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紛紛覺得無趣,正要散開,就聽有人說道,“有人給你遞眼色也能算?你要是能把九九口訣背出來的話,別說洗一件衣裳,往后我的衣裳都在你的洗衣坊里洗。”
“沒錯。”眾人紛紛同感。
丁牧云只覺得頭疼:“你們倒是背一個我聽聽。”
眾人哄笑。
“連黃口小兒都會背誦的,沒想到在我尚方書院的科英學院,居然有人不知。”
丁牧云道:“不會背怎么了?難道會背的人便都會算學嗎?還是說會背幾首詩,便就能自稱詩人了?我是不會九九乘法口訣,但我做買賣從來沒錯過賬。”
“一次沒有過?”
“算錯了,就當讓利。”
她口氣大,別人聽了竟無法反駁。
難不住她,眾人紛紛覺得無趣,正要散開,忽聽有人說道:“丁姑娘口氣很大,咱們也不知真假,我出道生意題你要能算得出來,我就服你。”
“你盡管放馬過來。”丁牧云擼起了袖子。
“你聽好了,你要買件首飾,這件首飾的價格是一千文錢,碰巧,你身上沒錢,而我和另一個同儕身上有錢,你借了我和另一個同儕每人五百文,付賬的時候,首飾坊的掌柜覺得你跟他聊得投機,便讓了三十文錢,只收了你九百七十文,你買完了首飾還剩下三十文,還了我十文,還了那位同儕十文,自己留下十文。問,你攏共要還我和另外一位同儕多少文錢?”
丁牧云脫口道:“那自然是還需再還你們每個人四百九十文。”
那人一聽抿嘴一笑,問道:“丁姑娘確定?”
“確定!”
“那好,我們來捋一下,你一共借的是一千文,還了我們每人四百九十文,再加上你自己留下的十文,那一共是多少文?”
“九百九十文。”
“原先借的是多少?”
“一千文。”
“那么問題來了,還有十文錢去哪了?”
“這……”丁牧云難住了。瞠目結舌不知如何回答。
眾人一陣哄笑,留下丁牧云一個人,坐在地上寫寫畫畫,怎么算還是少了十文錢。那出題的人,走過來,似笑非笑的沖著百思不得其解的丁牧云道,“丁姑娘,你慢慢算,什么時候算出來了,再跟我說。”
丁牧云兩眼翻白,怎么算也算不出來,奇了怪了,一千文怎么就少了十文了?
正想問那人,扭頭時剛好看到了門口的江川和符羽,她馬上從地上站起來,如遇救星一般問道,“江川符羽,你們來得正好,我問你們,還有十文錢去哪了?”
兩人不說話,丁牧云的目光在兩人的臉上移來移去,終于忍不住了:“你們也算不出來?”
符羽憋著笑,用胳膊撞了撞江川:“江兄,你說說這十文錢去哪里?”
江川沒說話。
丁牧云便以為江川也不知,自言自語道:“十文錢,莫不是飛了?”
她看符羽憋笑,便問道:“符羽,你笑什么?你一定是知道十文錢去哪了對不對?”
符羽故意不說話。
丁牧云瞪了他一眼,罵道:“你要是說就趕緊說出來,別賣關子,你要是不知道,就老老實實一旁呆著去。”
符羽有些尷尬,輕微地咳嗽了一聲,道:“丁姑娘還是急性子。”
丁牧云沖他皺了皺鼻子。
符羽道:“其實這就是一個迷糊題。”
丁牧云看著他:“此話怎講?”
符羽道:“按照那位同儕的算法,怎么算都是憑空少了十分文,這就是故意在迷糊你,不妨換一個算法。”
“如何換?”
“你欠下兩個人的錢數相加,便是總共欠下的錢數,而你花的錢數加上你自己兜里剩下的錢數,便是借回來的錢數,你用這個思路再算一遍?”
丁牧云又蹲在了地上,手指在地上劃來劃去,嘴里念念有詞道,“我分別欠下兩個人各四百九十文錢,加起來是九百八十文,而我買首飾的錢是九百七十文,再加上我留下的十文,一共是九百八十文。”
算到此處終于恍然大悟了過來,“我明白了,我攏共借了他們每個人四百九十文,那十文錢不是沒有了,只是算法不對,看起來像是少了十文錢而已。”
符羽點頭。
丁牧云立馬從地上站了起來,沖著適才給她出題的學子說道,“你故意用一個錯的問題來迷糊我,我這才上了你的當,你自詡算學比我好,有本事你再出一道,看我還不會上你的當?”
“丁姑娘你想好了?我要是再出一道題,你別又算不出來。該當如何?”
“你的衣衫隨時可以拿到我的洗衣店,免費給你洗一年。”
“一言為定!”
“駟馬難追!”
“我這一題,還是跟生意有關,跟剛才一樣,極為簡單。事先聲明,不帶請教別人。”
“絕不請教旁人。”
“時長半盞茶,你要是沒想明白就算輸。”
“依你。
對答如流,信心滿滿。
周圍人也都圍了過來,豎起了耳朵,適才那道題,雖說眾人都在哄笑,其中也有不少人,沒轉過彎,直到聽到符羽的解釋才明白過來,所以一聽說又要出題,一個個全都打起精神,不乏又在心中暗暗下定決心,這次可不能再跟丁牧云一樣蠢了。
“那你聽好。我這題是這樣的。”那學子道,“假設你是胭脂香粉店的掌柜,你的朋友來你店中看到了一款心念已久的螺子黛到貨了,她想要立即買下,螺子黛的價錢是八百文,可惜她當天出來的匆忙,把錢袋子忘在了家中,兜里分文未帶,于是她跟你借了八百文,回去之后她又將這八百文還給了你,已知,你借出去八百文,又收到了她還給你八百文,但是你的螺子黛卻給了她,問你這筆生意是虧還是沒虧?”
“……”丁牧云又被難住了,撓了半天的頭,才抬了起來小心翼翼地道,“虧了?”
周圍立即傳來了稀稀拉拉的笑聲。
她馬上改口道,“那……沒虧?”
那人道:“沒虧的話,你借出去八百文又收到了八百文,可店里的螺子黛呢?哪里去了?”
“那就是虧了?”
“虧了的話,你朋友還出去八百文得到了螺子黛,你朋友沒有虧,為何你卻虧了?”
幾個問題一轉,丁牧云又懵了,雙手撓了撓頭,“那你說,虧還是沒虧?”
那人笑道:“丁姑娘莫急,時間還沒到,你不妨再仔細想一想?”
丁牧云早已經暈頭轉向,大手一揮道,“這題不算,你重新出一題。”
“好。你聽好了,還是一道生意題。“那人也不跟她爭辯,好像是料定了她還是算不出來一樣,徐徐說道,“假設你是胭脂香粉店的掌柜,你從波斯商人手中進了螺子黛,這可是貢品螺子黛,每年只得幾支,你這個店就靠數這螺子黛最為賺錢,假設這一款螺子黛的進價是五十八銀子一支,因為想要的人多,所以你把價格定得也高,賣出去的價格是八十五兩銀子一支,這一天,有個商人打此經過,在你店中,買了一支螺子黛,他身上沒有現銀,于是給了一張一百兩的銀票,你找給了他十五兩銀子,后來你銀莊兌銀子的時候,才發現這一百兩銀票是假的,問,在這筆生意中,你一共損失了多少兩銀子?”
丁牧云蹲在地上寫寫畫畫了半天,小心翼翼地問道:“一百五十八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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