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許曼婷像是突然抓到了救命稻草，神情激動的看著眼前的醫生。
“中古制藥集團研究出了一種能殺死癌細胞的藥品，此事已經得到國內醫學界的證實，我院院長也去參加過座談，親眼看到那種藥確實具備殺死癌細胞的效用，而且對人體的傷害遠遠小于化療。
只是因為才剛研究出來的緣故，暫時還沒有批量生產，也沒發售，所以市面上買不到，要想全面發售，估計得兩三個月之后了，許女士是商界中人，如果有這方面的人脈，或許可以買到一兩盒，給令堂先試服一個療程。”
醫生說道。
聽了這話，許曼婷臉上的表情不再是震驚，而是變得猶疑起來。
醫生只負責告訴她什么藥能治病，至于能不能買到，就不是他能左右的了，說了些安慰許曼婷的話后，他便離開了。
許曼婷一個人站在原地，還在思考剛剛醫生所說。
鄭少杰公司研發的抗癌藥，真的有那么好？
她有沒有途徑拿到？當然有，可是......
想起上一次和鄭少杰見面的情形，許曼婷內心陷入了彷徨。
“怎么還站在這里？”
方毅的話從身后傳來，把她嚇得不輕。
“你怎么出來了？”
轉過身看到方毅，許曼婷急忙鎮定下來。
“見你許久不進去，就出來看看，怎么，伯母的病情，很嚴重？”
“嗯。”
許曼婷點了點頭，然后將醫生說的事情都說了出來，只是對醫生最后說的事，她選擇性的隱瞞了。
“吉人自有天相，我看伯母氣色不錯，情況也許會有好轉也說不定，別太擔心。”
方毅說著，溫柔的伸手拭去許曼婷眼角的淚水。
許曼婷一愣，看了方毅一眼，這么親密的動作，方毅還是第一次做，雖然沒有抬手阻攔，但她心里卻更慌亂了。
“我......我進去看看我媽媽。”她說著，繞開方毅，走進病房去了。
看著許曼婷的背影，方毅摩挲了下手上的淚水，臉上表情古井不波。
拿出手機，他撥通了王祐的電話。
方毅什么都不說，但不代表他什么都不知道，他聽到兩人的談話了，也知道，可能只有中古制藥集團的新藥品可以救許曼婷的母親。
不過這種藥品現在買不到，與其讓許曼婷想辦法去買，他覺得不如自己想辦法拿到，不過很快，他就失望了。
連王祐也拿不到。
“方毅啊，真不是我不幫你，你應該知道這個藥的研發有多重要，造福全人類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對國際格局影響也很大，為了保證不讓藥品配方泄露，管控極為嚴格，南海軍部直接調了兩個團的兵力去看守廠房。
目前藥品還在試驗階段，國內的藥學家們也在研究如何保密，在檢測出大部分副作用和研究出藥品配方保密方法之前，不可能讓其出現在市場上，提前拿到藥品什么的，你就別想了，我也無能為力。”
但凡是能幫方毅的，王祐都沒推辭過，這件事他既然說幫不了，那就真的幫不了，想清楚這點，方毅也不敢強人所難，掛掉了電話。
“老爺子，要不要我下去想想辦法？”
王祐掛掉電話，身旁聽到談話內容的隨從躬身問道。
他擺了擺手：“用不著白費力氣，那邊就指望著靠這玩意兒扳回一局呢，絕對不會冒著配方泄露的風險將藥品提前拿出來，誰也不可能給。
沒看到他們連派軍隊去看守廠房都有意避開葉家和羅家的人？這兩個還是中立派，中立派他們都信不過，更別說我們這樣的對頭了，拿不到的。”
王祐在電話里和方毅說的那些理由一個都不假，但還有一個理由他沒說，那就是中古制藥集團后面的人和他分屬兩個派系，雙方是對頭。
之前因為南海商會的事情，對方被窮追猛打，現在好不容易有翻身的機會，他們把這藥看得比誰都緊張，中古制藥集團的藥品生產基地，防守嚴密得都快比肩軍事基地了，他確實無能為力。
......
掛了電話，方毅心情不太好，想不到連王祐都說無能為力，看來這種藥的重要程度，遠遠超出他的想象。
方毅原想的是，如果他能拿到藥，直接給許曼婷就好了，這樣，鄭少杰對許曼婷的許諾就沒什么用，可是現在，他拿不到藥，鄭少杰之前的那個許諾，對許曼婷來說，就會變得極具誘惑力。
方毅不再是天真的少年了，也不再是個孤家寡人，現在有很多人都指著他吃飯。
雖然他也很想幫許曼婷，但是，不管是為了自己還是別人，他都不得不去考慮那些可能發生的極壞的結果，并早早備下應對方法。
......
天黑了，伺候完許母用餐，待她睡下后，許曼婷才退出病房，走廊的座椅上，方毅剛把外賣擺上。
雖然約好了晚上一起吃飯，不過以現在的情況，許曼婷顯然沒心情出去吃，所以方毅叫了外賣。
“簡單呢是簡單了一點，不過咱們還是在一起吃的，也不算爽約了。”
方毅笑著，遞給許曼婷碗筷。
聽到方毅說起下午約飯的事，許曼婷也笑了笑，不過笑容中，多是疲憊。
她心里很亂，連搭話的心思都沒有，也沒什么食欲。
“來，吃菜。”
方毅夾了一個雞爪給她，然后自己開始吃起來。
看到方毅臉上一副與世無爭的表情，好像什么都還不知道。
再看著碗中的食物，許曼婷怔怔出神，剛才在病房里，她和母親聊了很多，但大多都是關于方毅的。
她母親對方毅極為認可，也認定了他們倆一定能在一起，為了他們以后生活美滿，很是教了她些相夫教子之道，還有一些讓她聽了都臉紅的話。
總的來說，就是希望她們結婚后，夫妻恩愛，能白頭到老。
記起這些，許曼婷心里更亂了。
再次看了方毅一眼，各種思緒在腦海中飄過，讓她不禁想起父親死后，許氏集團崩塌的場景。
那段時間，她成了人人避之如瘟神的對象，處處碰壁，別說好好生活了，差點連生存都做不到。
她永遠都忘不了是誰在她走投無路的時候幫了她，也不會忘記方毅對她的信任，更忘不了，連她都不知道什么時候對方毅生出的那一絲難以言表的情感。
她母親為她設想的以后的生活，連她都向往，心動。
但正是因此，她才痛苦。
因為她面臨著無法說出口的抉擇。
哪怕她已經在極力克制自己的眼淚了，可還是忍不住，眼淚啪嗒啪嗒的低落。
滴在她手上，滴在碗里，滴在座椅上。
“你怎么了？”看到許曼婷突然落淚，方毅眉頭一皺，問道。
“沒什么。”
方毅的注意，讓許曼婷就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想要極力掩蓋自己的錯誤，搖搖頭，她忙往嘴里刨飯，另一邊，也極力想忍住淚水，可是越想忍就越忍不住，以至于淚水滴落得越來越快，越來越多，到最后，就干脆哭起來了......
見狀，方毅哪還有心思吃飯啊。
“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哭了？”
放下手中的碗筷，到她身邊坐下，原是想學著電影里，借個肩膀給她靠著，卻沒想到剛坐下，許曼婷就扔下手中的碗筷，一下子撲到他懷里，抱著他哭了起來。
很多時候，哭是不需要理由的，但許曼婷卻有足夠的理由哭，方毅大概想到她為什么哭了，傷心，痛苦，糾結，或許還有點別的什么......
既然自己也無能為力，索性就讓她哭吧，方毅一句話沒說，只是輕輕的拍著她的后背，讓她盡情的宣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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