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上官憲肯露面肯開口,那他們就可以見微知著,絕不至于一無所知。
得到葉苘的首肯,上官憲將摩托艇靠近并系在了游輪畔。
上船之后,上官憲掃了一眼豐玥和便裝的霍冠年、蘇燃等人,面不改色地跟在葉苘身后。
一行人來到游輪上的會議室,豐玥、霍冠年和蘇燃三人便停在了門口,沒有跟進去。
兩小只倒是寸步不離,一左一右坐在葉苘身邊,像兩大金剛護法。
上官憲徑直坐在了葉苘對面,開門見山仍是那句話:“這次我來,是特意向葉姑娘投誠。”
葉苘淡淡挑眉:“拿什么?”
“九族內部外人絕無可能知道的情報,事無巨細,我甚至還可以和姑娘并肩對抗九族。”
“換什么?”
“我,我父母,我妹妹,一家四口的命。”
葉苘雙手環胸,重重呼了一口氣,靠在坐椅上,就那么定定地緊盯著上官憲,神色莫辨。
上官憲目光一瞬不瞬地迎視著葉苘的審視,坦然而堅定不移。
“你父母參與過嗎”葉苘突然沒頭沒尾地問。
上官憲沒有絲毫遲疑,點頭:“應該參與過一點但不多,當年我父親年紀不大地位不高。”
“說吧,這次你準備告訴我的,九族的消息”葉苘跳開話題,淡淡道。
“你是不是殺了司空家的人?”
“是。”
“司空家的人九陰魂傘與主骨相連,死一人而全族知,所以九族已經知道你的行蹤。為了抓你,得到傳承之地的傳承,東方云舒的生父東方擎山親自率領九族人來抓你了。”
“東方擎天?”
“東方家的首席大長老,實力深不可測,據說有排山倒海之能,不容小覷。”
“其他幾族都有些什么人?”
“你殺了司空家的人,司空家這次也出動了一位長老……”
“所以這次他們來的人一共有……?”
“千余人!”
葉苘雙唇緊抿冷哼:“千余人,就為了抓我,他們還真是看得起我。”
末了,葉苘又抬眼再次認真地審視上官憲:“你也是,是什么讓你覺得,我一個人能對抗他們的千人大軍,值得你冒著全家被滅的風險,跑來給我通風報信?
你還讓你父親帶著族人與他們走在一起,就不怕他們反過來拿你父親做人質?”
“直覺”上官憲十分坦蕩地拋出了這個任誰聽都倍覺荒唐的理由,但他卻是認真的:“而且,他們沒有理由拿我父親做人質,因為我稍后也會與他們走在一起。”
葉苘眉尖微動,未可置否,也沒搭話。
上官憲也不著急讓她表態,道:“我知道你現在不信我,也無法信我,正所謂,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我只需要知道一個結果。”
葉苘放下環抱的手,直起身來,正色道:“若你說的是真,做的不假,不過四條命,我饒得起,但丑話說在前頭,我眼里可容不得沙子,若你家人對我心懷敵意……”
“我不會讓這種事發生”上官憲起身,翻手取出一本小冊子放在會議桌上,道:“這是九族強者的名冊,包括上官主族,里面詳細記載了他們大概的修為,與各族的拿手絕技。”
上官憲轉身的瞬間,葉苘從他臉側看到了一絲落寞。
也正是這一絲落寞,讓葉苘對他多了幾分信任,原本她對他是一絲信任也無的。
連自己主族都出賣了的決定,不是一般人能說做到就做到的。
想必他走這一步,也經過了長久的煎熬,甚至在交出名冊的前一秒都還在糾結。
因為他此舉于他來說或許是為了心中的“正義”與自保,但在九族人面前,他卻是實打實的,會被后世人唾罵的千古罪人。
除非赫葉家重現隱世家族的輝煌,以勝利者的姿態重新書寫歷史。
那上官憲今日的選擇,將會是十族“史書”上最為濃墨重彩的一筆。
葉苘眼瞼低垂,心下輕嘆——可她,從未想過重振赫葉家,只是被迫要與九族宣戰而已。
或者,將來有別的赫葉家的人聞迅來找她。
那她可能會將這些人安置在一處,給他們一個棲身之所,不讓赫葉家傳承斷絕。
如此,也算是給赫葉家、給從未謀面的親生父母一個交代了。
上官憲如果言行一致,那么,至少在赫葉家后人這里,她會為他正個名。
別的,她也無能為力。
目送上官憲騎摩托艇離去,霍冠年回頭問葉苘:“葉姑娘,你覺得他的話,可信嗎?”
“一半一半吧”葉苘說著,把上官憲留下的冊子交給了霍冠年:“不管真假,這冊子都傳下去,讓大家都看幾眼,總沒壞處。”
霍冠年點頭,翻開冊子,和蘇燃、豐玥三人湊在一處一頁頁細看。
經過靈水和地髓的改造,現在葉苘和小曦月無論是五感六識,還是記憶力都十分強悍。
這冊子葉苘和兩小只出來之前就翻過一遍,并記在了腦海里。
等回了房間,鬼面才跳上沙發發表自己看法:“小葉子,我覺得上官憲那小子來投誠,應該有八成是真的。”
“那還有兩成呢”戴曦月還不太懂大人之間的彎彎繞繞。
“防備吧,咱們防著他,他也防著咱們,這很正常”鬼面對此顯然不甚至在意。
其實她內心深處也是趨向于相信上官憲多一些,但有些心結需要很多時間來打開和療愈。
“真金不怕火煉,如果他是真心的,時間會為他證明一切,且走一步看一步吧”葉苘道。
沒有認同鬼面,也沒有反駁他。
俗話說得好,望山跑死馬。
雖然在游輪上早就看到了前面海島的一點影子,但真正抵達那個海島群卻是在一天以后。
這個島群共有八個山頭,其中有四個山頭緊緊相連,另四個山頭側是均勻分布在四周,中間只有一座天然石橋或淺灘相連,怎么看都充斥著一股“人為”的氣息。
而且島上還有一座規模不小的,半坍塌的殿宇。
從那些殘存的石門梁宇上的精美雕刻來看,這里曾經應該是一處輝宏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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