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讀小說網 > 退下,讓朕來 > 805:吉利服搞偷襲(中)【求月票】
    “何謂吉利服?”

    眾人對這個詞匯很是陌生。

    沉棠比劃了個數字:“老六摯愛裝!”

    人人都討厭被老六搞,但人人都想當老六搞人,不圖別的,就圖讓敵人稀里湖涂得死,那可太爽了!她解釋道:“所謂吉利服其實就是一件做了偽裝的外套……”

    “做了偽裝的外套?”

    沉棠道:“例如弄出一件跟巖石顏色極其接近的外套披在身上,躲在山壁陰暗處,再搭配言靈陣法便能完美欺騙人眼。即便有細心的人發現痕跡,那也來不及了。”

    這個時代的伏擊戰,要領就是行動迅速、反應敏捷,派遣斥候提前對伏擊地形進行勘察摸索,并且嚴格保密伏擊計劃,免得被敵人先一步察覺,伏擊戰打成攻堅戰。

    什么是最佳的埋伏地勢?

    自然是高山峽谷,借著地理優勢讓被伏者看不到伏擊者,在敵人進入埋伏范圍的時候,從上往下丟滾石、潑熱油、澆金汁。

    至于弓箭手?

    那玩意兒成本太高,射程范圍太近。

    想要形成有效打擊就要萬箭齊發,密集齊射才能達到殺敵效果,等敵人反應過來,扛著尸體當靶子撤退,想追也追不上了。

    架不住這個世界設定不太一樣。

    弓箭手的打擊范圍沒有增長多少,倒是反伏擊手段節節攀升。先鋒斥候的武膽圖騰在天上轉一圈,便能看到視野范圍內有無敵人和敵人的動靜。為了完成一場完美伏擊,齊刷刷在言靈陣法的距離極限下功夫。

    為的就是瞞過這些斥候的武膽圖騰。

    擱在沉棠來看,付出和收獲不成比啊:“為什么就死咬著言靈陣法卷?為何不能讓士兵做好偽裝,融入伏擊環境?我之前特地跟斥候了解過,他們礙于實力有限,并不能跟自己的武膽圖騰共享視覺,武膽圖騰在高空盤旋,偵查內容也是有無活物移動。”

    斥候會根據這些信息判斷敵人行蹤。

    當然,二者能共享視覺也無所謂。

    在那么高的距離,下方做過偽裝的靜止物體是很難被發現的,蒙騙斥候比蒙騙武膽圖騰還簡單。為了證明自己的猜測,沉棠還讓云策幫忙做實驗,讓他的武膽圖騰雪鸮升空,找到下方一個披著草皮的試驗品。

    嘿嘿,就是她自己。

    云策提醒披上簡易“吉利服”的主公,道:“主公,雪鸮肉眼可比人敏銳。”

    又因為他的武膽等級,這只雪鸮絕非普通先鋒斥候能相比的,主公絕對會被抓。

    沉棠信心滿滿:“讓它找到我再說。”

    云策引動武膽:“去吧!”

    結果就是雪鸮在朝黎關里里外外徘回十幾圈也沒發現沉棠,這支巨型雪鸮還險些被關內守將當做敵人的挑釁打下來。看著無功而返,鳥臉委屈的雪鸮,云策只得服輸。

    他氣沉丹田,將聲音傳遍朝黎關。

    “主公可以出來了。”

    下一秒,校場角落一塊石頭吐出人言。

    “嘿,我在這兒呢。”

    包括云策在內的眾人童孔震動。

    “主公?”

    “主公一直在這里?”

    云策看著被沉棠一腳踹開的,底下挖了洞的大石頭,半晌說不出半句話。年輕人的眼神仿佛在控訴她不講武德。要知道云策可是專程命令雪鸮多多注意草叢樹林的!

    當然,其它細節也不能放過。

    沉棠道:“我讓先登披著那件偽裝躲別處了,一樣沒被找到。至于我?我只是跟你們開一個小玩笑,開拓一下野外伏擊的思路。格局打開,咱們甚至能躲進樹干!”

    雖說西北大陸的野外樹木多以中小規模為主,極少有那種幾人抱不住,樹干堪比十幾層小樓,但大陸其他地方有啊。日后打過去,或許能玩一玩不一樣的伏擊戰。

    誰能想到樹里面能躥出敵軍?

    挖空石頭躲里面也是不錯的點子。

    武膽武者的用途又開發了一種。

    說話間,姜勝慢悠悠走了回來。

    身上確實也披著那件簡易偽裝,只是灰頭土臉的模樣看著不是很樂意。他一來就簡略說了一下體驗感受:“若伏兵還能收斂自身氣息,偽裝效果或許能更上一層樓。”

    姜勝還舉一反三,認為偽裝不拘泥草皮樹葉藤蔓。舉個例子,倘若埋伏地點是沼澤,還能就地取材,將布料染上泥巴蓋在身上,騙過偵查的武膽圖騰不難。若在融入環境上面下功夫,還能蒙騙靠近的肉眼。等敵人發現偽裝,那個距離也來不及反擊。

    “……當然,弊端也是很明顯的。同一地點的偽裝伏兵數量不能太多。數量越多越容易露出破綻,這種法子更適合小規模的精銳伏兵。”說著,姜勝眸子明亮不少。

    這支奇兵用得好了,效果絕對不錯!

    埋伏地點的地勢情況早已摸清楚,最后敲定五百伏兵,沉棠率隊。因為姜勝用文士之道估算敵人大致數目,不超兩千。在占據先手的情況下,五百人馬足夠打了!

    于是,便有了埋伏地點沉棠打噴嚏的一幕,而此時距離率兵埋伏已過去一日。

    敵人的鬼影都沒有瞧見。

    沉棠鬼鬼祟祟窩著,低聲私語。

    “先登,你這卦準嗎?”

    本以為姜勝的文士之道圓滿,她就能成功解脫,孰料這廝坑自己不罷休。從基礎狀態的“望氣”,一日索要一塊文磚,進化為啥都能算一算的神棍,還能借她文氣。

    自己反倒成了他的備用充電寶。

    說起充電寶,沉棠無端想起此前的經歷——她亂用言靈→文宮耗盡→帳下僚屬給她補充→姜勝再借文氣。好家伙,這家伙才是食物鏈頂端。姜勝間接擁有好多充電寶。

    姜勝道:“尚生疏,需磨礪。”

    言外之意,多來幾次。

    沉棠:“……”

    一時間,她臉色比腳下泥巴還要難看。

    家人們,誰懂啊,一夜過去手腳差點兒軟成面條的痛苦。她都恍忽了,自己虛的不是文宮而是腎了。感覺她找十個八個男寵做點有意思的事,都不及這一夜消耗。

    正腹誹呢,一團草叢嗤笑。

    沉棠一個眼刀甩過去:“在埋伏呢!”

    一點兒職業操守都沒有!

    顧池忍笑道:“池已經很努力了。”

    在碰見主公前,他一直以為自己在控制情緒這一塊是專業的,誰知一山還有一山高,主公就是他克星。姜勝也不友好瞪他,顧池直接夾著嗓子,在那兒陰陽怪氣。

    “意,好可怕的先登。”

    主公不也承認了?< 認了?

    十個八個男寵不虛,一個姜勝要她命。

    嗯,當代妲己!

    姜勝:“……”

    他的同僚多少都有些病在腦子上!

    轉眼又過了半刻鐘,顧池也忍不住道:“先登啊,你的文士之道真的靠譜嗎?”

    他們是來埋伏敵人的,自然不能埋鍋造飯,稍微吃點干糧保證體力。當然,最佳狀態是食物也盡量少攝入,為的就是減少生理問題。幾百人吃喝拉撒痕跡哪瞞得住?

    有些士兵消化好,只能讓犢鼻裈承擔一切,慶幸的是這樣的人不多,不然早就臭氣熏天了。敵人光是聞味兒也知道有埋伏!

    顧池:“一天還好,兩天扛不住。”

    即便抗住了,作戰狀態也受影響。

    姜勝這拉跨狀態,徹底打消顧池對于圓滿文士之道的執念,折騰半天沒屁用。

    面對質疑,姜勝只是澹然對待。

    “手生,尚需熟悉。”

    有個兩天的誤差不很正常?

    他是軍師謀士,不是街頭神棍啊!

    就在此刻,沉棠突然將耳朵貼在地面,沖姜勝二人打了個手勢,二人瞬間斂息。

    沉棠低語道:“有人來了。”

    又道:“但距離還很遠……”

    顧池二人對視一眼:“是敵人?”

    他們聯手在隱蔽處設下的言靈陣法并無反饋傳來,這意味著敵人尚在距離之外。

    兩地的距離——

    便是十六等大上造也不能這么敏銳吧?

    關于這點,沉棠自己也說不清楚。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自己的感知并未提升太多,卻無端可以覺察到感知極限之外的一些動靜。為此還特地找了公西仇,后者比她進入十六等大上造更早,經驗更豐富。

    公西仇的回答并無多少參考性。

    他只說他在重新收服自己的武膽圖騰之后,身體與其再度融合,獲得某些武膽圖騰的特質。也正因為如此,他失明之后還能正常生活。瑪瑪的情況,多半也是如此。

    沉棠感覺自己懂了又好像沒懂。

    首要問題是——

    【我的武膽圖騰是啥?】

    她迄今為止也沒有那個玩意兒!

    解不開,沉棠干脆就將問題放到一邊。只要感應不是她的錯覺,那就是好事兒!

    命令傳下去,原先還有一點點松懈的精銳全副心神投入備戰,盡可能收斂氣息,待在各自的埋伏地點,一動不動。這時候,就算有動物爬到身上也只能咬牙憋著。

    數里開外,一伙兵馬悄然接近。

    雙方人馬都不知道,此刻動靜都落在一雙無悲無喜的黑眸之中。趙奉看到兩隊人馬靠近,也下意識屏住了呼吸,險些喘不過氣才想起來自己是可以喘氣的:“公肅?”

    營帳內,煙云繚繞。

    秦禮道:“沉君挺有意思。”

    若非他親眼看著沉棠幾百人在地點偽裝埋伏,即便是他文士之道的視野,也很難發現這些伏兵的蹤跡。行事手段倒是跟惡謀祈元良有些相似,心思巧妙又令人意外。

    趙奉摩挲著下巴:“是挺有意思的!”

    他考慮要不要鍛煉這么一支。

    秦禮眼底泛著掩不住的倦色,手中是一桿不怎么多見的煙槍。趙奉道:“被埋伏的兵馬沒有戒備,埋伏他們的又是沉君,此番勝負應該沒有懸念。公肅,收了吧。”

    文士之道發動會消耗文氣。

    圓滿狀態的文士之道消耗只多不少。

    正常狀態,開啟半個時辰就已經很吃力,而秦禮這段時間開啟的時間抵得上過去總時長了。為彌補這個短板,秦禮的文宮構造特殊,能將每日多余的文氣儲存起來。

    當然,一次儲存量并不大。

    即便文氣提供不成問題,維系文士之道還需要消耗大量心神,為此秦禮連早就戒掉的煙槍都掏出來。二人認識這么多年,秦禮依靠這玩意兒提神醒腦次數屈指可數。

    記得上一次還是故國被滅那會兒。

    秦禮不知出于什么想法,戒煙了。

    趙奉這會兒軟聲相勸,秦禮卻不肯。

    隔著云霧的臉有些模湖,眼底翻涌著趙奉看不透的情緒,他道:“再看看。”

    趙奉:“……我再給你拿壺酒?”

    秦禮道:“烈一些的。”

    趙奉低聲滴咕著轉身去拿酒。

    雖是趙奉手中最烈的酒,但秦禮喝起來卻跟喝白開水一般,動作儀態始終優雅。

    趙奉看著沙盤上已經進入埋伏范圍的倒霉伏兵,太無聊的他開始跟秦禮閑談。

    “說起來,這些煙有些年頭了吧?”

    這么些年都沒有換一換?

    轉念一想,這些東西在西北大陸并不流行,只有一小撮人喜歡,一袋品質不錯的煙草都能賣出黃金價格。以公肅的生活習慣,確實不會在這種事情上浪費金錢……

    秦禮隨口道:“就是當年那一袋。”

    趙奉當年在秦禮身邊還幫他保管過。

    “公肅,我心中始終有個疑問。”

    “你問。”

    “你何時學會這個?”他以為相較于煙草的氣味,秦禮更適合清澹的熏香。

    秦禮回答:“朋友教的。”

    他以前也不怎么喝酒。

    趙奉驚了:“朋友?”

    這還是第一次聽秦禮提及這個朋友。

    他壓制不住好奇心:“誰?”

    秦禮垂眸,手中精致又華麗的煙槍沖著沙盤敲了一下,趙奉仍不解:“是誰?”

    “沉君帳下惡謀,祈元良。”

    趙奉:“……”

    秦禮似乎被他滑稽的銅鈴大眼睛逗笑。

    “祈元良那些年到處流竄作惡,什么地方都跑過,哪都有通緝他的人,總需要手段解壓。而男人解壓的手段不外乎那么幾種。可他不好美色,甚至畏美色如蛇蝎,懼怕留下血脈羈絆,所以孤孑一人。既如此,那他不好煙酒好什么?被這么多人索命,這么大壓力還什么都不好,不覺得更可怕?”

    趙奉:“……”

    祈元良教秦公肅喝酒抽煙沒什么,畢竟勛貴就是什么愛好花錢享受什么,但他驚悚的是惡謀為什么是秦禮的朋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