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視完瓷器內部的情況，并思索了一會兒之后，唐謙便開口說了：“潘老，我覺得這兩件瓷器是一樣的，都很新，是現代仿品，不知道對不對。”
此話一出，潘老臉色微微一變。
站在一旁為他助陣的林子豪歡快地笑了起來。
看樣子他說對了，真實情況就是那樣的。
果不其然，只聽潘老笑道：“沒錯，都是現代仿品，不過是高仿，你能看不出，很不錯，說明你下了一番功夫。”
“謝謝，其實是胡亂猜的。”唐謙謙虛道，其實他說的也是實話，做出這個鑒定，其中帶有很大的猜測成分，畢竟光從內部瓷質的新舊程度來判斷瓷器的真假優劣，那很片面，不是所有的瓷器都符合這個規律的，也有特殊情況。
再者，他也就只能粗略地判斷出瓷器的新舊，判斷不出瓷器制作的具體年代，以及它的藝術特色等細節，而后面這些才是最重要的，是真實鑒定水平的體現。
“好了，第一關你過了，再來看看下一件藏品吧。”潘老說道，并拿出了一幅畫，展開在桌子上，“這是一幅山水畫，你先鑒定一下他的真假好壞，如果是贗品，你說明一下理由，要是真品，你鑒賞一番。”
唐謙看著那幅畫，神情有些發愣。
他沒見過這幅畫，畫也根本不認識他。
無從判斷！
他凝視著那幅畫的時候，周圍的人也在看著他。
包括周曉斌父子，以及站在較遠處的雷彪等人。
“小唐，時間快到了，你應該看出來了吧？”
約莫過了四五分鐘，潘老開口問道。
“哦。”唐謙應聲回過神來，但在這個時間里，他根本什么都沒看出來，畢竟畫和瓷器不同，畫紙就那么薄薄的一層，很難判斷出其新舊程度，即使能判斷出東西的新舊，那也無法做出鑒賞，瓷器或許能勉強應付，但字畫真的是一竅不通了。
“這幅畫你怎么看？”潘老耐心地問道。
唐謙搖了搖頭，回答道：“潘老，我不知道。”
他很坦誠，很直接地說自己不知道，給不出答案。
此話一出，不少人發出驚異聲，周曉斌等人更是笑了起來。
“你不知道？”潘老也很詫異地道，“你是鑒定不出這幅畫的情況來嗎？”
唐謙點頭道：“是的，我不能瞞你，確實是不知道。其實林哥他們知道，我加入這行才不到一個月，平時接觸到的主要是瓷器，所以只能鑒定一些瓷器，對字畫一點都不了解。”
他選擇實話實說，而不是硬起頭皮胡謅一通，那樣只會更讓人笑話，瞧不起。
“原來真是個新手，剛才他那完全是瞎子摸象，誤打誤撞蒙對的，要他解釋個明白肯定也說不出來了！不懂鑒定還申請加入收藏協會，簡直太搞笑了！”
“是啊，浪費大家的時間，很不應該！”
周曉斌父子等人冷嘲熱諷，帶起節奏。
其他一些專家和看客感覺有一種被欺騙的嫌疑，所以也紛紛指責起唐謙來，他們收藏協會要的可是專業的人員，而不是濫竽充數，一無所知的新人菜鳥。
現在有人渾水摸魚想趁機混進去，怎么不讓人有氣？
聽很多人議論唐謙，林子豪和傅藝紅心里不好受，但又不好意思出口辯解，畢竟這是事實，唐謙自己也承認了。
雖然周圍其他專家師傅都對唐謙有意見，對他有鄙視之意，但潘老除了有些詫異，沒有其他任何情緒，只是說道：“精于一項也是不錯的，不過還是要全面發展，你還這么年輕，后面大把學習的機會，所以不用著急，再接再厲，慢慢來。”
“嗯，我知道。”唐謙點頭道，見潘老沒有絲毫責備自己的意思，有的只是安慰和鼓勵，他心里很感動，有這個也就完全夠了。
其實加不加入什么收藏協會，對于他來說無關重要，他一開始就沒想過要加入，只是想借此機會增長鑒定知識而已。
說完之后，他很識趣地轉身走開了，靜靜站在一邊。
周曉斌他們兀自在一旁冷嘲熱諷地議論著，而且聲音比較大，生怕別人聽不到似的。
林子豪走過來安慰道：“小唐，這沒什么，小事情而已，下次還有機會的，基本上一個月一次機會，總有成功的時候。別理會那些人的話，他們也沒什么了不起的。”
唐謙點了點頭，很平靜地微笑道：“我知道，不急。”
“那就好。”見他情緒很穩定，沒有被刺激到，林子豪便松了一口氣，不然他會心存內疚，畢竟對方是他推薦給潘老的，發生這樣的事，他有責任。
隨即傅藝紅也走了過來，安慰一番。
唐謙只是搖頭說沒什么，他也確實不在乎這個事，因為他早就料到可能會發生這一幕了。
接下來，鑒定測試繼續進行，唐謙敗而不餒，一直站在旁邊觀看，學習。
用了差不多兩個小時，到了十點多的時候，測試才結束。
參加的數十名申請者中，通過測試的大概只有一半，另外一半，因為出種種錯誤而被淘汰。
測試結束后，接著舉行的是鑒寶交流會。
與其叫交流會，不如稱作觀賞會。
與會的不少收藏者拿出來了自己手里頭珍藏的寶貝，供大家欣賞品鑒，端真是琳瑯滿目，美不勝收，讓人大飽眼福。
快接近尾聲的時候，“御寶堂”也擺出了一件重器。
那是一只美輪美奐的粉彩大瓶，尤為吸引人的目光。
“這只粉彩花鳥大瓶可是件真正的重器啊！很久沒看到這么開眼的粉彩佳作了！”
“是啊，端莊大氣，美艷無方，一看就知道是乾隆御用的精絕之作！難得，難得，實在是太難得了！”
“潘兄，這么漂亮的一件瓷器，你是什么時候收到的？也不早點告訴我們，讓我們過來開開眼啊。”
“是‘憶古’定向拍給我的，這次多謝了徐老板，把這么一件寶瓷定向拍給我，我現在拿了下來，正好用來做‘鎮店之寶’！”
……
潘老他們高聲稱贊議論的時候，唐謙也和他們一起，在暗暗地察看那件瓷器。
不過他觀看的方式和別的人不一樣，他可以利用透視眼，由表及里，全方位地深入查看。
當隨著那陣一閃而過的火光透入瓷器內部時，唐謙吃了一驚，暗道：“不對，很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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