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你們聽，這是他自己說的，他說徐老板讓給潘老的這件重器有問題，是贗品！”
聽他那么一說，周曉斌便忙抓住機會，添油加醋地嬉笑起來，直言那是一件贗品，牢牢給唐謙拉住仇恨。
站在他身邊的周吉才也跟著說道：“真是不像話，那怎么可能呢？這件瓷器可是潘老親自看中挑選的，經過了眾多專家的鑒定認可，沒有一個人持有疑議，像這么一件完美無瑕毫無爭議的重器，你竟然說他它問題，你這年輕人真是太會胡說八道了！”
“確實越來越不像話了，那種大話都說得出口！當初就不應該讓他參加我們的活動，太破壞氣氛了！”
“現在的年輕人大都是這個樣子，還沒學會走路就想著飛，總以為自己了不起，只想在別人面前表現自己。”
“簡直是無中生有，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如果真有問題，我們這么多人都看不出來嗎？還要他一個連最普通的一幅古畫都鑒定不出一個所以然來的新人來指手畫腳地評論嗎？”
……
周家父子一唱一和，成功地帶起了第二波節奏，一時間，周圍與會的那些專家師傅議論紛紛，矛頭直指班門弄斧，不知天高地厚的唐謙。
“小唐，這種話可不能亂說，除非你有證據，能擺出來解說清楚，讓大家信服。”林子豪神色焦急地說道。
唐謙剛那句話一出，無疑是犯了眾怒，在場的幾乎都是見多識廣經驗豐富的鑒定專家，其中更有權威級的鑒定大師，質疑那件瓷器，那就是質疑他們的水平，跟他們作對。
見被一個乳臭未干幾乎一竅不通的新手質疑自己的水平，有些氣性大的專家自然忍不住惱羞成怒了。
“……”面對眾人的指責，數落，唐謙神情甚是尷尬，一時間不知道說什么好。
這事他本來就沒想過要說出來的，誰知道被周曉斌父子抓住了“把柄”，一頓奚落，現在他幾乎成為了眾矢之的，處境自然很窘迫了。
唯獨潘老還是很平靜地看著他，說道：“你們都先別說，讓小唐把話說完，他既然能淘到仇英的真跡，那自有他的本事。我們這是交流會，是暢所欲言的地方，他有這個權利發表他的意見。”
聽潘老還這么說，唐謙心里很感動，點了點頭道：“潘老，謝謝你的理解。”
當下他又鼓起了勇氣，繼續看向那只大瓶說道：“這件瓷器我和各位前輩一樣，也覺得它精美絕倫，無可挑剔，但在我看來有個美中不足的地方。”
“你說。”潘老示意道，似乎他來了點好奇之心，想聽聽眼前這個有點奇怪的少年到底有何獨到的見解，如果他沒看出什么來，是憑空猜想的，那不可能傻到公然與眾多專家作對。
從海叔和林子豪那里，他對唐謙有了比較深的了解，知道他醫術高明，用藥如神，而且眼力獨特，連續淘到幾件價值不菲的重寶，仇英那幅《桃源仙境圖》他更是親眼所見的，絕錯不了去，像他這么一個深藏不露的奇怪少年，怎么可能那么愚蠢，非常聰明才是。
唐謙掃了眾人一眼，沒有直接回答潘老的話，而是反問道：“在場的都是行家，見識廣博，應該知道‘朱仿’吧？”
“‘朱仿’？”
此話一出，全場一片嘩然，好像聽到了什么十分恐怖的事情，反應極大。
不單周吉才一干人，此刻潘老和海叔他們臉上也露出了一抹駭異之色。
“你的意思是說，這件瓷器是‘朱仿’？”周吉才當先開口質問道。
“真是大話說得沒邊際了，竟然連‘朱仿’都看得出來！”周曉斌在一旁冷笑道。
其他人也紛紛議論，只道唐謙那是胡說一通，越來越離譜了。
“年輕人，你說我讓給潘老的這件瓷器是‘朱仿’，這我可不答應。”
這時，一名五十多歲的中年男子站了出來，情緒激動地對唐謙道。
林子豪忙搭話道：“徐老板，你別激動，可能小唐不是那個意思。”
徐老板臉色鐵青地道：“這不是無中生有，敗壞我的名聲嗎？我徐青一輩子做正規生意，可從來不會搞什么歪門邪道的事，你竟然說我這件瓷器是‘朱仿’，太不像話了！如果你說他是‘朱仿’，那你拿出證據來，無憑無據的話還是不要亂說的好！如果你再這樣詆毀我，別怪我對你不客氣了，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他越來越生氣，現場原本熱鬧喜慶的氣氛霎時變得僵冷緊張起來。
此時此刻，除了林子豪和潘老等寥寥幾人，都是虎視眈眈地看著唐謙。
見唐謙遭眾人排斥，勢單力薄，周家父子和在一旁看戲的雷彪一伙人臉上掛著怪異的笑容，那明顯是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
“小唐，這話可不能隨便說。”林子豪連忙說道，“‘朱仿’那是害人的東西，怎么會和這件瓷器有關系？你一定是搞錯了吧？”
唐謙卻搖了搖頭道：“我沒有亂說，也不敢當著眾多專家的面胡亂說話。潘老，徐老板，如果我有說錯的地方，得罪了你們，請你們多加擔待，但我絕沒有惡意，一切只是實話實說。”
“那你倒是說個道理出來，你憑什么說我這件瓷器是‘朱仿’，這跟那害人的東西有什么關系？”徐老板兀自氣呼呼地說道。
潘老開口搭話道：“徐老板，你先別激動，聽小唐把話說完，從始至終都是我們在說話，一味地責怪他，可他連話都沒說完，剛他也沒有說那只大瓶就是‘朱仿’，只是話語間提到這個詞而已，是你們太過敏感了。小唐，你繼續說，說錯了也不怪你。”
可能他從唐謙那話語里體會到了什么深意，而不是和徐老板他們一樣，只是覺得他那是在毫無根據地胡說八道，挑戰下限。
唐謙點頭道：“好的。”
“潘老，你先看看這個地方。”隨即他轉過頭去，指著那件瓷器道。
“怎么？”潘老走上前幾步，疑惑地看著他。
唐謙說道：“你用放大鏡看看這個地方，就是那只大鳥的眼睛，看是不是有什么異常，我就是看到那個地方有點奇怪才跟你說的，其他的我都不知道，也不敢妄自評論。”
“又在瞎說了，真以為別人是傻子，就他一個人明白。”周曉斌在一旁冷笑道。
他們都以為唐謙那是故弄玄虛，沒有實際意義。
潘老卻按照他說的，拿出放大鏡來，很認真地朝那地方看去。
透過高倍放大鏡，隱隱約約之間，只見瓷器表面所繪的那只鳥的眼睛上顯露出一團標記。
標記寫有字，字雖小，用的還是難以辨認的梅花小篆，但約略可見是“朱仿”兩個字。
一見之下，潘老眼睛倏忽瞪大了，臉色一片煞白。
“哎喲～～”隨即他猛地一拍額頭，驚呼出聲道，“真的是一件‘朱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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