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為何認得我?”她問。
那男子的面具僅是遮住了上半邊臉,露出來的唇,微微揚了揚:
“這么美的女子,只見一次,便足以相記一生。”
華昀婉:“休要胡言。不過,為何你可以戴面具,而其余人必須露臉?”
金色面具男子笑得猖狂了些,并未應答她的話。
華昀婉眸光掃到了他手上的玉扳指,好似在哪里見過。
“祁王妃來這地獄宮殿是想買什么?”他問。
華昀婉只覺這個人身上透著一股寒意,不想再與他攀談:
“公子既認識我,卻又不想以真實面目示人,那便恕妾身先告辭一步了。”
她轉身就要離去,這男子手掌一揮,便有人攔住了她的去處。
“公子這是何故?”她鳳眸冷了三分。
他道:“先回答我的問題。”
華昀婉道:“競買青銅七星盞。”
那金色面具男子背著手,輕松的道:“我送你可好?”
她有些錯愕,這人說話簡直是信口開河。
今日這來地獄宮殿的人,十之七八都是來搶這東西的。
這里面數不盡的達官貴人,公卿貴族,他有什么本事說這句話?
華昀婉:“不必了,還請公子放我離去。”
抬眸,對上這男子帶有弧度的唇角,她似乎見過這樣的笑容,似乎見過也有人喜歡這樣背著手說話。
突然,她猛地想起一人來:“南梁質子蕭別晏?”
之前在皇宮的月宴上,這蕭別晏就坐在她正對面。
崇慶帝待他,像干兒子般,儼然不像什么軟禁的囚犯。
而且月宴席間,那膏玉般的鑲嵌著一顆黑曜石的上等玉扳指,就曾在蕭別晏用膳之際晃動在她的眼簾前,怪說不得是那樣的熟悉。
金色面具男子唇角瞬間垮了下來,這樣的神情,證實了華昀婉心中的猜想。
蕭別晏身子向前傾了傾,湊近了她去:“太聰慧的女子,往往紅顏薄命。不過你可以特殊些,誰叫你那樣美。”
華昀婉向后退了一步:“今日所見,全當誤會,過了明日,妾身便什么都不記得了,還請蕭皇子放心。”
從金色輝煌的寬闊走廊里,緩緩駛來一個鐵鑄的囚籠,囚籠里蹲著一個瘦弱蒼白的少年。
少年戴著鎖鏈,眼眸沉寂,心如死灰般的蹲在囚籠角落。
像走失落單的小獸,等著被更強大的對手宰割。
蕭別晏順著華昀婉充滿疑惑的目光望去,冷漠道:“這蒼白少年,年僅十六歲,已登科北齊的文科狀元。天才二字,他擔得起。”
華昀婉收回了目光:“既是狀元,為何淪落到被人競賣的地步?”
蕭別晏抬了手臂,那囚籠車停了下來,他淡淡道:“因為他家里窮,被人換了試卷,打斷了肋骨后,他就將自己賣入了地獄宮殿。”
華昀婉走到了囚籠邊,這少年面容雖是蒼白,但長相極為精致,
是那種瓷白如玉,精雕細琢后的美,甚至是有一股女氣般的病態嬌弱在里邊。
“北齊的科舉,已經爛到這個地步了嗎?”華昀婉看著他,心生憐憫。
因為窮,她也受過許多的屈辱。
更何況這少年寒窗十年苦讀,卻被人換了卷子,這就是世道。
蕭別晏道:“做不成金科狀元,就這副柔弱美麗的皮相,賣入深宅做貴人的禁臠也可富貴一生。”
華昀婉側眸看向蕭別晏:“好好的天才少年,然被世道艱險所害,竟然淪落到給富貴人家做男寵的地步。
你蕭皇子對我言語諸多,就不怕我上報朝廷嗎?”
蕭別晏笑出了聲:“你有證據嗎?怎么,最近的祁王府還嫌事情鬧得不夠大?”
華昀婉沉默,不該管的事情不要管。
他又問:“心疼他了?”
華昀婉眉宇間有股淡淡哀愁,卻也無力救人。
這世間,有太多不公平的事情,有太多污穢不堪的事情。
蕭別晏眼神示意身邊的隨從,隨從竟然開了這牢籠的鎖:“我最是怕見美人皺眉,所以便命人放了這少年。”
“蕭皇子慎言,您做好事是您的功德,這事于我無關。”
蕭別晏淡淡道:“我,就想與你有關,不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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