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要不是有我這個電話，你是一點來看我的打算都沒有啊。”
夜晚，王家別墅，王祐坐在客廳里，一邊沏茶，一邊用埋怨的語氣對方毅說道，說著，咳嗽了兩聲。
聽到這話，方毅神色有些不自在，主要是知道自己理虧。
“進京之后發生了很多事，原想著等事情結束再來看望您。”
方毅解釋道。
對王祐，方毅心里還是尊重的，這個萍水相逢的老人，給予了他很多幫助，雖然方毅正好是他們需要的棋子，但很多時候，他從對方手中得到的，遠遠比一枚棋子要多得多。
正是因為這樣，所以方毅才會在聽了對方的話之后覺得心虛。
不過王祐剛才說的只是玩笑話，他并沒有因為這事責怪方毅。
“到了京都后，你一直不愿意來，是擔心我埋怨你？”
王祐將沏好的茶給方毅倒了一杯，自己也倒了一杯，然后問道。
方毅不知道該怎么回答，想了想后，道：“也不是怕您埋怨，只是......只是關于研究出抗癌藥副作用解決辦法的事，我瞞了您，對付李虎的事，我也有點沖動，所以......不知道該怎么和您老人家解釋。”
方毅盜取抗癌藥東窗事發后，王祐曾問過他的研究有沒有成果，那個時候的譚季研固然還沒研究出成果來，但已經和方毅透露過，研究取得了很大進展。
可方毅還是對王祐說沒有成果。
這是方毅故意瞞著他的，而且對付李虎之前，方毅也沒和王祐知會過，這兩件事，他都只告訴了韓渭。
但實際上韓渭跟他的關系，以及對他的幫助是比不上王祐的，方毅就是擔心王祐會因此對他生出不滿。
方毅沒有把話說得很明白，但王祐活了幾十歲了，又身居高位數十年，人老成精，方毅心里想什么他能不知道？
聽了方毅的話，他笑著搖了搖頭，拿手指了指方毅：
“你這小子啊......你研究出解決抗癌藥副作用的技術不告訴我，我不生氣；你串通炎黃對付李虎不告訴我，我也不生氣；你來了京都這么久不來看我，我還是不生氣，但是......”
聽他話鋒一轉，方毅心里有些緊張。
“但是你把老頭子我心胸想得這么狹隘，我就很生氣！”
王祐說著，自己抿了一口茶，還瞪了方毅一眼，方毅一愣，表情復雜，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
“你以為我會將你在行動前聯系韓渭而不聯系我這點小事放在心上？
那可不值當。
再說了，你能做出如此出人意料的舉動，我很欣慰。
何況這些行為雖然看似沖動，但在審判大會上聽了你的話后，我才知道，你做的那些事沒有一件是沖動的，而且事后我也想過，就算是我站在你的角度，也不會將此事告訴一個僅僅只是關系好，但并不能在行動中提供任何幫助的人。”
王祐的話，可以說是相當體諒方毅了，方毅并不懷疑他在騙自己，因為以對方的位份，根本沒這必要。
他臉上總算露出點笑意，王祐既然沒有因為自己的瞞而不報和擅作主張生氣，那就說明他沒有怪自己。
“王老大度，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方毅慚愧的說道。
王祐擺擺手，并未在這個話題上過多耗費時間，而是問起羅家老爺子的身體情況。
方毅在一群歹徒手中救了羅家祖孫之后，又給他做手術解決了頭疼的問題，這在京都并不是什么秘密。
“老爺子的頭疼病肯定不會再犯了，而且身體恢復得很快，再過幾天，他應該就能生龍活虎似的活蹦亂跳了。”方毅簡單說道。
王祐點頭：“這件事你做得很好，羅恕不倒，可以震懾很多宵小，會減少很多麻煩事的發生，另外，你交好羅家也是好事，咳咳......”
王祐說著，又咳嗽了兩聲。
聽到他再次咳嗽，方毅這才注意到對方臉上好像沒什么血色，神色間也有些疲憊，看起來氣色不太好。
“您的身體......”
方毅話沒說完，王祐就抬手打住：“年紀大了，有點小毛病很正常，何況正逢換季，氣溫一冷一熱的，許是有點感冒，沒什么大不了的。”
王祐說著，繼續先前的話題：“你救了羅家祖孫，羅家人對你應該還不錯吧？”
方毅點頭：“羅懷鈺的父親和二叔對我都很不錯，雖然老爺子的手術已經完成，還是讓我就在他們家住著，說是可以免去很多麻煩。”
王祐對這個答復很滿意：“羅家是將門，前兩代都有赫赫戰功，在軍中威望很高，你在他們家住著，確實可以免去很多麻煩，就連陳家那幫人，也只敢在今天那種場合去找你談話。
放平日里，只要你不出來，他們要去的話，也是要再三思量的，仔細算來，如今你已結交了羅葉兩家......有這兩家的交情在，和他們交好的家族對你也會禮遇很多，這是好事......”
王祐說著，一臉欣慰。
王祐話中有深意，方毅不知道好在哪兒，正要詢問，卻聽他又咳嗽了兩聲。
“老爺子，晚飯前把藥吃了吧？”
老管家聽到王祐咳嗽，在旁提醒道。
王祐點了點頭，老管家下去拿藥了。
“到底是有了春秋，不服老不行啊。”
看到老管家離開的背影，王祐自嘲的笑了兩聲，笑容中有些落寞。
方毅雖然和王祐打過很長時間交道，但對他家里的情況卻只是一知半解，他只知道王祐的妻子去世了，還有王皓東這個孫子。
至于他有多少兒女，這些人分別在干什么，還有沒有別的孫輩，都一概不知。
不過來到這別墅后，方毅從頭到尾就只看到三個人，王祐，一個長期跟在他身邊的老仆，也就是剛才的管家，還有一個保姆，除此之外，就只剩下門口的警衛了。
王祐笑容中的落寞，不知道是因為他的病，還是因為家里就他一個人而引起的。
但不管如何，對方屢屢咳嗽，還是引起了方毅的注意，不免又問了幾句。
情況和他自己說的一樣，無非就是年紀大了，抵抗力下降，每個老人都會遇到的，他自己倒是挺看得開，不過方毅卻沉吟起來。
沉吟半晌后，他才開口道：“王老，我手里有種藥，可以提高人體的免疫力，不如我給您注射試試？”
“你說的是給羅家老爺子注射的那種藥劑？”
聽了方毅的提議，王祐并不意外，雖然方毅來京都之后沒有和他聯系，但對方的一舉一動，他都知道，也曉得方毅手里有種很厲害的藥劑，連一只腳踏進棺材的羅恕都給拉了回來。
“是的。”方毅點頭，接著又道：“效果已經在羅老爺子身上得到體現了，所以您......”
方毅想說的是讓他不用擔心，卻沒想到話沒說完，王祐就擺手拒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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