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顏忙完店里的事情回家已經很晚了,程玉梅還沒睡,正坐在客廳里追她沒看完的電視劇。
母女兩打了個照面,誰也沒搭理誰。
沈千顏回房洗澡,剛吹完頭發出來,就聽到自己的手機在響,是洛司嶼的電話。
單奚薇去世后,洛司嶼一直在忙著處理她的各種后事,兩人在葬禮上分開之后,就沒有再見過面。
“喂,司嶼。”沈千顏接起來。
“我在你樓下,方便下來見一面嗎?”
“好,你等下,我馬上下來。”
沈千顏掛了電話,披上外套走出房門,看到程玉梅竟然還坐在客廳里,看樣子,她是在等沈君成回家。
“君成沒和你說今天他朋友生日嗎?”沈千顏問。
程玉梅看著電視機,像是沒有聽到她的話,一點回應都沒有。
沈千顏主動破冰,卻換來這樣熱臉貼到冷屁股的局面,懊惱地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
她快速的開門下樓,只想著能快點搬出去才好。
洛司嶼正站在小區的花壇邊,看到沈千顏出來,朝她招了一下手。
“顏顏!”
“你怎么這么晚還過來找我?”沈千顏問。
“剛在整理我媽的遺物時,看到她的柜子里有你送給她的東西。”
那是一張手繪的小卡片,上面畫著一大一小的兩個人兒,正在花園里抓蝴蝶玩兒。藍天白云,陽光燦爛,兩個人兒臉上的笑容弧度很大。
卡面上面一行歪歪扭扭的手寫字,寫著“薇姨,生日快樂!祝你永遠健康美麗!”
那是八九歲的沈千顏送給單奚薇的生日卡片,因為年歲太長,卡片已經泛黃,上面的水彩也有褪色的痕跡,但卡片的邊角被保護得很好,一點褶皺都沒有。
沈千顏看到這張卡片,之前的所有記憶撲面而來,她記得,那是單奚薇四十歲的生日,因為是整歲,按照老一輩的風俗,原本要好好辦,可單奚薇說不用了,一家人一起吃個飯就可以了。
那天,她派司機特地把沈千顏接上,沈千顏臨時被通知要給單奚薇慶祝生日,什么禮物都沒有準備,這畫,是她在車上臨時畫的……沒想到,這么不起眼的禮物,單奚薇竟然珍藏了這么多年。
洛司嶼看到這張卡片的時候,也是震驚了,然后,他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心,再次掀起了悲痛的波瀾,他在家踱步好久,最終決定來找沈千顏,他知道有些情緒得說給懂得人聽,而沈千顏是那個能與他情緒共振的人。
“過幾天,等我整理完這里的所有東西,我和我爸就準備出國了。”洛司嶼忽然說。
“去工作?”
“對,是去工作,但如果沒有什么特殊的情況,應該暫時不會回國了。”單奚薇在這里去世,錦城對他們來說已經成了傷心地。
沈千顏點點頭,她理解他們父子的心情。
“顏顏。”
“嗯?”
“走之前,我覺得有些話我得和你說清楚。”
“什么?”
“其實,我一直喜歡你。”
沈千顏愣了一下,她從小到大都把洛司嶼當成哥哥,從來沒有對他產生親人之外的感情,她以為他也沒有,忽然聽到他這樣說,她有點措手不及。
“司嶼啊……”
“你聽我說完,我知道你可能有點意外,但我的確喜歡了你很多年了。之前說希望能假扮男女朋友,一方面是為了讓媽開心,另一方面,其實是為了滿足我的私心。”
“……”
“顏顏,你愿意給我一個機會嗎?”洛司嶼眼底寫滿了真誠。
沈千顏一秒都不考慮:“對不起司嶼,你知道我對你不是那種感情,我不想讓我們之間的關系變得更復雜,雖然薇姨去了,但你和洛叔叔仍然是我的親人。”
洛司嶼點點頭,他猜到了沈千顏會是這個答案。
“好,無論怎么樣,你都是我們回國的理由。你也別有心理負擔,說出來,我就沒有遺憾了。”洛司嶼朝她張開雙臂,“抱一下吧,后面就不來找你單獨告別了。”
沈千顏上前,大大方方地擁抱了洛司嶼一下。
“常回來。”
“會的。”
兩人都沒有看到,花壇的不遠處,靳仲廷手里拿著一束花,正遠遠看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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