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弄影有些慌張:“咱們要不再想想辦法吧?一定有更好的辦法的!”
華昀婉道:“我想了一夜了,沒有比我離開更好更省事的辦法。
我現在擔心的是,如何能將對司徒堯的傷害降到最低。”
她太了解司徒堯這個人了,比起用刀子劃過他的心臟,
強行熄滅他深淵里的光,才是更毀滅他的。
如此,會不會令神明墜落,惡狼重返?
“我離開后,便會帶著我娘離開,不管她愿不愿意,我都會強行這么做。
華秉章狼子野心,一旦見我執意斬斷這層關系,損害到他自己的利益,
定是要用我娘的性命來要挾我,到那時我就被動了。
然后你就帶著我三哥離開,你們遠走高飛,再也不要回北齊。
只待皇帝清算魯國公府,我是絕不會憐憫華秉章半分的。
只是在這件事里,我想保住自己最珍視的人。”華昀婉無比認真的看著她。
“昀婉,你這決定會不會下得太快了?”
花弄影一邊給她纏著手,一邊哭著道。
華昀婉鳳眸似月光一般平靜:
“快與慢不重要,重要的是,要做正確的,以及對大家最有利的選擇。”
她強行令自己鎮定下來,將在眼眶里打轉的淚痕漸漸收了回去。
還有許多的事情等著她去完成,她要保住自己最珍愛的人。
花弄影的心揪了一下:“可是你又得到了什么,你才是最慘的那一個!”
華昀婉笑了笑:“但凡是為了自己愛的人,并不會計較得失。
還有,這件事不要一股腦子告訴三哥,
他是個極有風骨的文人,謀反這般大逆不道的罪名,他一定會找華秉章鬧起來。
京華瘟疫死掉了三萬余人,戰爭過后又是死了許多的北齊士兵,
讓無數家庭流離失所,令無數白發人送走黑發人。
三哥是個心地仁慈的人,一旦他知道這一切與自己的親人有關,一定會受不了的。
到了那時,你也帶不走他了。”
花弄影責怪的看著她:
“你先別管你三哥了,你快多想想你自己吧。
這下是天都要塌下來了,比從前京華叛亂那一陣更讓我的心不安。”
華昀婉將遍布傷痕的手收回衣袖里:
“我先回去了,你莫要擔心我,我知道該怎么做。”
花弄影細長的黛眉揪著:
“殿下他呢,他要被你蒙在鼓里嗎?這樣做,會不會對他也不公平?”
華昀婉回眸看著她,沉靜的道:
“月光答應過深淵,會一直照拂他,會一直做他的燈。
現在黑暗想要再次吞噬深淵,這盞月光凝成的燈,會想盡一切辦法驅散陰霾。”
華昀婉坐上王府的馬車上回了府,掀開車簾時,天色已經暗沉了下來。
她對蒙雪道:
“去魯國公府將我阿娘請過來吧,讓她將想帶的東西都帶走,一時半會兒是不會再回去了。”
蒙雪看了看天上的寒月,有些詫異:“現在嗎?”
華昀婉沉聲道:“是。”
穿過王府重重庭院,她將孩子從奶娘懷中抱了過來,這一日都還沒有抱過他呢。
或許從今以后,都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她極為認真仔細的看著懷里的小孩兒,做母親以后,心腸柔軟又剛強,看著孩子竟哭了起來。
華昀婉低聲說著:
“朔兒,原諒娘親的無能與心硬。
離開,已經是娘親能想到的最簡單最能保全眾人的法子了。
你以后要在王府里好好長大,你要放心,有你父親在,你一定會安安穩穩的在王府里長大的。”
小朔兒似乎是感受到了華昀婉低沉的情緒,在她的懷里大聲哭了起來,怎么哄都哄不好。
奶娘有些焦急的說:
“小世子平日里不怎么哭的,今日這是怎么了。
要不娘娘將孩子抱給奴婢去喂奶吧,讓他消停一會兒。”
華昀婉依依不舍的將孩子遞給了奶娘,轉身離去時,撞入一人的胸懷。
司徒堯站在月光下,已是夜色漫漫,這一身金龍云紋的朝服尚是不曾換下。
那寬肩窄腰的修長身影依舊高大,一雙深邃的眸正溫柔又邪氣的看著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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