動,還散發了妖氣。
霎時間,滿城都是鈴鈴鈴的驚妖鈴聲!
“妖孽入城了!”
“列陣!”
“快通知常將軍!”
城頭瞬間如炸了鍋,緊接著無數支箭射向眾人。
黃半云已經神識通知了常鼎文,此刻臉上掛著笑意,根本無所謂。
可魚秧子卻是一聲怒吼:“放肆!”
緊接著一股強大的波動震蕩開,把所有的箭震碎。
黃半云很奇怪,這般箭雨,他們就算硬吃了也沒事,魚秧子何必較真?
他回過頭,看到數十名驚慌伏地的百姓,這才明白。
剛才的箭雨,覆蓋整個城門口,把許多要入城討生活的百姓,也全都籠罩其中,乃是無差別射殺。
這讓黃半云也不禁動怒:“把我們當做妖怪也就罷了,百姓何辜?”
都尉驚懼地看著魚秧子,剛才那一手太厲害,震碎上千支箭,功參造化!
但還是冷聲道:“誰知道你們誰是妖怪?亦或者全都是?不如全殺了!”
說著,繼續叫人放箭,同時與一眾武者抱團殺上來。
修羊公迎上去,硬抗刀槍,隨手一抓,將眾頂尖武者的武器,捏成一團,塞進嘴巴囫圇吞了……
“我就是妖怪!”
不待對方尖叫,修羊公就驕傲地宣稱。
武者們急忙輕功閃開,緊接著一名四元淬體的強者從遠處趕來,強橫的刀氣落下。
修羊公張口就吞下刀氣,閃電般出手,把那四元強者捏在掌中。
他恐怖的嗓音質問:“這年頭,妖怪的名聲這么差嗎?”
那四元強者嚇傻了,能感受到自己與對方力量差距如天塹。
“住手!都住手!”
就在這時,常鼎文騎馬趕來,高呼罷手。
“誤會一場!”他見到妙寒和黃半云,極為開心,很快吩咐幾句,警戒頓時解除。
士兵們這才知道,是當初滅掉禿發氏之姜軍侯的人,不禁又驚又怕。
那都尉顫抖著上前一跪,向眾人道歉。
“我們無所謂,本就放了妖氣。但什么叫分不清,不如全殺了?伱守城不是在守百姓嗎?”黃半云呵斥那都尉。
都尉唯唯諾諾,只求饒命。
常鼎文也是呵斥,隨后叫人把都尉拖了下去,軍法處置。
“我讓他們嚴防死守,不可讓妖怪混入城,他們就這么處理的!唉……也是最近厲害的妖孽太多,實在是防不勝防。”常鼎文說著,拉著黃半云的手,邀請大家去府上。
故人相見,本是開心事,可此刻妙寒與黃半云,臉上雖笑,心里卻蒙上一層陰影。
不是因為對他們動手,這無所謂,職責所在。
可是常家軍對百姓生命的漠視,讓他們感覺陌生。
“前幾日,亞克歸來,你可有見到?”妙寒問道。
她沒有問妖國的事,不是不關心,而是妖怪這種事,神識一掃就差不多知道了。
常鼎文茫然道:“亞克?他沒死嗎?沒見到啊。”
眾人奇怪,亞克人呢?他一回來,就應該到處找家人。
找不到禿發氏,定會到處打聽,繼而得知之前發生的禿發氏滅亡之戰。
怎么會沒動靜呢?
“呃……他會不會,不敢問?”池清突然說道。
眾人一愣,妙寒恍然,看向池清道:“還是你看得清,對啊,亞克不愿與陌生人說話,他只會自己不斷地找,又怎會到處打聽呢?”池清笑道:“這人我沒見過,也只是聽你們說過,算是旁觀者清吧。”
“你們太關注他了,反而總想著他一定會找你們麻煩。”
妙寒點頭稱是,亞克想找人,不用打聽,精神力到處掃描就是了。
而且他的精神力強到如果想隱藏,誰也別想感應到他。
結合他的性格,現在一定是滿世界找哥哥,但卻是暗中進行。
只要沒有人談話中涉及當年禿發氏滅亡之戰,而被他聽到,以那個悶油瓶的性子,一定會被隱瞞很久。
眾人一想,亞克不鬧事也好,天道估計在積蓄力量,他們也落得清閑。
趁這個機會,正好趕緊去找秦始皇陵,拿到人皇名額。
想到這,妙寒深深看了眼常鼎文,她欲在人間,擇一明主,補全那半條路。
常鼎文本是有利人選,畢竟不需要有多么英明神武的能力,愛國愛民即可。
可今日一見,發現他比起當年的常子云,還是有所差別。
常家軍在常子云麾下,是真正的義師,在常鼎文手下才大半年,就變了樣。
妙寒散發神識,能感應到滿城的血腥味,百姓的生活,甚至還不如她離開時的那會兒。
常鼎文好奇:“姜老弟何在?諸位當初一去就是大半年,可成功踏入那傳說中的廬山洞天?”
“……”眾人無語。
妙寒淡淡道:“你慶幸他不在吧。”
常鼎為困惑:“啊?”
妙寒沒有多說,對一旁的張辟疆說道:“既然亞克一時找不到,我等可放心去長安了。”
修行界已經蕩平,現在僅有的隱患就是亞克。
但現在看情況,天道一時半會兒,不會讓亞克鬧事。
不過最好的情況,還是留些精銳提防。
可惜炎奴不在,那闖蕩始皇陵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為了確保成功,他們只能核心精銳盡出。
這若是外面出什么事,他們很難顧得上。
“張仙人?”
妙寒見張辟疆沒動靜,不禁又喊一聲。
張辟疆羽扇綸巾,腰間掛著一把劍,和一棵‘小茶樹’。
他面色古怪,突然沖出了宅院。
眾人連忙跟上,大家一起來到了一座牲口棚。
一頭牛躺在地上,正在分娩!
這場面有點熟悉,黃半云撓頭道:“咋的?又要生怪胎了?”
妙寒楞道:“那打破繁殖規則的奇物,已經確定就是深淵牛角。”
“不過這特性暫時沒有解,它似乎影響了整個世界,成了永續的代價。”
當初他們就在這畜生棚里,見證了‘牛馬’的出生。
最開始還以為是什么兇兆,后來確定是奇物代價,一切物種的生殖隔離消失了。
如今張辟疆跑過來,一臉凝重,怕不是不知道這件事?
“張辟疆,你還不知道吧?這一切是炎奴頭頂那根牛角所致……”黃半云正解釋著。
張辟疆卻揮手打斷:“你們不是仙人,所以感應不到投胎。”
“就在剛才,有強大的生靈,轉世投胎在這頭牛的肚子里!”
眾人肅然:“強大的生靈?”
“天降神胎嗎?”
在場真仙就那么幾個,妙寒雖然靠著帝器有仙人級的攻擊與防御,可手段和仙人根本沒法比。
“而且你們說的牛角,是那個嗎?”張辟疆一指。
眾人定睛一看,牛分娩出小牛犢子,小荷才露尖尖角。
而那牛角非常獨特,非常大!乃是一頭成年公牛的巨角!
以至于母牛分娩極度痛苦,而小牛犢子卡住了!
“深淵牛角……怎會在這?”眾人駭然,這牛角太熟悉了,這就是炎奴頭上那對啊!這是奇物啊!獨一無二的東西!就算能復制,也只有炎奴能復制啊。
“撕拉!”
牛犢子力量巨大,猛然間撕開了牛腹,破胎而出!
一落地,轉手綻放出驚人的力量,無數光粒形成樹樁星輝,將母牛的傷勢瞬間恢復。
那母牛一臉懵逼,蹦跶起來,精力旺盛,嚇得沖開牛棚,撒丫子就跑。
“什么!仙術!”魚秧子駭然。
修羊公都看傻了:“現在的妖都這么牛嗎?一出生就成仙啦?”
“這是我的獨家秘術,仙法·十重入微·生命樹輪!”張辟疆爆吼道。
這時,小牛犢子回頭看向他們。
竟露出微笑,吐露人言:“好巧啊!你們竟然在這!”
說罷,身體瞬間化為一凡人少年,赫然是炎奴。
他一臉開心地傻笑:“雪兒!我出來啦!”
……
p.s:抱歉。我發燒燒了五天。我老婆四十度燒一天就好了。我39度一直燒,退燒藥吃下去,退燒一下午,第二天又燒。再吃下去,沒多久又燒。就一直在折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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