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毅指著自己送給凌茜雪的石頭說道。
凌大海聞言，放開了女兒，看著地上的石頭，搖了搖頭：“切面那么好的開窗料都沒開出什么好東西，這塊蒙頭料又能開出什么？算了，不切了，左右是你送給茜雪的禮物，拿回家當個念想吧。”
看著這表面坑坑洼洼的石頭，凌大海根本就不覺得里頭有玉，連嘗試的心思都沒有，哀莫大于心死，就是他現在的狀態。
聽到凌大海這番話，方毅是既想笑又不敢笑，一塊石頭而已，有什么好念想的。
“這塊石頭不大，全切也要不了多長時間，開出來看看吧。”
方毅攔住要走的凌大海，說道。
見到方毅執意要開，想到反正也是人家買的，凌大海也不強求，點點頭：“既然你要開，那就開吧。”
得了首肯，方毅急忙將石頭抱到機器上，然后讓老板切開。
“我先聲明，這石頭要是開不出玉來，可別賴我。”
老板被劉師傅的一席話激得發了怒，這會兒還沒平息呢，見方毅要他切石頭，他表情嚴肅的說道。
“放心放心，絕不賴您。”方毅笑著做了保證。
“哼！”得到方毅的保證，老板又沖著劉師傅冷哼一聲后，這才開始切石頭，方毅已經在上面做了標記，他順著切就行。
“凌老板，那塊瞧著那么好的石頭都沒開出玉來，這塊我勸你也別抱什么希望了。”
劉師傅自己沒開出玉來，也不覺得害臊，見方毅執意要切這蒙頭料，在旁邊說著風涼話。
只不過話音剛落，接下來的一幕，直接就讓他傻眼。
“喲！有水！”
攤位老板一刀下去，直接就看到水頭，頓時驚叫一聲。
“什么！”
凌大海正半死不活的耷拉著腦袋，一聽這話，跟打了雞血一樣，眼睛立馬直勾勾的看著那塊石頭，凌茜雪也驚喜的看過去。
“有水，面積很大！透明度很足，不是普通的水種，這是塊冰種！”見種水之后，老板三兩下將石頭切開，拿電筒在上頭觀察道。
“讓開，我看看！”凌大海聽了，也急忙拿出手電筒去照看，看了一會兒，他面露狂喜：
“真的是冰種！女兒，真的是冰種！”
他抓著凌茜雪的肩膀，激動的喊道。
“怎么可能！？”
看著石頭上那半透明的玉質，劉師傅一臉的難以置信，只是說出來的話，著實讓人不喜。
凌茜雪當即就瞪了他一眼：“你巴不得我們什么都開不出來是吧？”
先前那塊石頭什么都沒有，讓劉師傅威望掃地，凌大海此刻也不再將他放在心上，任由女兒懟他也不阻止，只是直直的盯著眼前的石頭：
“開另一邊！看看另一邊怎么樣！”
先前那塊石頭沒開出翡翠，老板被罵騙子，他心里憋屈得很，此刻見到自己攤位上的石頭開出了冰種翡翠，顧不得嫉妒，也跟著高興，這至少說明自己攤位上并不全是沒料的爛石頭。
聽了凌大海的話，他急忙切另一邊。
凌大海緊緊的盯著石頭，心道一定要切出東西來，可千萬別像剛才那塊石頭一樣，只有一點玉質！
畢竟，他手里再無一分錢了。
“有水！這邊也有水！”
每個攤位切出翡翠時，都會有不少人來圍觀，石頭還沒切完，有眼尖的人看到切縫里的水頭，大喊道。
“真的有水，也是冰種！”
老板將石頭切開后，看著瑩瑩反光的切面，滿臉笑容的對凌大海說著，凌大海此刻激動得簡直要跳起來，急忙撲過去，細細打量著那個切面，水頭足，透明度高，面積大，無裂紋！這才是高冰！
比先前那個切面玉質還好的高冰！
“發了發了！女兒，咱們發了！”
這塊石頭的形狀接近圓柱，前后兩面切開都有翡翠，而且幾乎是鋪滿的，其他四面不用切，也知道必是翡翠無疑，原以為這次虧得血本無歸的凌大海，見在自己心灰意冷的時候竟開出這么一塊高冰種翡翠，不由喜極而泣。
一旁的凌茜雪見父親如此高興，也開心的笑起來。
“老兄，這石頭賣不賣？我出一千五百萬！”
高冰種翡翠僅次于玻璃種，價格也相當昂貴，這塊石頭雖然不大，但也近二十斤，可以打造很多首飾，圍觀的人中有眼熱的，立刻喊價道。
這報價聲響起，如一石激起千層浪，各個意動的玉器商們，紛紛報出自己的價格！
“我出一千六百萬！”
“一千七百萬，賣給我！”
“一千九百萬！”
......
聽著下頭攤位上的叫嚷聲，梁天磊站在二層的看臺上，注視著方毅，眼中是一種復雜的神色。
“少爺，開出來了，上面和左面都沒有種水，一共三十三斤的石頭，切掉了二十一斤，開出十二斤玻璃種翡翠，有五斤左右是飄翠的。”
他的助手從一個房間里急匆匆的跑出來，手里抱著的，正是方毅之前賣給梁天磊的那塊石頭，近兩百斤的石頭，現在只剩十二斤，不過這十二斤，每斤都價值千萬以上。
“不虧。”看了看石頭，梁天磊點頭道。
“虧是不虧，不過沒想象得那么多，有些失落。”助手笑道。
“也用不著失落，我早就猜到了。”
梁天磊面色淡然。
助手吃了一驚：“您早就猜到了？”
“你以為他為何不敢切那兩面？”梁天磊瞥他一眼。
聽了這話，助手眼睛微瞇，有些驚訝：“您的意思，那小子也知道這兩面沒種水，所以才故意不切的？”
“不然呢？”梁天磊道。
見他神色凝重，助手卻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不能吧，咱們是切開才知道里面沒水的，他又沒切，怎么會知道？”
聽了助手的話，梁天磊笑了笑，方毅是怎么知道那兩面沒東西的，他也很疑惑。
先前，他覺得方毅可能只是運氣好，可剛才親眼目睹了方毅買另一塊蒙頭料開出高冰種翡翠后，他猜測恐怕不是運氣這么簡單。
他指了指下面方毅所在的攤位：“他總共就買了兩塊石頭，第一塊是玻璃種，第二塊，是高冰種。”
“什么！？”順著梁天磊的手勢看去，助手被他的話嚇了一跳。
“這運氣也太好了吧！”他驚訝道。
“你真的以為這是運氣？”梁天磊問。
助手一愣：“不是運氣是......”話說到一半，他忽然反應過來，眼神更是震驚：“不會吧，他這么年輕，能有這種眼力？”
梁天磊笑著，沒回應，助手不由猜測：“少爺，這小子該不會是哪個大師的弟子吧？”
這念頭倒是和梁天磊不謀而合，他呼了口氣，嘖嘖嘴：“我還真希望他是。”
這話入耳，助手眉毛一挑,像是看出了梁天磊的心思：“少爺，您想......”
沒等他說完，梁天磊便打斷了他的話，自顧自的道：
“許家垮了之后，內部的玉石鑒定師被趙家挖走了一大半，留給咱們的，都不是什么厲害人物，咱們和趙家爭金陵的玉石代理權，本就處在下風。
何況，最近我聽說，趙伯修為了對付我們，特意從緬甸石王家族中找了個掌眼師傅，準備在這次玉石交流會上大出風頭。
今天這場大會，各界名流都來了，若真讓趙家把風頭占盡，那咱們梁家，就更沒機會和他們爭了。”
“您想招攬他？”
聽了梁天磊的話，助手更加確信自己的猜測，問道。
“如果他是有真本事的，為什么不呢？”
梁天磊側目看助手一眼。
“走，下去打探打探。”他說著，當先朝樓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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