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讀小說網 > 天命唯漢 > 第二百八十章 劉盈:我從未見過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又當如何?”

  劉盈再度撓了撓頭,看著怒氣沖沖的劉邦和蕭何一陣迷惑。

  這個年代,雖然沒有馬蹄鐵這種東西,但馬匹還是需要定期修理腳掌。

  他旋即想到了一點,也就說是,這兩個加起來年齡幾乎過百的人,并沒有見過別人修剪馬蹄!

  于是,劉盈的目光,就從蕭何劉邦身上,移向了站在他二人身后的夏侯嬰。

  作為漢帝國鼎鼎有名的老司機,這廝應該不會沒有這種常識!

  所以,他這時候的沉默,要么是為了照顧劉邦的面子,要么就是在看劉邦蕭何的笑話!

  出于對夏侯嬰的惡意,劉盈認為,這廝現在的沉默,絕對是為了看笑話!

  于是,劉盈再一次陰陽怪氣了起來:“有沒有一種可能,我是說一種可能……”

  “馬,不在乎!”

  他指著遠處,咣咣咣將釘子敲進馬蹄的匠人,一臉鄙夷的先是看了看劉邦,旋即又看了看蕭何。

  馬這種東西,既奸猾又記仇,如果你沒有完全降服了它,但凡你直愣愣的走過去朝它屁股上來一巴掌,絕逼會被踢出去兩三米遠……

  所以此刻,劉邦臉上的神色就格外精彩。

  畢竟,這幾百斤重的大牲口,要是被虐待了,僅憑借幾根麻繩可控制不了。

  看著嚼不到青草,于是啃著馬嚼子的小母馬,蕭何此前堅定的信念,也隨之動搖。

  好像,這畜生還挺愜意?

  于是,他和劉邦緊急對視一眼,均從對方的神色中看到了相同的想法。

  這一刻,君臣之間的默契被拉滿。

  劉邦吹起了口哨,假裝什么事情也沒有發生,而蕭何則邁步走向另一邊,試圖通過觀看樹皮,來推測出去年才栽下的一顆小樹的年齡……

  玩賴是吧……劉盈看看身后目瞪口呆的張不疑,旋即心疼了一下對方崩碎的三觀。

  他踮起腳拍拍張不疑的肩膀:“習慣了就好,以后,你會經常看到這一幕的……”

  張不疑在這個時間線上取代了張敖的身份,那么按照老丈人看女婿的模式,以后劉邦大岔著雙腿譏諷咒罵的對象,就是張不疑了。

  再想到自家那個護犢子的老娘,以及某只想起來就鬧心的蘿莉,劉盈看向張不疑的眼神中,頓時充滿了憐憫的神色。

  “苦了你了……”

  張不疑眨眨眼睛,滿頭霧水,默默地退了一步,和劉盈拉開了一定的距離。

  團戰可以輸,劉盈必須死。

  這幾天他算是看明白了,和這種嘲諷拉滿的家伙站在一起,很有可能死的不是對方,而是自己……

  鐵籠子前,之前已經用別的馬匹練過手的匠人,很快為小母馬定好蹄鐵。

  噠噠噠噠的清脆聲音,就響起在了冶金工坊用水泥鋪就的路面之上。

  于是,小母馬就瘋了……

  準確的說,是被自己腳下發出的聲音給刺激到了。

  食草類的動物其實大多很膽小,即便是和人類共同生活良久的馬匹,有時候也能被自己的影子嚇得不行……

  嗯,傻狍子除外!

  就在劉邦轉過頭,看著劉盈,臉上寫滿了‘你看吧,我就說你小子虐馬了吧,你還不承認!眼前的事實,我看你怎么否認’的神情時,那名早有經驗的工匠,從懷中摸出一個散發出陣陣油香的豆粨,放在了不斷仰著頭掙扎的小母馬鼻子前。

  下一秒,奇跡發生。

  焦躁不安的小母馬呆滯了一下,旋即咧開嘴唇,不停的用鼻子嗅來嗅去。

  這一刻,劉盈仿佛從小母馬的神情上,看到的了自家蘿莉的身影……

  就在小母馬邊嚼著豆粨,邊溫順的走來走去的時候,劉邦再度在劉盈鄙視的目光中,默默轉過了頭,繼續吹起了口哨。

  趁著小母馬繞場一周,準備再度返回工棚做進一步調整鐵蹄的功夫,劉盈讓人將裝備了馬鐙馬鞍馬蹄鐵的戰馬牽了出來。

  這是一匹從隴西郡運來的河曲馬,身高六尺,油光發亮的土黃色毛發在陽光的照耀下,儼然有了幾分金屬的質感。

  隨著劉邦準備和項羽決戰,很多駐守邊郡的猛將,陸陸續續率精銳返回關中。

  酈商這個隴西郡守,正是其中一員。

  回到關中之后,酈商對于齊國發生的事情有了全面的了解。

  作為一名戰將,他一下子就明白了韓信曹參等人貪功心切,不惜坑死自家大哥的事情。

  但酈商前番征伐巴郡,之后坐鎮隴西的經歷,讓他成長了不少。

  所以他對此只是記在心上,并沒有當場就去弄死韓信。

  嗯,在歷史上,韓信被劉邦假裝游玩云夢澤而奪取兵權那次,說出‘亟發兵坑豎子耳’,也就是準備活埋韓信的人,很有可能就是酈商。

  畢竟,那時候的酈商,官居右丞相,品級甚至在左丞相的蕭何之上!

  但在這個時間線上,雖然酈商還是對韓信不滿,但對于救下了酈食其的劉盈,卻是感恩戴德。

  現在出現在他們面前的這匹土黃色河曲馬,就是酈商用來表示情誼的禮物。

  于是,劉邦酸了。

  后世里的男人喜歡車,喜歡游戲,那么這時候的男人,喜歡的自然就是馬匹。

  一匹上好的駿馬,其實不亞于一輛豪華超跑。

  就在劉邦慢慢上前,心中惦記著準備如何將這匹土黃馬據為己有的時候,劉盈輕輕咳嗽了兩聲:“這個,是我送給大父的禮物……”

  一瞬間,劉邦愣住,一臉的惋惜:“你給他干什么?糟蹋了、糟蹋了……”

  謝謝,有被孝到……劉盈扭過頭,讓人在地上丟了一些碎石頭爛磚頭等建筑垃圾。

  他這么做,自然是準備用事實說話,向他們演示一下裝備了馬蹄鐵的馬匹,在面對著復雜的路況時,可以多么的橫沖直撞。

  至于將土黃馬送給劉太公的說辭,是真的。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劉盈準備利用這段時間,在關中搞一次賽馬,一則振奮人心,二來可以加速民間培養優良馬種的熱情。

  但更重要的,則是再利用這一波的賽馬,割一次韭菜。

  秦人聞戰則喜,那么這幫家境殷實,所以人高馬大的關中人,負債累累之后,戰場殺敵的時候,必然格外賣力……

  至于賺到的錢,還是作為大漢公學的經費。

  嗯,這個錢花著燙手,還容易招來仇恨……

  水泥路面上,在劉邦和夏侯嬰大睜的雙眼中,土黃馬往來如飛,鐵蹄翻騰之間,一塊塊不甚堅硬的磚頭被踩的粉碎。

  作為經歷過尸山血海的二人,他們自然知道,如果此刻出現在馬蹄下的,不是磚頭,而是人體的話……

  但更讓他們震驚的,則是騎在馬背上的騎士,雙手脫韁,長戟翻飛。

  要知道,長戟作為前端重,后端輕的長桿兵器,很多時候都是用來刺殺,而不是左右劈砍。

  無他,重心在前,很容易將人從馬背上帶下來。

  但此刻,馬背上的騎士不僅穩得一批,而且在一下階段的模擬中,他將長戟夾在腋下,縱馬向插在地上的稻草人沖了過去。

  “快,快讓他停下,危險!”

  劉邦大聲嚷嚷了起來,眼睛睜到最大。

  這一時期沒有高橋馬鞍,雖然將馬鞍后部做了一定的升高,但這種正面對沖,還是有墜馬的危險。

  畢竟,力的作用是相互的。

  但在空地上,人借馬力,土黃馬背上的騎士直接將稻草人捅翻在地,只是手中長戟因為刺得太深,所以他干脆手腕一旋,松開長戟,旋即抽出彎刀,繼續向前猛沖。

  彎刀,就是劉盈仿制出的雁翎刀,如今已經開始逐漸列裝漢軍騎兵,取代了原有的直刃環首刀。

  對于這種顛覆了時人認知的兵器,劉邦早已不再陌生,此刻他震驚的,則是馬背上的騎士,為什么沒有掉下來……

  片刻之后,騎士繞場一周返回,劉邦帶著疑惑走過去,用手摩挲著馬背上的高橋馬鞍。

  “這種鞍韉相比從前,前后加高,這樣就能卡住馬背上的騎士,不至于對沖的時候從馬背上摔落。”

  “嗯,唯一不好的是,馬會感到不舒服,而且對于馬力的消耗也很大,如果不能在短時間內擊潰敵人,就需要更換戰馬……”

  劉盈解釋完馬鞍,抓起馬鐙:“這個,就不需要我多解釋了吧?”

  劉邦點點頭,旋即把劉盈提溜到一遍,自己翻身上馬飛馳了起來。

  他懂得騎馬,而且騎術還頗為精湛,所以馬鐙和馬鞍對他的幫助并不是很大,只是他此刻感受到胯下駿馬在奔跑時所體現出的力量感,還是讓他忍不住的感慨。

  “糟蹋了,糟蹋了……”

  趁著劉邦在場上撒歡的功夫,劉盈將蕭何拉到一邊,開始談起了軍方采購案。

  劉盈并不打算單賣馬鞍或是馬蹄鐵,而是準備按照輕重騎兵的不同,成套出售。

  也就說,這筆訂單中,不僅有騎兵甲,還會有麻布制作的馬匹罩衣。

  此時的馬匹受限于體重和肩高,不適合裝備全部的馬甲。

  所以,這種在馬匹奔跑時,隨風搖擺的罩衣,就是很好的抵擋箭矢的護甲。

  對此,收到大筆鹽稅的蕭何,很是豪橫。

  “有多少,要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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