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是李虎的侄子,整個金陵,敢叫這個名字的,只有他本人。
看來眼前這個人,就是李佑晨了。
方毅心里還想著什么時候約他比較好,卻沒想到他和對方這么快就見面了,沒有著急上去自報家門,方毅在靠近門口處的卡座上坐下來,靜靜觀望著。
“你小子可以啊,干了幾年工地,還支楞起來了?竟敢開酒吧了?”
李佑晨的年齡看起來和梁天磊差不多,二十七八的樣子,也不知道他和唐文羽是什么關系,同他說話時,姿態很高傲。
“都是托了太子哥的福。”唐文羽諂笑的說著,一邊將李佑晨請進來。
“太子哥請坐。”
唐文羽似乎不想將李佑晨引到方毅所在的位置,有意將他們帶到里面去,可沒想到對方幾人竟沒有進去的打算,就在方毅所在的卡座坐了下來。
“小子,滾到一邊去!”
對方人數眾多,見方毅占著位置,一個留著臟辮的男子沖他吼道。
唐文羽之所以想將太子等人給帶到里面,就是擔心他們和方毅起沖突,畢竟他清楚,這些人都是目中無人的,此刻見到有人沖方毅吼叫,他急忙上前將那人攔住:
“哎哎哎,大哥,這是我兄弟。”
臟辮男完全沒將唐文羽放在眼里,瞪了他一眼:“我管他媽是誰,讓他滾蛋!”
見對方態度如此惡劣,唐文羽臉色很難看,一方是他得罪不起的人,而另一方則是才幫了他大忙的兄弟,他該偏向誰?
糾結了半晌,唐文羽還是覺得不能讓自己兄弟折了面子,當即便想提議讓李佑晨等人換個位置。
“太子哥,要不......”
沒等他說完,方毅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去那邊。”
他說著,走到另一個卡座坐下。
“算你小子識相!”臟辮男見方毅讓開,冷哼一聲,一屁股坐到他的位置上。
見到方毅二話沒說就讓開了位置,太子那批人都玩味的看著他,其中幾個打扮得極其香艷的女子,眼中更是毫不掩飾鄙夷之色。
顯然她們都覺得方毅太窩囊了,不過她們也樂得見到方毅窩囊,因為只有這樣,方才能顯示她們現在跟著的男人是有本事的。
“方毅,不好意思啊,我沒想到他們會來。”方毅被趕過來,唐文羽卻不敢阻止對方,這讓他心里很難受,覺得對不住方毅。
“沒什么大不了的,你跟他們很熟?”方毅換了個位置,像是全然不在乎,問道。
“不算熟,只是以前打過交道,你也看到了,他們根本沒把我放在眼里。”唐文羽說道。
聽到這話,方毅就放心了,他還真擔心唐文羽和這個太子關系很好呢。
“姓唐的,你在那邊磨蹭什么呢?還不趕緊過來給太子哥點煙!”
“哦,來了來了。”
唐文羽說得一點沒錯,對方確實是沒把他放在眼里,一副呼之則來揮之則去的態度。
而讓方毅好奇的是,面對這樣的大呼小叫,唐文羽竟一點也不生氣,看得他直皺眉頭。
“太子哥。”唐文羽畢恭畢敬的給李佑晨點了一支煙,又叫人搬來一打啤酒,接著道:
“先拿點啤酒漱漱口,太子哥還想喝點什么,我再叫人去拿。”
李佑晨吸了一口煙,吐在唐文羽的臉上,笑了笑:“酒就不必了,今天我來,不是喝酒的。”
“那您是?”
唐文羽有些疑惑。
這時,李佑晨旁邊的一個男人說道:“唐文羽,你小子也太不識相了,在太子哥的地頭開酒吧,竟然都不通知太子哥一聲!”
聽到這話,唐文羽心里咯噔一聲,正擔心這些人是不是來找茬兒的,卻聽李佑晨道:“小唐,咱們這么多年的老交情,你酒吧開業不通知我,確實有點不地道。”
“我這不是擔心太子哥業務繁忙,不敢打擾您么。”唐文羽找了個蹩腳的借口。
李佑晨擺擺手,示意他不用解釋,接著道:“你雖然不地道,但我也不怪你,咱們都是老朋友了,你的酒吧,就是我的酒吧,如今又開在我的地盤上,這間酒吧,以后我罩著了。”
這話讓唐文羽受寵若驚,他以為自己聽錯了。
“還愣著干嘛,趕緊謝謝太子哥啊!”其他人瞪他道。
“謝......”
唐文羽正要說謝,可話還沒出口,只聽李佑晨又道:“作為幫你罩著這地兒的條件,你酒吧每年的利潤,得給我百分之五十。”
唐文羽就知道李佑晨不會這么好心,聽到他的條件,謝謝兩個字,怎么也說不出口了。
百分之五十的利潤,簡直是獅子大開口!
他為難的笑了笑:“太子哥,我這酒吧才開張,我又沒經驗,哪有什么利潤可言......”
“我不管別的,也不管有多少利潤,就算只有一塊錢的利潤,你也得分我五毛。”李佑晨壓根兒就不想聽唐文羽的解釋,直接說道。
語氣斬釘截鐵。
什么事都不干,上來就要分走百分之五十的利潤,唐文羽哪里會答應,酒吧的股份,他是準備留給老員工的,怎么能讓此人把血吸干了去?
“太子哥,百分之五十確實有點高了,不如這樣,我給你百分之二十?”唐文羽思量了一陣,最后咬牙道。
百分之二十的利潤也很高,但他清楚,今天要是不出點血,是打發不走此人的。
唐文羽雖是咬牙給出的百分之二十,但李佑晨顯然不滿意,臉上的笑容立馬就垮下來,看著忐忑的唐文羽,他抖了抖手上的煙灰,冷聲道:
“唐文羽,你要搞清楚,我今天來,不是跟你商量的,只是把我的決定通知你罷了,我說多少就多少!”
“太子哥,你這......”唐文羽為難著,還想說什么,李佑晨卻一把將他的右手抓住然后按在桌子上。
看著唐文羽右手上缺失的小指,他的笑容充滿狠戾:“都怪我太過仁慈,當初只剁了你一根小指,傷好得這么快,看來你早就忘了痛,現在都敢和我討價還價了!?”
聽到李佑晨的話,唐文羽心中滿是屈辱,卻不敢表現出來:“沒有,我哪兒敢跟太子哥討價還價......”
“不敢就好,那就這么說定了,百分之五十的利潤。”李佑晨說著,放開了唐文羽,繼續拿起自己的煙吸了兩口。
“嘴巴一動,上來就要百分之五十的利潤,搶錢的都不敢這么囂張!”
唐文羽不敢再和李佑晨討價還價,方毅卻站了起來。
“你他媽的怎么說話呢!?”
見到唐文羽服軟,李佑晨一行人都挺高興,卻沒想到突然冒出個不開眼的,竟敢說這種話,先前讓方毅滾蛋的臟辮男立刻出聲呵斥道。
“我站著說話呢,你眼瞎嗎?”
和先前的慫包樣截然不同,方毅冷冷瞥了臟辮男一眼,諷刺道。
“你他媽的!”
“別別別!這位大哥,有話好說,有話好說!”
見到臟辮男要動手,唐文羽生怕方毅吃虧,急忙擋在二人中間,同時,也小聲的對方毅道:“方毅,這群人咱們惹不起,別亂說話了。”
方毅對唐文羽的話充耳不聞,只平靜的看著他的右手:“之前你說,這是工傷?”
他的話讓唐文羽一愣。
唐文羽曾經也是街頭的混混,還是個小頭目,那會兒剛出道,不知天高地厚,在一家酒吧里不小心和李佑晨起了沖突,被李佑晨剁了小指,并且不準他今后在金陵道上混,正是因為這樣,唐文羽才帶著弟兄跑去工地的。
這種事,說起來很丟臉,所以那天方毅問他的時候,他謊稱是工傷意外。
方毅很顯然是聽到了他和李佑晨的對話,唐文羽心知瞞不過了,只是解釋道:“都已經是過去很久的事了。”
“所以你就忍了?”
方毅目光犀利的看著他。
李佑晨在卡座上吸著煙,聽到方毅的話,樂了。
“這小子誰啊。”
他斜眼看著方毅,全然沒拿他當回事,指了指唐文羽:“老子心情好,才只剁他一根小指,心情不好,整條手我都能給他剁了!他不忍怎么著?難道還想著報仇?你問問他,他敢嗎?哈哈哈哈......”
李佑晨輕蔑的笑著,其他人也跟著笑起來。
他的話雖然很過分,可唐文羽卻不敢跟他叫板,當初吃了大虧,加之這么多年的底層生活,早已將他的棱角都磨平了。
擔心方毅被記恨上,他急忙向李佑晨道:“太子哥,我這個兄弟不太會說話,我代他向您道個歉,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千萬別跟他一般計較。”
他說著,連連給李佑晨鞠躬,這一幕,看得方毅心痛不已,在他印象中,唐文羽不是這樣子的。
“這小傻子不會說話,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可以不計較,不過道歉有道歉的規矩,鞠兩個躬,你這算什么?”
李佑晨說是不計較,可他的話,卻不像是想善罷甘休的意思。
唐文羽疑惑的看著他。
“道歉當然要跪下才有誠意了,你懂不懂規矩!?”卡座上一個男人笑著說道。
唐文羽一張臉登時鐵青。
“你要是跪下給我道個歉,剛才的事兒就算了,要是不愿意,也沒關系,不過呢,你知道我的脾氣,你這小兄弟要是哪天被打斷雙腿扔到路邊,你可別怪我。”
李佑晨咧嘴笑著,本是陰毒的威脅,從他嘴里說出來,卻好像是什么皆大歡喜的好事一樣,一點都不怕被人聽見。
此人之囂張,方毅現在總算是領教了,而他心中,也早就打消了和對方討論吳國棟之事的念頭。
大多數人說威脅的話,只是用以壯聲勢,并不一定會將威脅付諸實踐,可唐文羽很清楚,李佑晨的威脅,并不是隨口說說而已,如果自己不能讓他滿意,他一定會將威脅付諸行動!
他眉頭緊緊的皺著,臉上的表情十分難看,他心中,其實是有些責怪方毅的沖動的,如果方毅不說剛才的話,事情必不會發展到這個地步。
可是讓他真的怪罪方毅,他卻又不會這么做,因為他明白,方毅是為了他才說出那些話的。
正是因此,所以他更不愿方毅被這些人記恨上,如此一來,似乎就只有下跪了。
可要他跪下給太子道歉,他又怎么能舍下這張臉?
太子的到來本就十分引人矚目,哪怕酒吧里的客人不知道他的身份,但這排場也不是普通人能比的,所以很多人從一開始就將注意力放在這里,在聽到這里動靜大了之后,看過來的人更多。
面對這么多客人,還有自己酒吧員工的目光,唐文羽只覺得臉上燒得很,他知道自己這一跪,就再沒臉見人了,可即便如此,他還是選擇了下跪,因為他不能讓方毅受到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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